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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我們是不是早就見過

2024-07-08 21:45:47 作者: 慕惜

  當夏連翹睜開眼睛,瞬間便對上了墨沉嵩的視線。

  四目相對,他的眸專注而深邃。

  夏連翹被他眸中的炙熱給燙了一下。

  只覺心間一顫。

  似是沒想到她會忽然睜眼,他也愣了一下。

  手還撫著她臉頰,指尖傳來的是熱熱的觸感。

  但她的眸卻異常清明,濕漉漉的無辜視線,望著他就像能直直望進他心底,就像他做了什麼壞事似的。

  墨沉嵩竟前所未有的覺得心虛、侷促。

  不過一刻,夏連翹回過神,心神從他那自帶漩渦攝人心魄的眸子裡抽出。

  還沒來得及想這是怎麼回事。

  

  一低頭,一垂眸。

  入眼的竟是自己脖頸下方那一片光裸的肌膚。

  夏連翹眼睛一睜,呆了。

  什、什麼鬼?

  她裸了?

  夏連翹呼吸一滯,差點直接蹦了起來。

  墨沉嵩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按住,「再動被子要掉下來了。」

  他湊近她耳邊,低聲提醒。

  熱氣打在她耳廓,有些酥麻。

  「……」夏連翹。

  再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情況。

  果然。

  雖然她裸了,但好歹還有被子遮羞。

  這要是動了,被子掉下來,那她就是真赤裸裸地被人看光了。

  可是……有被子又如何啊?

  她是被墨沉嵩抱上來的,怕是早就被看光光了。

  夏連翹小臉微沉。

  她到底是怎麼睡著的,真是奇了怪了。

  往常那麼警惕的她,被人從浴室抱到床上,居然沒有半點感覺。

  難不成被墨沉嵩下了迷藥?

  她瞪著眼前的男人,「你搞的鬼?」

  墨沉嵩哪會不知道她想的什麼,有些無奈。

  「你想什麼呢。」

  他像那種會給人下迷藥,強迫別人的人麼?

  更何況還是對她。

  「那我……」夏連翹看了看自己,繼續瞪他。

  此刻她頗有些不服氣。

  憑什麼在他這,她就拋下了一直習慣的警惕心,說睡著就睡著,說被看光就被看光啊。

  她不信!

  這絕對不是她警惕變弱。

  而是他用了非法手段!

  夏連翹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卻不知,她此時這握拳握拳再握拳、死死瞪著他的模樣,在他眼中卻像個可愛的會噴火的小暴龍。

  當然,這個小暴龍比楚鶴更萌。

  將她摟在懷裡,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

  可能是因為剛睡醒的原因,或是沒睡飽的原因,她現在雖然清明,但脾氣卻比平時大了不少。

  沒有平日裡那麼淡定從容,也沒有那麼狡猾多端。

  發脾氣瞪他的模樣讓她覺得更可愛,更親切,好似令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不少。

  平時總是她耍壞,調戲他。

  現在,他終於也感受了一把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了。

  夏連翹明顯發現了墨沉嵩比平時更開心的心情。

  不禁更鬱悶了。

  自己悶了,他反倒是開心了。

  公平麼這。

  「你睡著了,我才把你抱過來的。」他嘴角破天荒的微微上揚,輕聲道。

  夏連翹耳根有些發熱,繼續瞪他,「把衣服給我,我要穿衣。」

  「好。」

  他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衣衫遞給她。

  「轉過去。」她命令。

  墨沉嵩很聽話,立刻轉身。

  只聽身後悉悉率率的聲音一陣,他這才回頭。

  夏連翹正好穿好了中衣。

  就要穿外衣。

  他幾步上前,將她手中的外衣搶了過來,扔開。

  夏連翹正要說些什麼,眼前一黑,他已整個人翻身上床,手臂再一撈,把她壓回了床上。

  「連翹,天色已晚,咱們睡吧。」

  「……」夏連翹。

  這是啥情況。

  同居麼?

  不止。

  這哪只是同居啊,應該算是同房了。

  夏連翹此時已經漸漸清明,恢復了原先的淡定。

  也知道這事和他無關。

  可心中還有些氣。

  氣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若他不是墨沉嵩,而是敵人呢?

  她這般不警醒,還不死千百次了。

  似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他忽的輕聲一嘆,將被子拉上,給她蓋好,自己則躺在被窩外頭,將她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裡。

  「連翹,因為是我,因為有我,你可以不用那麼辛苦。」

  他的嗓音低低的,輕柔、磁性。

  鼻尖縈繞的全是他的味道。

  夏連翹心頭一熱。

  方才那滿腔的鬱悶憋屈,都因為他一句話,消失無蹤。

  是啊。

  因為是他,所以才不一樣。

  她何必鑽牛角尖?

  若沒有他,她必定不會那麼放鬆。

  夏連翹忽的好像想通了什麼。

  一時間,心上的大石就這麼落地,整個人豁然開朗。

  「墨沉嵩。」她喚他。

  「嗯?」

  「你是不是……早就見過我?」她突地問出多日來繞在腦子裡的問題。

  一見鍾情麼。

  她不是不相信。

  可在她想來,一見鍾情也是有個限度的。他或許會被她瞬間吸引,但這個世界上具有吸引力的人與物都太多太多。哪有人像他這般,只是一見,被吸引了,便徹底認定了?

