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藐視的夢想

  「小然哥哥，等等我！」

  青青野外，花開正茂，一個穿著破舊短褲的小男孩頭也不回的走在崎嶇的田野上，身後跌跌絆絆的跟著一個芭比娃娃般的小女孩，小女孩邊走邊喊，可是小男孩就是不回頭，只管徑直的向前走著，邊走邊大聲的道，「你煩不煩啊！別跟著我好不好！」

  小女孩依然緊緊的跟著，明亮的大眼睛盯著眼前小小的背影，腳下也是極小心的踏著，可是小男孩的背影越來越遠，她似乎要跟不上了，急的小女孩擠出了眼淚，「小然哥哥，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突然，小女孩「啊」的一聲，腳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細嫩的小腿被田埂上的一塊細尖的石塊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正一汩汩的從那道口子中奔湧出來！劇烈的疼痛使得小女孩捂著腿就「哇哇」哭了起來，只留下轉回身的小男孩愣在那裡的身影。

  一處農家小院子裡，稀疏的是幾個大人的身影，只見其中一個男人拿著一根棍子一下下狠狠的打著小男孩的屁股，厲聲罵道，「我是怎麼教導你的！讓你帶小可欣玩，你怎麼把人家的腿弄了那麼大一個口子？！我讓你調皮！我讓你不聽話！」

  每說一句，棍子就狠狠的落下一記，打在小男孩的短褲上，驚的一層灰煙散漫而起。在旁邊一直看著的小女孩似乎也怕了，緊緊的偎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腿旁，大眼睛裡尚掛著晶瑩的淚滴，看著小男孩「哇哇」倔強的哭喊，「我就是討厭她！我就不帶她玩！」

  「臭小子，你還說！」揮手又抽了幾記，小男孩哭的更凶了。

  已經包紮好傷口的小女孩也跟著哭了起來，「伯伯，別打了！別打了！」一邊哭一邊上前搖著男人的腿。先前小女孩偎著的男人也皺了皺眉，上來拉住了男人，「志強，別打了，再打就打壞了！」

  「我讓你不聽話！」總算出了口氣，男人在幾個人的拉攔下勉強停了下來，將棍子向旁邊一扔，丟下惡狠狠的一句話就走進了屋裡，「晚上不許吃飯！」

  待到大人們都散去了，院子裡只留下抽噎著的小男孩和不敢上前的小女孩。良久，小女孩來到小男孩身前，小手擦了擦小男孩臉上的淚，「小然哥哥，疼不疼？可欣以後不怕疼了，也不會再哭了，這樣小然哥哥就不會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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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聽到這話又哭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了討厭的神色，「都是你，都是你！」

  「小然哥哥，快看啊，我釣到龍蝦了！！」

  「小然哥哥，伯伯說今天讓你帶我玩！」

  「小然哥哥，我們一起去上學吧！」

  「可欣啊，你和小然成績單下來了吧？給伯伯看看啊？」

  「伯伯給！可欣考了第一名哦，小然哥哥第二名！」

  「哦，是嗎？！嗯，真乖！你們兩個都乖！」

  夕陽下，鄉間的小路上，兩個背著書包的少男少女並排走著，少年生的俊逸少女生的俊美，本以羨煞不少路人，而兩人更是一對青梅竹馬，自小便兩小無猜，在村子裡，自是一番說不完的佳話。

  此刻昏黃的晚霞已經滿天，少女背著手，踢著腳下的碎石，出聲道，「中考就快了呢，這次我一定要考過你！」

  少男聞言，不禁撇嘴笑道，「據權威統計，初二之後，女生的智商是普遍低於男生的，所以我想說什麼，你懂的吧？」

  少女不依，「哼，我就考給你看看！每次都被你霸占著第一，我只能屈居第二，我才不甘心呢！」

  璀璨的霞光流連在兩人的身上，少男被浸染的眸子望著俏臉已被染紅的少女，寵溺的笑了，「乖，我會把第一讓給你的。」

  沒想到少女卻將小嘴一撅，「我才不要你讓呢！我要正大光明的考過你！」

  少男無奈的聳肩，「好好好，我會光明正大輸給你的。」

  鄉野間，暮色漸漸沉了下來，只聽見少女追逐著少男奔跑的聲音，「小然，你耍賴！我還沒開始跑呢！」

  「想讓我停下來？乖乖的喊一聲『小然哥哥』，我就讓你先跑！」

  「死小然，臭小然，我就不！」

  「那你輸定了！我要先到家了哦！」

  「輸了也不喊！」

  時間沉澱的回憶，久遠的讓人心碎。

  「小然，我們約定好的哦，要一起上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學！」

  「小然，我們一中見哦！」

  「蘇然，不好了！你的青梅竹馬被董少調戲著拉出學校了！」

  「什麼？！」

  雜亂狹隘的胡同在眼前飛馳，蘇然喘息著拼了命的追著前面的那兩個身影，和著林可欣回過頭來梨花帶雨的掙扎哭喊，「小然，救我！」

  心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聽著林可欣那樣淒婉的哭聲，蘇然只感覺心都要碎了。

  而此刻，前面兩人的身影終於近了，近了！

  「可欣！」

  蘇然再也不管其他，嘶啞的大聲喊了出來。

  毗鄰商業街的馬路上所有人都吃驚的回過頭，然後是不解的望著氣喘吁吁的蘇然。前面的林可欣明顯也聽到了，只見她身體明顯一震，然後驚喜的回過頭來，「小然，真的是你？！」

  和她一道的學長也回過身來，似乎明白了什麼，打量了眼蘇然，皺眉問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蘇然？」

