第436章 楊嗣昌出兵

  「呸，我乃是聖人門徒，豈會和那無恥之人為親戚？」祈雲山聽了之後頓時火冒三丈，大聲說道：「將軍，張瞎子已經獻女投靠了李信，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領軍進攻威遠堡了。」

  「什麼？」楊振威原本聽了前面一句話後，準備笑話一下祈雲山，但是聽了後面的一句話，頓時蹦了起來，大聲怒吼道。他雙目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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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學生沒有說錯，張瞎子已經投靠了李信，李信已經親自率領鐵騎南下，已經攻下了祁家河堡，弄不好，現在威遠堡也已經失陷了。」祈雲山老老實實的說道：「我親眼看見李信那個賊子的。」

  「李信親自領軍南下？怎麼可能？他的禁衛軍大將高猛今天還出現在戰場上的，他的兵馬有多少，怎麼可能還要分兵南下呢？」楊振威一下子糊塗了，又轉身問道：「李信率領多少騎兵南下的？」

  「學生也不清楚，最起碼有一萬人。」祈雲山不過是一個書生，哪裡知道李信所攜帶的兵馬多少，只是胡亂的猜測一下。只聽大聲說道：「將軍，李信賊子膽大妄為，強搶民女，還請將軍替學生做主。」

  楊振威聽了之後，用不屑的眼神望著祈雲山，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雖然沒有多大的道理，但是用在眼前之人身上還是很實在的，這個傢伙在右玉城可以說是極為猖狂，絲毫不將人放在眼中，如今大軍到來，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可是一想到那張娟火爆的身材，弄不好現在已經在李信胯下輾轉承歡的模樣，楊振威忍不住也嫉妒可李信一下。張娟可是連姜瓖都想得到的女人啊！

  不過眼下他顯然是沒有心情來安慰一下祈雲山，只是擺了擺手，說道：「此事我已經知道了，此事要通知總兵大人，總兵大人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先在我府中住下就是了。」楊振威漸漸的有些不耐煩了，他要思考李信領軍南下所帶來的後果，眼下無論自己或者是姜瑄，都沒有這個能力，能夠將李信留在大同境內的，手中的兵馬不足，無疑是一個死結。可是同樣的，若是能領大軍活捉李信，那這場戰爭就不要打了。楊振威這個時候忽然感覺到，姜瓖的戰略意圖恐怕要做出調整了。

  一想到這裡，他趕緊將自己的看法寫了出來，又讓人送到大同，同時將祁家河堡陷落，李信率領一萬大軍通過兩人防線的事情告訴了姜瑄。

  「報。」事情剛剛做完，就有人來報。親兵大聲說道：「將軍，威遠堡在張瞎子帶領下，已經被李信所攻破。」

  楊振威聽了之後，心中極為不舒服，雖然他早就意料到，李信攻下了祁家河堡，下一個就是威遠城了，這事情發生的如此之快，等到了臨頭，楊振威還是一下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李信攻下了威遠堡，下一個目標到底是什麼，這些都是不是自己等人能管的了，自己若是分兵，恐怕連左雲右玉都要落入李信之手。那才是天大的災難。

  李信攻破了威遠堡，下一個可以進攻迎恩堡、平魯城，然後進攻朔州，或者是度過蒼頭河，經過董半川、小京莊一帶進攻左雲右玉的後翼。這一切楊振威不得不考慮清楚。

  剩下的數天之後，很快又有消息傳來，李信用黃金彪的大印，將迎恩堡的軍隊引了出來，將其殲滅，趁勢占領了迎恩堡，大軍已經兵臨平魯城。平魯城不過千餘人，騾馬百餘匹，哪裡是李信的對手，李信親自射殺了平魯城的守備之後，軍心喪失，李信趁機攻城，奪下了平魯城。前後不過三天的時候而已。一時間大同南部震動，周圍的馬邑、朔州、山陰等縣紛紛震動。其他的諸如阻胡堡、乃河堡等等城堡紛紛不敢抵抗，各個獻城投降。

