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紅衣大炮

  「主公，有探子來報，松山守備將軍施大勇領兩千精銳兵馬來救大凌河城。」等到李信回到營中的時候，就見石元直走了進來。

  「知道了。」李信擺了擺手，說道：「最近可有錦州的消息？這兩千人馬還不夠建奴吃的呢？錦州若是再不派遣大隊人馬前來，恐怕大凌河城就支撐不住了。」

  「大凌河城已經支撐不住了。」石元直低著頭嘆息道：「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時候的大凌河城已經在殺馬充飢了。至於錦州城，嘿嘿，聽說孫承宗和邱禾嘉二人還在為出不出兵的事情正在糾纏呢？」

  「不是說，邱禾嘉已經答應出兵了嗎？」李信有些好奇的問道。

  「糧道不足。」石元直搖搖頭說道：「邱禾嘉發現錦州城內糧草不足，根本不足以支撐數萬大軍的連續作戰。嘿嘿，說來也好笑，主公可知道這錦州城為何糧草不足？」

  「錦州城乃是朝廷邊陲重地，易守難攻，按照道理，那裡面的糧草應該很充足的啊！怎麼會出現糧草不足這種情況？」李信也好奇的說道。

  「說起來，真是有趣。那祖大壽這次可是被他的兒子給害死了。」石元直哈哈大笑，說道：「因為要派出大軍援救大凌河城，所以邱禾嘉也要做準備，後來他到糧倉里一看，發現糧食已經少了近半了，哪裡還能支撐一場大戰呢？他親自審問了一些看管庫房的人，才知道這裡面的糧食差點就被祖澤潤和祖澤洪兄弟二人給搬空了。」

  「搬空了？」李信聞言一愣，最後哈哈大笑，說道：「這下好了，遼東居然到了無可用之兵，也無可用之糧的境地了，也不知道這種事情被祖大壽知道了，會有什麼樣的心思。數萬大軍聚集在錦州，居然到了沒糧食的地步，這種朝廷還真是有意思。」

  

  「主公說的極是，所以邱禾嘉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上書崇禎皇帝，求助糧草。」石元直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朝中的日子恐怕也是不好過，最近屬下聽說中原大旱，糧食本來就是不足，為了支撐一個遼東，已經耗盡了朝廷的大部分力量了，如今出了這種事情，還真不知道這場戰爭還能不能打下去，大凌河城還有沒有機會得救。祖大壽此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好歹也是一個名將，最後卻是落的如此下場，真是讓人長吁啊！」

  「祖大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祖家縱橫關外，田產等等不計其數，這種情況下，還想著貪圖朝廷的軍糧，這樣的將軍就算是再怎麼有本事，也不過是如此而已。」李信搖搖頭，說道：「說實在的，我還是很佩服施大勇這個人的，明知道自己率領的兩千精兵前往大凌河城，不過是用來送死的，可是他偏偏來了，而且是大張旗鼓的來的，這樣的將軍卻是孫承宗、邱禾嘉手下的將軍，還真是不知道讓人該說什麼好。」

  「主公是要去救他？」石元直緊張的問道。

  「如此愚忠之人，就算是救了又如何？」李信想也不想的說道：「我可不是一個好人，所以這樣愚忠的人救了之後，他是不會感激我們的。不過，我對他的士兵很感興趣，還有一個事情，那就是建奴會派何人去對付他。」

  「那自然是豪格了。」石元直想也不想的說道：「兩千人的隊伍，皇太極根本就不會把他放在眼中，讓自己的兒子前往，一方面殲滅了援軍，而另一方面還讓自己的兒子立功了，兩全其美，皇太極這樣的事情不會不做的。」

