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來風雨

  她眼神一凜，瞬間便跳下床來，縱身躍到門口，直接將屋門打開，只見外面一片漆黑，安靜無比。

  聶歡起身走到她身邊：「怎麼了，有人偷聽嗎？」

  陳曉旭將門關上，思索片刻：「方才我倒是沒看到什麼人，不過，你凡事都不能放鬆警惕，你想，若是有人偷聽，他下一步要做的，會是什麼？」

  「武門最大的敵人是王師北，那人自然會告訴他了。」聶歡道，「不過，如果偷聽者是沈觀潮的話，這事泄露出去，對他也沒什麼好處，他畢竟是沈門主的兒子啊。」

  陳曉旭冷笑著搖搖頭：「什麼兒子，義子罷了，就算讓沈觀海罷官回來，也不會輪到他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不懂嗎？」

  「不至於，沈門主養了他那麼多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聶歡還是不願相信。

  陳曉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今晚……」

  次日，西涼城的街道上，一大隊甲兵在王師北的帶領下，火速出了城門，看樣子有大事發生，不過沒有人知道他要幹什麼。

  傍晚時分，老計急匆匆地回到武門，叩響了聶歡的房門。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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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歡半開房門，一把將其拉了進去。

  「怎麼樣？」

  老計擦了擦頭上的汗：「少夫人所料不錯，那王師北果真是朝白鹿村去的。」

  聶歡感激地看了顧鞦韆一眼，又想到什麼，神色緊張：「不對，你這麼晚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沒有。」老計搖頭，「我按照少夫人的交代，一早就弄了具乞丐屍體，然後去了白鹿村，買通了所有的村民，要他們為你立了墳，之所以回來這麼晚，是想留在那看看會不會出變故。」

  聶歡終於鬆了一口氣：「那我大哥二哥，還有清越怎麼樣了？」

  「你那個二哥劉玄石，我擔心牽連到他，剛到村里就給了他盤纏，讓他逃走了，至於葉不平和你媳……柳清越，還有她爹卻都不在村里，沒人知道他們去哪了。」

  「什麼？！」

  聶歡大吃一驚，陳曉旭調笑道：「是不是你大哥帶著你媳婦跑了？」

  「閉嘴，別再添亂了！」聶歡惱怒起來。

  陳曉旭翹起眉毛：「我添亂，別忘了，要不是我提前安排，你現在哪還有命活？」

  聶歡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便愧疚道：「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你別往心裡去。」

  陳曉旭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聶歡長嘆搖頭：「都是我的錯，連累了二哥不說，大哥和清越可能也是因為我才不見蹤跡的。」

  「公子，雖然他們下落不明，但總比被抓好，眼下重要的是武門出了內鬼啊！」老計道。

  聶歡猛醒，這確是重中之重，若不把此人找出來，自己留在武門豈不就像走在刀刃上。

  他回想昨晚發生的事，以及陳曉旭所說的話，心道：「難不成真的是沈觀潮？」

  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誰？」

  「二哥，是我。」

  聶歡打開門，沈觀潮往裡看了一眼：「怎麼老計也在？」

  「哦，老爺有事要我轉告二公子。」

  「觀潮，你來有什麼事嗎？」聶歡問道。

  「爺爺神志清醒了，我想叫你一起去陪陪他。」

  聶歡看著他的表情，只覺對方似乎要給自己下套，心想正好試試他，便點點頭：「好，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

  二人迅速離開，陳曉旭走到老計身邊：「老計，柳清越的事，勞你費心，再仔細查查她去哪了，不然我想他不會安心的。」

  「放心吧，少夫人。」

  一處房間內，沈雲遠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旁邊的丫鬟正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地餵粥給他喝。

  聶歡與沈觀潮邁步走入，他一見到二人，眼神便亮了起來：「好孫子，快過來。」

  「爺爺。」

  二人一起作揖請安，然後坐到了床前。

  「我來吧。」

  沈觀潮拿過丫鬟手中的粥碗，開始餵沈雲遠，並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聶歡怕話說多了露餡，便默默地給爺爺捏著腿。

  「爺爺，爹前不久和我說北方會武的事了，您放心，我一定會給咱們武門好好長臉。」沈觀潮道。

  沈雲遠有些奇怪：「不對啊，我吩咐逸舟帶你二哥去了。」

  沈觀潮臉色微變，卻還是笑道：「我雖然是無極派的掌門，但也是武門的人，我表現好不也是給武門增光嗎？」

  沈雲遠點點頭，看向聶歡：「觀浪，這幾天修煉的怎麼樣，以你的實力，肯定沒壓力吧？」

  「呃……是，爺爺不用擔心。」聶歡只顧捏腿。

  沈觀潮道：「放心吧，爺爺，二哥雖然修為廢了，但以他的天賦重新修煉，兩個月後也不是什麼雜魚都能欺負的。」

  「噗……」沈雲遠將粥吐了對方一臉，「什麼？觀浪，你修為廢了，怎麼回事？！」

  沈觀潮接過丫鬟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表情驚訝：「爺爺您不知道此事？」

  「觀浪，你快說！」沈雲遠追問道。

  聶歡看了沈觀潮一眼，心裡已經有了八分確定，表面假裝雲淡風輕。

  「我怕您著急上火，所以沒講過，前不久我練功走火入魔，為了保命廢了修為，不過觀潮方才說得對，您把心放在肚子裡就是了。」

  沈雲遠推開沈觀潮伸來的勺子：「這可不是兒戲，有多少人想在會武上擊敗你，還可能趁機痛下殺手啊！」

  沈觀潮神色憂慮：「還是爺爺考慮周全，二哥，不如這次我代你參加？」

  「這怎麼行，他派掌門不會同意的！」沈雲遠斷然拒絕，「觀浪，和我說說你怎麼想的？」

  聶歡努力裝出沈觀浪的樣子，一臉傲氣：「爺爺您放心，就算是兩個月的修煉時間，我也不會給咱們武門丟臉的。」

  「不成不成，這太危險了。」

  沈雲遠搖搖頭，又沉思良久，最終嘆口氣，緩緩道：「反正我這把年紀了，又未成仙，這身修為也沒有什麼用了……」

  沈觀潮身子一顫：「您難道打算把修為傳給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