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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審宮人真相似初顯

2024-05-02 13:57:42 作者: 九命紫林貓

  看著下面跪著的八位徐良娣住處的宮女太監,大多數人在瑟瑟發抖,特別是這八人中有一個看起來還不到八歲的孩子,不停的抹眼睛,似乎已經被嚇哭了。

  「人都在這裡了嗎?」張馥郁問李喜。

  「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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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馥郁問:「昨夜是誰在值夜?」

  一個太監顫顫巍巍的說:「回稟太子妃,是奴才。」

  「我記得你是徐良娣的掌事太監,只不過徐良娣不喜歡太監伺候,所以你們從未進過她的殿內,一直都是在外邊伺候。」

  「回稟太子妃,奴才及奴才的這些徒弟們,從未進過徐良娣的殿內,所以主子出了事,真的和我們沒關係啊。」說著,這言語中便帶了哭腔。

  「我原本以為和你們也沒關係,我本來已經派人去徹查東宮典藥局,我還以為徐良娣出了這種事情,是典藥局出了問題呢。」張馥郁道:「但現在看來,好像還是宮人們出了問題。」

  「太子妃娘娘饒命!奴才們哪敢?」底下立馬有人開始求饒。

  「把這些人都拖出去先杖責十,昨夜誰夜值杖責二十,打完我再來審。」

  「太子妃,這……」李喜有意指向那個孩子,「抓得時候奴才問了,才六歲半。這杖責十下恐怕小命不保。」

  「他就免了,把他叫來問話。」張馥郁煩悶不已,因為要調來一些和漢王沒有半分關係的人過來侍奉,而宮中的人但凡有點資歷的,不是認識朱高煦,便是和朱瞻圻有瓜葛。無奈只能讓皇宮裡挑一批年齡小的,越小越好,放在東宮培養。剛好東宮現在小皇子小公主不少,多了些玩伴伺候也是好的。

  這孩子,本是想等著徐良娣生了皇子,預備給徐良娣的孩子用的。不成想這才進宮半年剛閹了就碰上這樣的大事。

  「你叫什麼?」張馥郁問道。

  「奴才拴貴,拜見娘娘。」

  「你就是那個給徐良娣煎藥的小太監?」

  「正是奴才。」拴貴低著頭不敢看太子妃。他年齡小,看這體型還是個孩子。張馥郁想起和他一般大的嫡次子朱瞻墉,也是這般身量小小,孩童的模樣。

  她心中不免憐憫,問他:「昨日你可聽到徐良娣的住處有什麼不正常的動靜嗎?」

  「回稟太子妃娘娘,奴才昨夜睡得早,不曾聽聞。」

  張馥郁點點頭,也是,雖然宮中的太監多為早起,但這么小的孩童,正是嗜睡的年齡,睡的深沉也正常。

  「你可知你們殿中的宮女太監,有哪個與徐良娣有矛盾?」

  「哥哥姐姐們對主子都很衷心,沒有誰是會害主子的。」拴貴回答。

  這時張馥郁才對面前這個孩子有些刮目相看。這孩子跪在他面前雖然是瑟瑟發抖,甚至頭上都汗津津的,但所說之話倒是條理分明,口齒清晰,這是少有的膽識。

  這時候李喜進來,對張馥郁說:「太子妃,那幫奴才沒有一人願意招的,許是這懲罰太過仁慈了些。」

  末了他停頓了一下,又說:「倒是有個和拴貴一個屋裡的小太監說,昨晚看見拴貴偷偷摸摸出去了。」

  「太子妃!那人是拴福!他仗著比我大幾歲,總是欺負我,現在又誣陷我昨晚上出去。太子妃娘娘,您長得如同仙女一般,定能看出來他是在誣陷我。」說罷這拴貴開始連連磕頭,還一副滿臉委屈的樣子,甚是可憐。

  「你這奴才倒是伶俐。」張馥郁微微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盞低頭抿了一口,再抬起頭眼神卻凌厲起來了,「你這般伶俐,栓福即便是比你大那麼幾歲,恐怕也鬥不過你。小小年紀伶牙俐齒,倒是個人才。李喜,去,把這孩子拖出去,打到招了為止。」

