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軟軟的回憶(中)
2024-07-09 03:45:47
作者: 慵懶小妖
聽說可以給哥哥餵東西,我高興極了,拿起烤肉和水便竄到哥哥身旁,他的頭頂上扎著一隻銀針,我知道那就是他這幅模樣的原因,但是也並不敢隨意動作,只是安靜的餵完他便回到原位。
是夜,我和哥哥睡在馬車上,阿塵則守著火堆整整一夜。
如此這般,每天我和哥哥都是白天在車上呼呼大睡,晚上醒來吃東西喝水,不住店,也幾乎不見人影,更別提找人求助,不過好在阿塵終於不再用針封住哥哥的行動了。
第三天的夜裡,我醒過來並沒有吃東西,因為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勁兒,哥哥很著急的問我怎麼了,我一張口他就知道我是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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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需要驅寒的藥物。」哥哥跑到阿塵面前,哀求道,「她從小身子弱,不能受涼。」
阿塵卻只是用眼睛將馬車裡的我上下打量了一通,命令道:「必須下來吃東西烤火。」
我看阿塵的樣子,有點害怕,強撐著要下車,哥哥卻十分生氣,我眼瞧著他好不容易裝作的乖巧就要露餡了,於是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我好多了,逗你玩呢。」
哥哥沒有說話,只是氣鼓鼓的把自己唯一的一件衣服脫下來給我披上,然後站在馬車前一躬身:「地下雪涼,哥哥背你。」
我看了看我們兩個赤著的小腳丫,再看看哥哥露在寒風中的瘦小肩膀和地上的冰涼的白雪,妥協了——因為是被人直接從被窩裡拎出來的,我倆不但只穿著睡衣,還都沒穿鞋子。
不過即使這樣,我還是很不爭氣的在夜裡發了熱。
腦袋火燒火燎,頭痛欲裂,身子卻像在冰窖里一般,渾身寒戰,我十分難受,又感覺胃裡翻江倒海,於是半夜三更迷迷糊糊的從馬車上跌落在雪地里,吐了個昏天暗地,我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個人質了,一邊哭一邊撕心裂肺的喊我娘親救命。
娘親沒來,但是好歹有人將我抱了起來……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終於不是黑漆漆的馬車或小樹林了,但同樣也不是我去過的任何地方,我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娘親了,委屈的嘴一扁,又開始哭。
「雖然女孩兒哭一哭沒什麼,」黑色的身影落坐在我的身邊,那人拿手探了探我的額頭,「但是你已經哭了一夜了,醒來還要哭,不累嗎?」
我一看是阿塵,瞬間感覺更加絕望,嚎哭起來:「你走開!我要我娘親——」
後來我想阿塵脾氣真是極好的,若是換了我爹爹這種性格的,被一個不認識的小毛孩這麼吵,估計早就被一巴掌拍死了,但總而言之,後來阿塵不但沒拍死我,還將我從床上抱起來,仔細的哄著:「你平時也是沖你娘親這麼撒嬌的?她都是怎麼哄你的?」
就這樣,在客棧耽誤了一整天行程的我們終於開始重新上路,雖然沒有再被餵某種藥物而呼呼大睡,但因為病徹底好了,我又被拉回到了現實,於是再不敢惹惱阿塵,一路上都是垂頭喪氣的窩在馬車一角。
第二天,阿塵再次選擇投宿旅店,但是晚飯前卻選擇帶我出門一趟,哥哥對此表示絕不同意,奈何個子太小,被阿塵一隻銀針輕鬆地從頭上扎了下去……
我想我們可能已經到達了某個邪惡的目的地,我大概也要完蛋了,沒想到阿塵卻帶我去了一家成衣店,淡淡道:「你有一刻鐘的時間,選些禦寒的衣服和鞋子吧。」
我先是一愣,然後歡呼一聲,一頭扎進溫暖的衣物里,片刻後便指著牆上掛著的一件紫色的小斗篷道:「老闆,我要那個!」
「小姐好眼光,這件小斗篷雖是童款,卻是我們店裡的寶貝,選用上好的紫貂皮做成的,上面的花紋更是……」
我伸出的手縮了回來——雖然阿塵大發慈悲給我買衣服禦寒,但是不可能給我這個人質買這麼漂亮的東西……
「你喜歡這個?」阿塵凝望著牆上的小斗篷,有些出神,「你喜歡穿紫色的衣服?」
「只是我娘親給我縫過一個差不多的……」我攪了攪手指,「來滄瀾國之前。」
當我興奮地拿著糖葫蘆回到旅店的時候,哥哥端坐在床上,一雙大眼裡眼淚直流,表情萬分悲憤,阿塵將他頭上的針拔掉,然後扔給他一個包裹:「你若再敢胡鬧,還要這樣打坐。」
我看哥哥情緒低落,立即撲上去給他塞了一個糖葫蘆:「哥哥你瞧,這個很好吃,我在沙漠裡都沒有見過,還有這衣服這斗篷,都是阿塵賣給我的!」
哥哥一下子抱住我:「軟軟,幸好你沒事!」
……
不一會兒,我和哥哥換好衣服,哥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大很多的衣服,鬱悶道:「不就是買衣服麼,為什麼不帶上我?」
「男人何必在意那些膚淺的東西。」阿塵拄著腦袋坐在桌邊,雖是跟哥哥說話,但是眼睛卻是看著我。
「既然如此,你的衣服為什麼這麼得體?」哥哥抗議。
「夜行衣若再不得體,那便是腦袋不得體了。」
「你同我說話,為什麼總是看著軟軟?」哥哥似乎終於發現問題,突然擋在我面前,「不管你是不是阿塵,你都不准覬覦我妹妹!」
「覬覦?」阿塵頓了頓,突然笑了起來,「這不會是你娘親教給你的吧?」
從阿塵醒過來,我還從沒見過他笑,所以他這一笑,我感覺就像黑色的夜空亮起了溫暖的燭光,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哥哥似乎也被阿塵的笑驚艷到了,瞬間不像剛才那樣有底氣:「他說很多男客人覬覦我娘親,就是喜歡看我娘親的意思!」
阿塵笑容瞬間枯萎,轉而皺了皺眉,徑直走到蠟燭前將胳膊撩起,借著光亮處理胳膊上的傷口。
哥哥努了努嘴,扇著大袖子去一邊啃糖葫蘆了,我遠遠地看著阿塵胳膊上越來越多的血,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不住走過去,翹起腳瞧他:「阿塵,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阿塵連看我一眼都沒看:「你雲娘的機關術又豈是鬧著玩的?」
我看阿塵已經將傷口的藥物敷好了,正準備咬著紗布準備包胳膊,急忙跳起來:「我來幫你包,我很會包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