  「或許不是此人。」李信想了想說道：「要知道，在建奴，這種長子傳承制還沒有確立，他們當中有的人可是不願意憑空給豪格增加了威望。」

  「主公，建奴大營中飛奔出一隊人馬，是到錦州方向去的。」這個時候，有探子報導：「這隊人馬身著白色盔甲，為首之人就是建奴十四貝勒多爾袞。」

  「看看，果然不是豪格前往，而是多爾袞前去了。」李信笑呵呵的說道：「恐怕這一次，我們又要與多爾袞對陣了。」

  「那可知道豪格在什麼地方？」石元直又緊張的問道。

  「豪格領著三千正藍旗騎兵出了後營，朝北而去，有大將鰲拜、索尼等人跟隨左右。」那探子不敢怠慢趕緊報導。

  「去了北方，他到底是想幹什麼？」石元直有些好奇的問道。

  「豪格是去對付我的。」李信哈哈一笑，說道：「如今看來，必定是多爾袞使了什麼計策，讓豪格主動去北方找我，準備用我的腦袋來增加自己的威望，所以讓多爾袞撿了一個便宜，對付施大勇他們。」

  「誰讓主公給人的感覺就是難對付呢？那豪格想要提升一下威望，自然是要從主公身上打主意了。」楊雄也湊了上來，笑呵呵的說道：「想那多爾袞是敗在主公之手的，若是他豪格借的機會擊敗了主公，甚至擒拿了主公，那豪格的威望不就是超過了多爾袞了嗎？這個豪格倒是打的好算盤。」

  「哼，總有一日，就豪格的腦袋給砍下來。」高猛在一邊惡狠狠的說道。卻是引的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對了。眾位兄弟都休息好了嗎？」李信對楊雄問道。

  「上午跟主公走了一遭，卻是沒有出力氣，也就是燒了一把火而已，哪裡需要休息的。」楊雄得意的說道。

  「恩，這次我們是要去會一會多爾袞。這次的多爾袞可不像前幾次那麼好對付了。」李信面色凝重，說道：「這個多爾袞這些年被皇太極壓制的很厲害，對於朝中的事情他管的少，所以一心練兵，他的正白旗力量絲毫不在正黃旗之下，對付多爾袞還是要小心為好。」

  「主公放心，多爾袞和他的正白旗雖然厲害，但是有一點卻是不如主公的，那就是他不知道主公在何處，他在明處，而主公在暗處，只要主公能殺的他一個措手不及，多爾袞自然是必敗無疑。」石元直想也不想的說道。

  「好，借你吉言，現在我倒要去會一會這個多爾袞，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本領，居然能逃過一劫。」李信哈哈大笑，取了方天畫戟，飛身上馬，在他後面高猛、楊雄、句突等將緊隨其後，五百騎兵整齊劃一，一下子就出了峽谷。

  「石先生，你說主公這些日子到底是想做什麼？」待李信走後，一邊的蔣毅走了過來，只要李信在外，他都是坐鎮大營，訓練士兵，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主公若是想爭霸天下，這個時候大可以殺回中原去，憑藉我們的力量，在中原招兵買馬極為簡單，為何要需要在這裡呢？」

  「回中原？」石元直聞言一愣，最後摸著鬍鬚說道：「蔣將軍，主公若是回中原那自然是好的，因為中原最近大亂，流民遍地，主公若是想招兵買馬極為簡單，只要有錢有糧食，還怕兵源不足嗎？但是將軍可曾知道眼下天下的局勢如何？」

  「戰亂四起，大明江山正在飄搖之中。」蔣毅想也不想的就說道：「所以我才會跟隨在主公身後。」

  「那你認為何人能夠取得天下呢？」石元直又問道：「是大明撥亂反正，或者是義軍中的一支最終奪取了天下，更或者說是其他人？」

  「這天下大事，又有何人能知曉呢？」蔣毅思索了片刻，最後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還真的不好說。

  「但是主公卻是猜到了。」石元直也皺著眉頭說道：「我這些日子也曾經思索過這個問題，好像主公對建奴格外的重視，每次談論天下大事的時候，主公對中原的義軍，還有朝廷都是不屑一顧的，唯獨對建奴，言語之中甚是提防。所以我想，主公之所以此刻留在遼東積蓄實力，一方面大概是因為此刻的中原，義軍正處在低谷，主公身無大義，又沒有絕對的實力來應付朝廷，所以此刻回中原，那就是處在下風。而留在遼東一方面是為了積蓄實力，而來，也是順便削弱一下建奴的力量，建奴人少，死了一個就是一個。這次主公一把火燒死了近千人，恐怕就足夠讓皇太極可惜一陣了。」