  一直以來,他給了她太多感覺。

  他的堅定,他的專注,他濃烈的愛意。毫不掩飾的傳遞給她。

  她感動過,可感動完,卻更不敢輕易決定。

  她不是隨便的人。

  她可以忍受婚姻里沒有愛情,但不能忍受婚姻的背叛和懷疑。

  她若一旦認定,那便是一輩子。

  她不懷疑他對她堅定的心。

  但任何的堅定,都會有動搖的時候。

  她其實更想知道的,是他的認真程度。

  若說他對她一見鍾情,立刻認真。她實在沒辦法去信任這種輕易而來的認真。

  而他,也不像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認真的人。

  所以,她一直想,他是不是早就見過她?

  是不是在別人都不知道情況下,已經對她認真了。

  其實,夏連翹需要的,是他告訴她,他的決定、他的堅定、他的認真,都是經過深思熟慮、而非一時衝動的。

  說到底,她也會怕。

  怕被傷害,所以才更小心翼翼。

  但夏連翹從不否認這一點。

  她不認為怕是見可恥的事。

  怕,而不敢承認,不敢面對,才是最可恥可悲的。

  她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墨沉嵩沉默了好一會。

  墨沉嵩盯著她,對上她流光溢彩的眸,半晌,才道,「見過。」

  夏連翹得到了答案,眸光一亮。瞬間就安了心。

  其實,這個問題並沒有什麼卵用。

  無論他回答她的是見過或是沒見過,也依舊不會改變什麼。

  這些日子他對她的心意,她感受了個十足十。

  而她對他,不可否認的,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這是喜歡麼?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尊崇心意。

  問這麼個問題,只是想給自己個交代。

  他說見過,她會更安心。

  他說沒見過,她會釋懷。

  燭火快要燃到底部,發出劈啪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異常響亮。

  墨沉嵩微微闔了眸。

  腦海的記憶,忽的就回朔到很久以前,久到他已經快忘了時間。

  記憶在翻滾,懷中抱著的人的身軀卻更加清晰。

  他本還在等她繼續問下去。

  而他,也已準備好回答。

  回答那藏在他心底許久,從未有人知道的秘密。

  可半天,也沒聽她開口。

  仔細側耳,她的呼吸聲反倒平穩的很。

  他睜開雙眼,一瞧。

  懷中的人,竟不知何時又睡熟了過去……

  嘩。

  蠟燭燃到底部,燭火熄滅,屋內瞬間一片漆黑。

  黑暗中,她的容顏不太清晰。

  可他的眸,卻亮若星辰。

  月兒漸高,散著舒適的柔和的光芒,彎著笑臉,將整個夜色襯托的異常溫馨曖昧。

  有人睡的極沉,有人卻一夜未眠。

  翌日大早,夏連翹依舊是被臉頰上的指尖給吵醒的。

  一睜眼,就捕捉到墨沉嵩眸底閃過的一絲微不可見的心疼。

  她心念一動,展顏一笑,「未婚夫,早啊。」

  話音堪堪落地,他的唇便覆了上來。

  唇齒糾纏,撕磨。

  這一刻,是只屬於男女之間的本能的一刻。

  平日裡的狡猾、聰慧、淡然、鎮定、自製,在此時全都沒了用處。

  濃郁的只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將她籠罩。

  清淡的只屬於她的體香鑽入他的鼻子。

  他的手不知何時游弋到了她胸前,衣襟微敞,露出她雪白的肌膚。

  他的呼吸漸漸沉重。

  手剛鑽入她的衣領——「砰砰」兩聲,房門被敲響了。

  夏連翹身子一僵,猛地回了神。

  一把抓住了他作怪的手。

  抬眸,四目相對,她瞪了他一眼。

  粉嫩的雙唇因剛才的吻變得更加鮮艷欲滴,她這一眼配合她此時尚還有些迷離的神色,似怒似嗔,更勾的他心神一盪。

  「爺?」

  外頭,風邢狐疑地喚了聲。

  心中覺得古怪。

  按理來說,平日這個時候主子早就起來了。

  可今天怎麼……

  而且敲門還沒反應?

  難不成主子不在裡面?

  風邢下意識側耳去聽裡面的動靜。

  這不聽還好,一聽,他驚了。

  呼吸聲,沉重的呼吸聲。

  而且還不止一個人的……

  風邢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他、他他他打擾了主子的好事?

  風邢整張臉瞬間煞白。

  「滾!」一聲沉喝突地傳來,震的他心驚膽顫。

  他想也沒想,二話不說轉身踉蹌著滾了……

  屋內,夏連翹攏了攏自己的衣衫,尷尬地輕咳了聲。

  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現在正怨氣十足。

  平日的喜怒不形於色,在此刻好像都沒了半點用處。

  她有些無奈,「未婚夫,大清早的,別太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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