  雪片的文書瞬間就傳到大同總兵府，姜瓖不敢獨自做主，邀請了大同巡撫衛景瑗前來一同商議，他的幕僚韓昭宣、大將萬練、陳杜、張斗光、虞胤、封汝宦等人也都一一到場。姜瓖命人上了茶水之後。就將情報說了一遍。

  「遼國公強悍如此。」衛景瑗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是巡撫，在大同卻是沒有權利，只是管管民生而已，雖然知道姜瓖要對李信動手，心中雖然反對，卻是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有皇上的密旨在手。衛景瑗雖然是一個讀書人，但是卻不是東林黨人，他只是忠於天子，雖然不認可密旨、中旨之類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他就是反對也沒有用，甚至還很是配合姜瓖，所有的軍需糧草盡力籌措。保證前線無憂，只是沒有想到，李信居然如此的厲害，大軍從左雲右玉縣插了過去，攻陷了平魯城，現在要進攻朔州了，這朔州可不是其他的城池，關係甚大，一旦朔州失守，整個大同，乃是整個大同都要震動了。

  「李信逆賊率領一萬大軍，趁著楊振威和姜瑄二人抵擋征北軍進攻的機會，突破了兩縣防禦，在祁家河堡張貴帶領下，奪取了威遠城，然後橫掃整個大同西南部，一路殺去，無人是他的對手，現在楊振威和姜瑄二人已經被李信麾下大將趙廣給拖住了，大軍不能剿滅李信了。」姜瓖滿臉的殺機，冷哼哼的說道：「現在我想讓姜瑄和楊振威二人領軍後撤，諸位以為如何？」

  「不可。」韓昭宣趕緊阻止道：「將軍，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的計劃就是將李信引誘至大同，用大同的堅固來對付李信，現在恐怕是不可能了。一旦放棄左雲和右玉，李信的大軍瞬間就會和趙廣聯合在一起，大軍分南北兩路一起橫掃大同，我們就必須要各個防守，這樣對大局沒有任何的影響。」

  「那先生的意思是？」姜瓖趕緊問道。

  「第一，請大將軍領軍進攻殺胡口，奪取殺胡口，關閉李信回草原的退路，第二，令楊振威和姜瑄兩位將軍死守左雲和右玉，不讓他們與李信會和，等大將軍奪取殺胡口之後，先消滅趙廣這一步；第三，將軍親自領軍進攻李信，若是將李信留在大同境內，那就是勝利。」韓昭宣得意的說道。

  「一個小小的李信，何必軍門親自出手，待末將去將他抓來就是了。」說話的是封汝宦，他眼珠轉動，笑呵呵的說道。

  「封兄言之有理，一個小小的李信，何必軍門親自出手，待我等就能將其擒拿。」張斗光哈哈大笑說道。其餘的眾將也都紛紛點頭。

  衛景瑗聽了之後，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來，這些傢伙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並不是這些人真的很厲害，實際上，這些人只是看中了李信不過一萬人馬而已，人生地不熟，這些傢伙只要稍微運作一番，不難擊敗李信，現在李信是什麼人，那就是武將的一個巔峰，只要擊敗了李信，那就是名將之列，功名利祿那自然是有的，若是能將李信擒拿，朝廷的賞賜足以蔭及後代了。所以說，這些傢伙都拼命的想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只是這個李信真的這麼好對付的嗎？衛景瑗可不是這麼認為的。李信若是這麼容易被擊敗，那也不叫李信了，而且他潛意識中認為李信這次突然出現在朔州一帶，恐怕是另有打算。

  「將軍，李信此人詭詐，這個時候出現在朔州一帶，恐怕是另有算計，不能不防備啊！」衛景瑗想了想還是建議道。

  「就算有什麼算計，他身邊只有這麼多的兵馬，想算計什麼也算計不起來啊！」姜瓖毫不在意的說道。他自然知道手下這些人是什麼心思，只是他不說而已，這功勞誰都想要，他只需要坐鎮大同，擒拿李信的這種功勞，怎麼也少不了他的。

