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爬樹梢想出去
2024-05-02 13:59:24
作者: 九命紫林貓
躺在床上的白笑笑怎麼也睡不著了,她覺得無論如何還是要出去,見一面王辰墨。想起他,白笑笑的心中還是一如既往的疼痛,她是怎麼也不相信王辰墨居然真的忘了她。或許他現在只是礙於新婚夫人的懷孕的身份,不想惹夫人不高興,所以疏遠了她。
對,一定是這樣,他不是壞人,不可能這麼無情的。白笑笑這麼告訴自己。
之後她又仔細琢磨了一下夫人和落櫻他們的舉動。如果王辰墨真的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那麼夫人根本就沒必要把她弄到這裡來,也沒有意思。換句話說,把她弄過來只是為了斷了王辰墨的念想,那恰巧證明了王辰墨對她還是有念想的。
想通此節白笑笑在心中小小的開心了一下。或許事情真的沒有她想的那麼讓人絕望,只要能出了這個大門,或許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
她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從這裡出去,然後去隔壁找到王辰墨,問清楚所謂的許配給工頭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找到一個答案。若是真的,就讓王辰墨看在自己救過他的份上,讓她有個自由身;如果不是真的,或許,她還能留在王府。
她心中總覺得,這一切都是溫羽靈那個女人瞞著王辰墨做出來的事情。她這一輩子沒喜歡過什麼人,只有這一個,即便是要放棄,也總要尋個答案吧。
那個答案說實話她隱隱約約也能猜到,只是想給自己找個死心。
這不算奢望,是吧?
今天一大早,工頭一直在看著起來忙活的白笑笑,白笑笑依然是一副對周圍事情沒那麼感興趣的樣子,臉上掛著面紗,內心平靜,看不出什麼表情。
工頭昨晚上想了一夜,琢磨著必須得再想個辦法,能進白笑笑的屋子。之前那幾天他對白笑笑還算好,給她修房子什麼的,本想著好好發展一段時間,他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也想給白笑笑一些時間,這樣到時候真的在一起也能和諧一點。
沒想到白笑笑被人弄到這裡來還是一副不知趣的樣子,而且有些油鹽不進,和那些市井裡的小媳婦絕對是兩種人,沒那麼好糊弄。現在想來強的,發現之前給她修的窩棚也太結實了些,又有些後悔。不過她短時間肯定沒辦法出去,來日方長,大家慢慢磨就是。
白笑笑幹活的時候很少想別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工頭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倒是盼望一天趕緊把自己的事情做完,晚上早點回到屋子裡好好盤算怎麼從這個地方出去。
南苑的圍牆不高,如果一個高大點的男人,要從這裡翻出去,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是她不行。這院子裡又沒有什麼東西,都是一些工頭看得特別嚴實的木頭木料,想偷出來墊腳也是不可能的。
除了翻牆,還能從門口出去,門是鎖著的,要麼選擇把鑰匙偷出來,要麼去弄壞那上面的那把鎖。
工頭的鑰匙一直在他的懷裡放著,去偷他懷裡的鑰匙,白笑笑覺得有些不現實,也沒那個膽子。若是破壞門鎖,她又能怎麼破壞呢?她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總感覺每一條路都不通,每一個辦法看似可行,但是到了她這裡就是此路不通。
她琢磨了兩三天這個事情,工頭琢磨了兩三天那個事情。兩個人這兩天看似相處還算融洽,但是誰都沒有意識到對方這些天的表現有些不正常。