  「嗯，是的，學長！」林可欣轉而再次將俏臉面向蘇然，「小然，這裡不好說話，我們去那邊的咖啡廳說吧，我有事對你說！」

  蹲在那裡喘著粗氣的蘇然被林可欣這樣的一句弄的一愣，心底一絲希冀再次竄了出來，林可欣看到自己似乎並沒有討厭，反而很開心的樣子。而她有話要對自己說，說什麼？難道要回到自己的身邊？

  帶著這樣的忐忑，他跟著林可欣和那位學長一起步入了馬路對面的咖啡廳，走到了一處角落，林可欣率先坐了下去，蘇然注意到，那位學長很自然的就坐在了林可欣的旁邊，而自己，只能坐在他們對面。蘇然不禁心口一涼，完全沒了滋味，孤單的坐在了兩個人的位子上。

  蘇然剛坐下，林可欣就一臉關切的道，「小然，上次在步行街的那人就是你吧？你為什麼要說我認錯人了？事後要不是我媽打電話來告訴我你離村了，我還真不敢相信那個人就是你！不是我說你，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卻這麼不懂事，你這樣貿然的離村，你知道伯伯和伯母多擔心你嗎？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去了哪裡，都快急瘋了！還好現在找著你了！等我回校我就和家裡聯繫，告訴伯伯他們一聲，讓他們好安心！」

  蘇然越聽心越涼，原來林可欣有事和自己說，就是這事……林可欣的指責，蘇然沒少聽過，但是那時候林可欣都是帶著寵溺的，而如今，他再也感受不到那樣的親切了。

  沒錯，他也知道他這樣一聲不吭就跑出來，是不對，但是他的父母會擔心他嗎？自從他輟學學壞之後，他的父母就無時無刻不盼望著他滾蛋，好給家裡一個清淨。就算這是他們的氣話也好，但是他們有想過自己的感受嗎？有誰想過嗎？而現在，也是借著那次的契機，他成功逃離了村子，也有了勇氣站在這個大城市裡，並且想著要去改變，甚至現在都有了自己的夢想，而且追夢之路都已經起航了！

  而就在此刻，林可欣卻告訴他，他太不懂事了！

  可是林可欣，你知道嗎，這一切一切的初衷，甚至我能夠站在這裡，都是因為你啊！

  林可欣見蘇然一直悲戚著臉不說話，以為蘇然認錯了，她搖了搖頭，「好了好了，知道錯了就好……」

  蘇然卻咬了咬牙，堅定的，「我沒錯！」

  林可欣似乎也並沒什麼驚訝，嘆了口氣，「哎，還是那將脾氣。」

  說完後就再也沒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而蘇然只管坐著，心思飄忽著，心情沒了方向。

  曾經那樣熟悉的臉顏，甚至被自己撫摸過的臉顏，而此刻，卻親切的偎在了那個陌生男人的身旁，男人並沒多帥，但是剛毅的線條明朗，配上一身西裝，顯得優雅而大方。

  這時咖啡廳的服務員走了過來，那位學長紳士的點了三杯咖啡，當熱騰騰的咖啡上桌，林可欣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打破了短暫的尷尬，「小然，既然你都來了S市了，那為什麼還不肯見我呢？你在S市舉目無親，我可是你唯一的親人啊！看你那天的樣子，這幾天過的一定不好吧？畢竟這是S市，不是咱們村，不能胡來的。要不這樣吧，我給你買明天回家的票，晚上回校我打電話和家裡說一聲，告訴他們你明天就回去，讓伯伯他們放心……」

  「這麼快就想把我趕回去了？」蘇然心是徹底冷了，也痛的淋漓盡致。原來林可欣早已將他划進了親人的行列，可是曾經約定好的呢？曾經是誰對著自己嬌羞的說出要一輩子在一起的？蘇然悲從中來，哼了一聲，「你看我現在的穿著像是過的不好的樣子嗎？」

  一句話反駁的林可欣說不出話來，倒是那個學長竟然開口了，「小然，聽可欣的一聲勸，畢竟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蘇然突然想笑，只是笑出聲來也是苦的，看這個學長說話的架勢，怎麼好似一對兩口子在教育著他們的弟弟？心痛更甚，蘇然瞥了一眼那個學長，冷哼，「可欣為我好我能理解，但是你為我好，還小然，我們很熟嗎？」

  一番話說的學長臉色鐵青，林可欣見狀蹙眉，嗔道，「小然，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他是我的學長。」