  「萬練，你領軍三萬，張斗光、封汝宦為副將，一起出兵吧！」姜瓖在自己麾下將軍中點了三個人，就讓三人領兵出征，李信雖然有一萬人，但是這裡是大同，是他姜瓖的地盤，他可不相信李信有如此的厲害，一萬人就能消滅自己的三萬人。

  「軍門放心，末將等一定生擒李信歸來。」萬練等三人聽了之後極為高興。在他三人看來，李信是厲害，可是現在是偏師冒進，這個時候不逮著機會狠狠的敲打一頓，還是有擊敗活捉的可能，一旦讓他撤回去，這三個人膽子再怎麼大，也不敢去進攻李信的大營，畢竟李信的威名可不是吹出來的。

  「軍門，李信肆虐大同，此事恐怕是瞞不住了，還需要稟報皇上的好。」衛景瑗嘆了口氣，文官是不喜歡打仗的，因為每次打仗，最終倒霉的還是這些老百姓，大同是精兵沒有錯，可是大同的軍紀卻是讓衛景瑗十分的不屑，大軍出動，如同蝗蟲過境一樣，雖然不是燒殺搶掠，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稟報朝廷？」姜瓖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他不得不稟報朝廷，否則就會引起百官的不滿。

  「若是可以的話，本將真的很想進攻李信，消滅李信，這個李信還真是大膽，居然孤軍冒進，一萬人馬就敢深入大同境內，這是小瞧本將啊！」姜瓖冷哼哼的說道。他捏緊了拳頭，他說得很不錯，李信若是在左雲右玉兩縣境內，數萬大軍護衛周圍，姜瓖若是真的想擒拿李信，除非將他周圍的軍隊盡數消滅，若是如此，大同兵馬恐怕會哦死傷無數，現在，李信居然脫離了大部隊，來到大同腹地，這不正好是姜瓖的機會嗎？

  「不知道楊嗣昌楊大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衛景瑗摸著鬍鬚說道：「這個時候，楊大人或許可以進攻了。趙廣的軍隊雖然還沒有到達大同城下，但是李信已經深入大同腹地，趙廣的兵馬就算知道楊大人或者洪承疇大人的兵馬進入草原，他也不能撤回去，否則的話，楊振威和二將軍的兵馬就會反過來，圍剿李信。為了李信，他的兵馬只能囤積在左雲右玉境內。」

  「如此一來，不是便宜他了嗎？」姜瓖有些不甘，經過衛景瑗這麼一說，他猛的發現，楊嗣昌還真的可以出兵草原了。

  「大人，真的以為出兵草原，能夠快速的攻占雲中嗎？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韓昭宣搖搖頭說道：「李信詭詐，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這次他之所以要分兵，也是無奈之舉，是要吸引我軍去進攻他，拖住軍門的兵馬，讓左雲和右玉縣快速突破。他是在賭博。勝了自然可以殲滅左雲和右玉的四萬大軍，若是失敗了，也就沒有他的什麼事情了。至於雲中，屬下以為，他在草原肯定還有後手，楊嗣昌楊大人的兵馬想要進攻雲中，恐怕很難。倒是洪大人有機會突襲雲中。李信兵馬雖然強壯，但是人數到底是少了，抵擋不住朝廷的三路大軍。」

  「洪承疇可是一個老狐狸，他的兵馬本身就是彈壓地方的，大哥說在大戰之前，他將大部分兵馬都分散了出去，說是陝西因為大旱，匪患無數，但是實際上，陝西境內的匪患並沒有多少，這些士兵白天走了，晚上又回來了，一部分兵馬躲在榆林，一部分兵馬卻是分散開來，然後又集中在一起，等候著洪承疇的命令，然後一舉進攻雲中呢！」姜瓖不屑的說道。