  「按照主公的推測，難道主公認為建奴能夠問鼎天下不成？」蔣毅顯然不相信建奴居然有問鼎天下的實力，想來也是，這建奴人口不過幾十萬，就算全民皆兵，也不過是幾十萬人，可是中原有多少人？在蔣毅看來，這建奴或許能稱雄一時，但是絕對不可能有問鼎天下的實力，在元朝之後，中原漢人對其他民族很是反感，讓異族凌駕在大漢民族之上，就算明朝最終覆滅，恐怕也輪不到建奴來坐鎮天下了。

  「是與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但是最後是何人坐天下，到現在也還是無人知曉的。」石元直卻是笑呵呵的說道：「也許不是那中原的義軍，也不是崇禎皇帝撥亂反正，更不是這些建奴們，而是主公呢？」

  「那自然是最好了，弄不好我蔣毅還能弄一個開國功臣噹噹。」蔣毅卻是哈哈大笑。

  一處小山之山，遠處就是從錦州到大凌河的官道，只是此刻官道之上被挖的坑坑窪窪，沒有一片可以立足的地方，數個圓形的壕溝出現在官道之上，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小島，小島之上，有數十門火炮架在上面，周身披紅，是為明末有名的紅衣大炮。地面上肉眼可見有許多黑色的炮彈。

  「是紅衣大炮！」楊雄有些驚訝的說道：「建奴可真下的了本錢，將這麼多的紅衣大炮放在這裡，封鎖了官道。」

  「還有這麼多人，嘿嘿，還真是有趣，對付兩千人的士兵難道也要如此大張旗鼓的嗎？」句突不滿的說道。

  「這些人只是看守大炮的。」李信搖搖頭說道：「多爾袞要對付援軍，是不會採用這種方式的。用大炮去取得勝利，多爾袞還沒有愚蠢到這種地步。他是要獲取戰功的，這麼一個心高氣傲之人，會用大炮這種手段獲取嗎？免的建奴上下都會笑話他的。」

  「嘿嘿，要是我的話，我會去做的。」楊雄眼珠轉動，笑呵呵的說道：「只要能取得勝利，用什麼手段又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你只能是一個將軍，而對方卻是要帝王的人。」李信摸了摸烏雲踏雪，那烏雲踏雪搖了搖腦袋，好像很是舒服，打了一個噴嚏。

  「建奴皇帝不是皇太極嗎？他死後這皇帝之位也是要讓給他兒子的，怎麼會輪到多爾袞呢？」楊雄不相信的說道。

  「建奴剛剛草創建國，制度不嚴密，與蠻夷差不多，哥哥死後，弟弟也是可以即位的。更何況，這帝位本身就是多爾袞的，只是被皇太極搶走了而已。」李信指著遠方說道：「看看，多爾袞已經來了。」

  眾人望去，果然見到遠處有一隊白色兵馬很快的沒入大軍之中，這就是多爾袞的正白旗，此刻也已經趕到了戰場。

  「難道多爾袞還真準備用騎兵來進攻朝廷援軍不成？」高猛有些驚訝的說道。

  「不如此，如何能顯示他的威風呢！」李信不屑的說道。在他看來，彰顯威風固然是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士兵的性命，這些紅衣大炮放在那裡也是放，還不如用紅衣大炮來解決這些援軍。雖然這個時候的紅衣大炮並不是後世那樣大炮那麼厲害，但是也足以不凡。

  「是的啊！這些大炮，若是萬炮其發，那場景，嘖嘖。」楊雄雙目中露出一絲向往來，莫說是他，其他看見了也是一樣。

  「這種紅衣大炮固然很厲害，但是也是有缺點的。」李信想了想說道：「它的裝彈時間很長，若是騎兵進攻的話，彼此之間散開距離，這樣就能將大炮的攻擊範圍縮小，所受到的影響也會變成最低，甚至一炮下去還炸不死一個人。」這個時候的大炮哪裡有後世大炮那麼厲害。只要躲避的得當還是能將危險降低到極致。

  「主公，眼下我們該怎麼辦？」句突有些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