到第三天,白笑笑發現廚房的水缸沒有水,讓那些小徒弟們幫忙弄一些過來,那些徒弟們卻都在忙著做一個大傢伙,正抬著往屋頂上放,沒空理她。她無奈只能自己去了後院的水井裡提水。
之前白笑笑在王辰墨身邊的時候,從來沒有做過這種體力活。她一直沒有來過後院,一則是後院荒涼,二則是也沒有來的需要。早聽那些男人說後院有個井,來這一看,發現破破爛爛的,井口提水用的水桶邊緣都是破的,繩子更是有些地方都老化不行了。
後院地方不大,除了水井和磨盤便沒了別的。看來這是個劈柴、提水、磨麵的地方,空蕩蕩的也沒什麼好看。
就在這時,白笑笑發現在後院的角落裡有一棵樹,這棵樹不高也不粗,樹幹也不過是成人大腿一般粗細,但是卻靠在後圍牆。有一部分樹枝伸出了牆外。
這棵樹,貌似還能排上用場。
那應該是一棵果樹,常年無人管,所以看起來病懨懨的,掛不住果子。白笑笑走上前去,小心地看著腳下。這牆角的野草叢好深,說不定還會有蛇。到了跟前她摸了摸樹幹,覺得還不錯。雖然不會爬樹,但是若是做出來個輔助的道具,也是能爬上去的。
就你了。白笑笑在心裡說。
找到了出去的途徑,她又仔細想了一夜,那晚上半夜的時候,她摸著黑,把自己的一件衣服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全部做成二尺來長的結實布條,還剪開了一條襯褲,做成一條長繩。等著明天晚上備用。
做好了這些她心中輕鬆了許多,明天晚上或許就能出去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神,如果有神的話,一定要保佑她明天晚上成功逃脫。這麼苦的日子,這麼悲慘的命,即便是神,也會同情一二吧。
太陽照常升起,夏日的日出總是來的早一些。白笑笑和往常一樣起來幹活,她在這邊的廚房做著事情,總感覺那個工頭鬼鬼祟祟的朝她屋子的那個方向湊。
難道是昨天晚上他又來門前聽到她屋裡的動靜了?白笑笑心中有些忐忑,生怕他闖進去翻他的東西。但是這個人半天也沒說什麼,也沒問什麼,倒是有一種在做見不得人的事不想讓她知道的感覺。
白笑笑懶得搭理這種人,管他呢,反正今天晚上她就要出去了,即便是這個老色鬼在琢磨什麼,也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他心裡邊憋什麼壞水讓他憋去,今晚一走,他想再多招數也沒有用了。
忙了一天,白笑笑沒感覺到多累,或許是一想到今天晚上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心中也高興,忘了身上的疲憊。她開門進自己的房間,用床把門堵好,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睡意。她在等子時,等外邊的更聲,等更夫敲了子時的更聲,她便要離開這裡了。今天又是十五,天氣又好,到了後院爬樹也能方便很多,真是上天眷顧,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她一直在等,腦袋裡想的還是些讓人恍惚猶豫的事情。終於,她聽到子時的更聲了。那梆梆梆的聲音如同一聲號令,讓躺在床上的白笑笑猛然睜大了眼睛。她輕手輕腳的摸下床,在床底和床板的縫隙中摸出來自己準備好的那些繩子。
收好繩子,背上早就準備好的包袱,一點點的挪著床頭,讓門能開一個縫。所幸她一直纖瘦,開了一個半尺寬的縫隙,便側身擠了出去。
院子裡靜悄悄的,十五的月光照得地面亮亮堂堂,她躡手躡腳的挑揀著下腳的地方,免得踩到什麼雜物上。摸著進了後院,她開始用自己的方法爬樹。
小時候白笑笑跟著公子也是爬過樹的,但那次暗地裡還挨了師父一頓罵,自此就沒再上過樹了。她把那二尺長的布條栓在樹上,打上死結,再把死結長出來的繩子綁成一個個可以下腳的地方。每隔一尺半栓一個,先栓了兩三個,把腳踩在上面感覺還可以。她站在繩子上繼續往上綁,這樣上面的繩子可以當做拉手,下面的繩子可以當做腳蹬,爬樹也沒那麼難。且這棵樹表面粗糙,她身材纖細瘦弱,綁上去繩子不打滑,能撐得住她。
