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鎖上門軟禁了
2024-05-02 14:13:19
作者: 九命紫林貓
李仙草再怎麼說也是李銀三的女兒,李銀三什麼德行李仙草還是知道的。這老爹如果情緒很激動,和她鬧,說話很不好聽,那證明這事兒或許還有轉機。他那麼激動的要吵要鬧不過是因為他心裡還沒拿定主意,指不定誰來勸勸他就能把他說回來。
可倘若是輕描淡寫說,那只能說明李銀三心裡已經定了主意,而且不能更改。
仙草必須得鬧,不然恐怕以後想鬧也鬧不了,事情就只能定性成這樣了。
「爹,我不懂,你之前非讓我嫁人,非說狗蛋他們家裡條件好,讓我嫁。現在狗蛋不娶我了,我也有自己喜歡的人,而且我喜歡的人各方面都比狗蛋強啊。學識和才華什麼的您聽不懂我就不說了,就是比錢比家產比地位,陳明浩家裡一個人打狗蛋十個也不是不行……」
「你閉嘴!」李銀三吃過飯正拿著搪瓷茶杯喝水,一聽她這麼說,一把把搪瓷茶杯給丟了一丈遠。茶杯和水泥地碰撞發出的聲音把仙草嚇了一跳。
李仙草見爹動了真怒,也不敢真的頂著和他吵架,於是扔下一句話:「我不管你咋說,反正我心思已經定了,我就要嫁給他。說我痴,說我傻,說我不要臉都行。我是覺得如果錯過他我能後悔一輩子。要是我以後過不好了,那我大不了再找一個或者一個人過一輩子都行。後悔一輩子和後悔半輩子我還是想選擇前者。」
李仙草說完就回自己的房間了。爹這次是動真格的,她也是動真格的。今天她碗都沒有刷就回房間了。李銀三也沒有逼著她接著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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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李仙草被一種奇怪的聲音給驚醒了,似乎是伐木頭的聲音。她睜開眼睛嚇了一跳:只見從門裡伸出來一隻細條鋸,正一下又一下的伐著門,似乎是要在門上開一個洞。
「爹?是你嗎?」仙草扯著嗓子問。
「是我。我覺得你這孩子鬼迷心竅了,你在家好好想想,別去上學了。上學有啥好的。你爹我現在也看出來了,什麼上學,越上越不行,你說你本來好好的,在家裡又乖巧又聽話還能幹,這上學上的現在說啥你都不聽,事兒多的很。你就在家呆上半個月一個月的,每天你娘幫你做飯送過來,你爹我呢辛苦一點,多種別人一畝地,多賺點錢也能養活你這個白吃飯的。」
「你爹我都準備好了,打算辛苦一年。你這一個月想清楚了呢,那就關你一個月,你要是半年都想不清楚呢,咱就關半年。你要一年都想不清楚,那我就再辛苦一年,讓你好好歇歇。」李銀三的聲音不緊不慢,聽著不像是生氣了,卻是一副篤定的口吻。
「爹!爸!我的親爹親爸!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要把我逼成什麼樣?你能消停幾天嗎?說讓我嫁人的是你,說不讓我嫁人的也是你……現在又要把我關起來,爸,你沒事吧?」仙草崩潰了,她用一副哀求的語氣求爹放過自己,那語氣中包含的無奈和憤慨,誰都能聽得出來。
「這裡邊的事兒你不懂,你只要知道我是為你好就行了!」李銀三沒和仙草說那麼多,只是把門鎖好,上面又開了一個能放一碗飯的門洞,看起來挺搞笑的,可被關在屋子裡的女孩只覺得莫名其妙以及憤慨。
李仙草聽到父親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了,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爸,爸,你先別走。咱講點道理行不行,學校我考上了,這全村人都知道,老師和好多長輩都說我會是咱們村里第一個大學生。你好歹要說話算話吧,你把我關著,我怎麼去上學?」
「不是跟你說了學不用上了。我不能因為上學毀了我一個姑娘。只要有那小子的地方你都不能去,你別和我說這些,也別和我講什麼大道理。你爹文化低,什麼都不懂,你講了也是白講。」李銀三說完就走了。
仙草在家裡急得只發狂,她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
怎麼辦?怎麼辦?
要是現在能出去的話,她最起碼能找陳明浩商量下對策,或者厚著臉皮找學校的女老師,讓她們幫自己出出主意或者想想辦法。
現在呢?關起來了,還能咋辦?
她就一件事想不通,陳明浩站在那一表人才,乾乾淨淨一個男孩子,學習好,成績好,讀書多,也懂事早。家裡更是有關係有生意有人脈,他爹還在縣裡當差。怎麼就礙著親爹了?死活不讓女兒嫁?這樣的家庭,且不說自己能一直幸福,就算是爹,攀上這樣的親家,也能活得容易一些啊?
爹向來不是唯利是圖嗎?怎麼突然就轉了性子?
她腦袋想到發疼,想了各種各樣的可能,到最後也沒想明白。
她想起來家裡還有一些之前偷偷買的書,還有在學校發的校刊之類的東西。她知道鑽牛角尖對自己沒好處,想找本書看看換換腦子。
她穿上外套起床,走向自己的桌子,拉開抽屜,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發瘋一般的把書桌所有的柜子抽屜都打開,依然沒有找到一本書,不管是買的閒書,還是課本。
一定是爹拿走了所有的書。
一定是爹又想起來了「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古語。
仙草覺得諷刺:女子無才便是德,不過是以前那些扣扣索索的老男人不願意讓女兒進學堂省錢的招數,還有就是讓女人心安理得偷懶以及溫順聽話的陰險伎倆。這句話可以避免大多數的女人和男人爭搶這世界上有限的資源,最大化自己的價值和體現自己的價值。把女人當做寵物豢養,建立依賴和被依賴的關係,滿足男人的情感需要和心理需要。
她懂這個道理,也知道西方或者大城市的男女們,或許早已經平起平坐,女人不在只被當做保姆,男人也不一定是家裡的權威。她想過那種生活,她只想過那種生活。
因為她恨透了這種生活。
她生來就是一棵樹,做不了花藤。她會頂開所有的壓力茁壯生長,也不願意趨炎附勢,躲開壓力依靠於誰。
她喜歡舒婷的《致橡樹》,喜歡肩並肩平等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