  「楊嗣昌楊大人，嘿嘿。」衛景瑗搖搖頭，他是一個十足的儒家學者，忠君愛民，最看不起的就是楊嗣昌這樣的人，這次是楊嗣昌作為主力，但是衛景瑗卻認為楊嗣昌這次絕對不會成功的，相反，李信稍微有點頭腦，都會防備楊嗣昌，更何況，衛景瑗還知道李信麾下的情報系統極為厲害，李信曾經與宣府的侯家關係甚好，別看侯家現在離開了宣府，可是消息卻是不斷的傳到雲中，更何況還有晉商范永斗等人，這些人對楊嗣昌極為憤恨，若非楊嗣昌，這些人在宣府仍然是過著花天酒地的日子，楊嗣昌一到宣府，就準備拿這些人開刀，瞬間就壞了晉商的利益，晉商又豈會幫助他，不幫助李信搞點破壞已經不錯了，但是楊嗣昌的消息肯定早就傳到雲中。可以說，楊嗣昌一出頭，必定會受到李信的打擊。

  實際上，楊嗣昌為了早日出兵，也派人關注大同的情況，李信在大同西南部肆虐的時候，楊嗣昌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哈哈，這是天助大明，天助我也！」楊嗣昌接到消息之後，頓時哈哈大笑，曹文昭、黃得功、曹變蛟、王斗等人紛紛在列。

  「大人，李信此人極為狡詐，現在更是遼國公，一軍之主，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更何況李信，末將以為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陰謀詭計。」曹文昭想了想說道：「末將認為還是要認真排查，然後再做計較。」他知道楊嗣昌恨不得現在就出兵，然後橫掃草原，進攻雲中，徹底的消滅李信。但是他總感覺這裡面有什麼問題，按照他對李信的了解，李信不可能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這麼大的漏洞，他不可能看不見的。

  「能有什麼詭計，李信現在是騎虎難下，他若是不南下，雲中就會面臨三路大軍的圍攻，所以他只能南下。他若是進攻朔州的話，大軍就會被困在左雲右玉之下，姜瓖就會用添水的辦法，不斷的消耗李信的兵力。所以他只能是率領一部分兵馬進攻大同西南方，以吸引姜瓖分兵進攻他。以期望手下大將趙廣迅速突破左雲右玉兩縣，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錯過了最後的獲勝的機會。現在可以說大局已定。」

  「還請大人指點。」曹變蛟不明白這裡面的道理，站起身來拱手說道。

  「李信有三敗，第一敗，他是朝廷的叛逆，自古邪不勝正，他與朝廷天兵相對抗，本身就是一個失敗。第二敗，他的力量不足，我們這邊有三路大軍，李信通過晉商能得到許多消息，比如我們會從宣府出兵，相信李信肯定知道，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洪承疇在陝西散步的亂匪無數，根本就是假的，是為迷惑李信的。所以，李信會提防，但是絕對不會提防洪承疇，三路大軍中，姜瓖是拖住李信，我們是拖住李信最後的力量，而洪承疇則是殺手鐧。必殺之招，若是李信還在殺胡口，知道洪承疇出兵，還能回軍雲中，做一個垂死掙扎，可惜的是，他現在遠離殺胡口，就算是回軍也沒有辦法了；其三，李信分兵，看似要分姜瓖的兵馬，但是實際上，他使他自己的兵馬分的更加的嚴重了，以一萬兵馬與八萬精兵周旋，本身就是一個冒險，他的手下軍隊為了接應李信，只能會拼死進攻左雲右玉兩縣。就算知道雲中有事，也沒有精力回軍解救雲中。雲中必定會失敗的。有此三敗，我等焉能不勝？」楊嗣昌得意洋洋的說道。卻是說的四人連連點頭，不得不說，楊嗣昌的口才極為不俗，說的正是點子上。哪怕曹文昭心中還有懷疑，也找不出什麼藉口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