這麼忙活了有小半個時辰,白笑笑已經快爬到樹梢了,接下來只需要在樹梢上找一個能經得住她體重的地方,把那根長繩子綁好,她踩著牆頭拉著繩子,便能從外牆下去了。
想到這些白笑笑就不由一陣心熱。從樹梢上能看到原來的府苑,裡邊還有些星星點點的燈光,應該是府中的值夜吧。她看了一眼,決定先出去再說,那個地方離自己不遠,只要想出去,沒什麼能攔住自己。
白笑笑又一次檢查了繩子,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她扶著樹梢,手上纏著繩子,準備站上牆頭。
就在這個時候,後院的門嘩啦一下被人撞開,工頭帶著幾個衣冠不整的徒弟沖了進來。
「呵,找你半天找不到,原來這準備翻牆逃啊?好大的膽子!」工頭說著便要衝上來。
白笑笑一看事態不好,臉色大變,也不管什麼保險不保險,拉著繩子便要往那頭跳。她閉著眼睛這麼一跳,只覺得左腳傳來鑽心的刺痛,聽見嘎嘣一聲,再想站起卻是站不穩了。
「小娘皮的,沒想到還有這一招,老子不發威你當老子是娘們?」工頭氣得鼻子都歪了,指著那幾個跟過來的學徒:「快給老子翻牆出去把人給我抓回來!」
徒弟們哪裡敢頂撞師父,出來兩三個手腳麻利的,爬上樹梢一看,笑了:「師父,師娘跑不了,崴腳了人都站不起來。」
「沒那個命還要爭那個命,找死!奶奶的,把她從正門給我抬進來。」工頭罵罵咧咧:「我讓你跑,腿瘸了我看你還怎麼跑!」
兩三個正直年少的學徒巴不得能親近下白笑笑呢,應了一聲麻利地跳下圍牆,背著白笑笑繞著外牆走了一圈到正門,一路上笑嘻嘻的還在那揶揄白笑笑。白笑笑在心裡邊暗罵了一聲「混小子」,也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們背著又回了南苑。
工頭早已經在門口等著,見徒弟們背著笑笑回來,不由又罵了幾句。他讓人點了燈,避嫌一般的把那些徒弟給攆滾蛋,把白笑笑放在院中的石台階上,看了看白笑笑的腳,沒好氣道:「媽的,老子從小到大還沒這麼遭人嫌棄過,我好歹也有這麼大個作坊,配你一個官家的丫鬟,就算是個黃花大閨女也不差啊。你非要和老子對著幹,現在腳崴了,還得我來管你。」
說著工頭便要來捉她的腳。
「你幹嘛?!」白笑笑尖叫了起來。她腦袋裡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關於王宦官施暴的那些事,她只是聽旁人議論過,但是她自己差不多都給忘了,能記起來的很少。現在這工頭冷不丁的要碰她的腳,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在抓狂。
「你這女人是不是有病?你這腳一看就是脫臼了,不給你正骨明天他媽誰給我們做飯?」工頭呸了一聲,只覺得今天晚上晦氣。他不顧白笑笑尖叫,捉了她那三寸金蓮,便要上手。
「你滾開!滾開!你別碰我,別碰我!」白笑笑神情激動起來,另外一隻還穿著鞋胡亂踹了過去,剛好踹在工頭的臉上。
這下把工頭徹底惹惱了。
「老子祖上就是手藝人,長這麼大幹的點頭哈腰的事兒不少,還沒他媽讓人這麼踹過!你一個女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說著他火冒三丈,對著這個不知道抽什麼瘋的女人一巴掌抽了過去,把這娘們給抽暈了。
見白笑笑歪著頭不再鬧騰,工頭氣喘吁吁:「奶奶的,今晚上就辦了你。要不是稀罕你這一身細皮嫩肉,老子才懶得理你。」說著把白笑笑的腳往身前一拽,摸了摸她的骨頭,手頭攥了三分勁兒,手腕子一扭,眼見這白笑笑的腳是正過來了。
只不過這一下子,讓本來暈著的白笑笑又哀嚎著疼得醒過來。
「嚎個屁!這會兒不疼了吧,不疼今晚上就陪陪爺,鬧了這麼久,爺也睡不著,也不枉爺陪你折騰這一宿沒的睡。」說罷,工頭扭了扭脖子,把白笑笑抱起來往肩上一扛,便要去白笑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