  李喜一愣,本想問什麼,但轉頭看看那孩子躲閃的目光立刻又明白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太子妃看人向來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李喜上前來抓這小子。拴貴沒等李喜把他拖到殿外,朝李喜的胳膊上狠命一咬,轉身便逃。

  「嘿,小兔崽子,夠狠啊,來幾個人,把這混小子給摁住了!」眼見這胳膊上都被要出了血,李喜也是惱怒,一聲下令,衝出來幾個太監把摁住拴貴,李喜衝上去給這混小子兩個大嘴巴,瞬間他的臉頰便高高鼓了起來。

  李喜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拖進殿內,扔在太子妃的腳下。

  「既然知道跑,便也知道現在不招也沒有多大意思了。我說你這是何必呢?還是說了吧,你這么小應該還不知道錢財是何物,也不可能與徐良娣結仇。你這小身子骨,別說挨十杖,五杖便可要你半條命。若說出來個道理,說不定我還會饒你一命。」

  殿上跪著地孩童還是靜默不語,李喜剛要再打,只見這孩子惡狠狠地看了李喜一眼,似是不忿,看著李喜停在半空的巴掌,恨聲說道:「徐良娣她該死!」

  「這么小的孩子喊打喊殺的倒是有幾分好笑,你且說說,這徐良娣如何該死?」

  「她的父親殺了我的母親!」這話一說出口,張馥郁「嗯?」了一聲,問道:「可有此事?這我還當真不知曉。」

  「我半年前進宮,進宮啥都不知道。後來聽典藥局的王內使說,徐良娣的父親在城郊葛村要占用良田,給他自己建造府邸。王內使說的占用的土地,剛好便是我們家的。我當時挺擔心,覺得我母親指望那一畝三分地要過日子,應該是不會讓出土地。結果王內使說了那塊地方已經被徐良娣的父親霸占了,那些不聽話的老百姓都被殺死,我母親也死了……」

  「這事情都是你聽王內使說的,倘若是他在說謊又當如何?」

  「我後來拜託王內使帶我回去一趟,他也答應了,我把我從小帶在身上的銀鎖給他,他有天趁出去採購藥材的時候把我當成他的學徒帶出去了。我到了我葛家村的家裡,見門戶閉著,我母親不在屋子裡。我問鄰居,鄰居說我母親因為不願意讓出土地被人抓了起來,這會兒恐怕已性命不保。」

  「我一個人無權無勢,我年紀又小,其實我很早就想給徐良娣下毒,我身上一直帶著從王內使那求來的毒藥,可是一直不敢。剛好這次她生病眼看快不行了,我以為我不用動手她也能遭了報應。沒想到半路上又冒出來了宮裡的太醫。我一想到她或許死不了了,心中便難受,於是昨天晚上趁他們都不注意打盹的時候,把藥粉下在了她床頭的水壺中,今早她果然不行了。」說罷這小子還有些得意。

  「好大的膽子!徐良娣豈是你能殺的?你也不看看你到底是誰!李喜,把這小奴先給我關起來。不給吃喝先餓三天!」張馥郁怒道。

  拴貴被拖了下去,關進了東宮的私牢。

  李喜把事情辦好後,來找張馥郁復命。

  「去查罷,還用我吩咐嗎?」李喜剛進門還未說話,張馥郁便又下了一道命令。她的頭疼病又犯了,支撐著給侍衛們又下了一道命令,讓他們務必去典藥局把趙內使和王內使抓起來,同樣也要打入東宮的私牢。

  處理了這邊的事情,還要處理好徐良娣的安葬。天氣很熱,屍首放不了多久,除了需要向宮裡匯報,還要通知徐家的人。

  本來這些事情張馥郁不用親自督辦,只需要排好人手去辦即可。但是她莫名的心中背負上了愧疚,總覺得自己不親自修書一封告知徐家並且聊表歉意,是無法心安的。

  至於拴貴所說的——徐良娣之父徐彎城擅自占用百姓田地的事情,張馥郁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倒不是說拴貴在撒謊,他都到這個地步了沒必要撒謊,撒謊的是那王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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