  蘇然悽然的擺手，打斷了林可欣的話，「得，不必介紹了，反正我對他也沒什麼興趣，何必浪費時間。」

  林可欣，竟然會為了別的男人來怪責自己，果然，林可欣，已經不再屬於他了嗎？雖然總是在自欺欺人，但是這突來的現實依然是那樣的殘酷，殘酷到他絲毫的希冀都沒有了。

  林可欣俏臉有些微紅的望向學長，目光中似乎在說著對不起，只見學長搖了搖頭，似乎在說著沒關係。他站了起來，伸出手遞到了蘇然的面前，「你好，我叫歐陽凡，是可欣的學長。我聽說了可欣和你的故事，所以我知道你此刻很苦澀，很不甘，但是不可否認的就是，我依然成為了可欣的男朋友。但是做為對於你的欠疚，我可以給你公平競爭的機會，只要你有能力將可欣奪回去，那我就一定會放手。」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不愛可欣，相反，我很愛很愛她，不比你的愛來的少！」手依然僵持在蘇然的面前，看著微笑著無比自信的歐陽凡，蘇然一動不動，倒是林可欣俏臉通紅害羞的捶打著歐陽凡的胳膊，小聲的嬌嗔道，「死人，你說什麼呢！」

  竟然，已經發展成為男女朋友關係了嗎！看著兩人恩愛的模樣，蘇然再也無法將林可欣和曾經的那個小女孩聯繫在一起了，再也回憶不起夕陽下噘著小嘴少女嬌俏的臉。那些約定，那些往事，那些青梅竹馬的日子，都在這一刻飄散。

  很久很久，蘇然抬起頭來，依然沒有握上那支幾近僵硬的手，忽然的，他笑了，只是笑的有些悲涼，「可欣，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林可欣不敢去看蘇然的眼睛，躲閃著他的目光，她低下頭，「小然，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只想確認，可欣，你幸福嗎？」

  猛然的抬起頭，對上蘇然灼灼的目光，林可欣的淚水花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她拼命的捂住嘴，點頭，然後是一遍又一遍的，「小然，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記憶中似乎有著相同的片段，林可欣被老師罰站走廊，她刁難的把蘇然也拉下了水。寂靜的走廊里，便出現了和上面相同的對話，那與其說是被罰站的一晚，倒不如說是浪漫的一夜。也是從那天起，兩人的心也才真正的走到了一起。

  而此刻，早已物是人非。

  蘇然悲涼的笑著，「既然這樣，你幸福我也就夠了。」

  「那麼，再見。」

  蘇然很想早點逃離這個地方，這個傷心地，可是歐陽凡並沒有讓他走的意思，竟然攔下了他勸道，「蘇然，不瞞你說，在知道你離開村子的消息後，可欣和我就在S市到處的找你。你就聽聽可欣的話，回家吧，省的伯父伯母擔心。而且你也沒有個一技之長，要怎麼在S市生存？」

  蘇然轉而一臉冷笑，對待歐陽凡，他從沒有給過好臉色，「你們就這樣的看不起我？實話告訴你們，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找到了？什麼工作？」蘇然的回答倒使得歐陽凡吃了一驚，問道。

  「打電競。」一提到電競，蘇然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鮮血活絡了起來，那份壓抑的悲傷也才漸漸緩和了下來。

  看來電競，還可以療傷呢。

  「打電競？」歐陽凡皺眉，從梨花帶雨中恢復過來的林可欣也是蹙眉，歐陽凡不禁嗤之以鼻，「什麼打電競，不就是打遊戲嗎？打遊戲也能叫工作？況且打遊戲有什麼前途？」

  林可欣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幾近央求的，她道，「小然，聽我的話，回家吧！打遊戲能有什麼出息？況且我高中的時候，有很多同學就都是被遊戲給荒廢了的，所以說遊戲害人不淺，你可千萬別陷進去啊！」

  「夠了，我自己能分清是非黑白，不需要你們在這裡指手畫腳！」蘇然突然的一喝，嚇了林可欣一大跳。蘇然可以在親情上讓步，甚至可以在愛情上讓步，但是在現在這唯一的夢想上，他可是寸步不讓！

  沒想到歐陽凡卻笑了起來，只是笑容里儘是鄙夷之色，他盡情的蹂躪著蘇然的底線，「蘇然，如果你仍然甘願沉浸在你的墮落之中，那麼你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打電競？說的好聽，恐怕只是你逃避現實的藉口吧？」

  蘇然縱然憤怒，但是他還是極度的忍耐著，深沉之火在他的體內燃燒，他站起身，一字一句的告誡歐陽凡，「歐陽凡是吧？你大可以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決不可以踐踏我的夢想！因為你沒有資格！」

  林可欣聞言捂住嘴，大驚失色，「把打遊戲當做夢想？！小然，你不是瘋了吧？」

  「他沒瘋！」

  就在三人爭論不休之際，門口突來的一聲嬌喝，三人都吃了一驚，待將目光投向咖啡廳門口，林可欣和歐陽凡立刻就張大了嘴巴，剛才那一聲，是她說的？！

  此刻門口俏麗著的，正是大小姐葉黛璃！

  高雅而時尚的裝扮，既簡約又顯得清新脫俗，一頭葡萄紫的秀髮凸顯的她多了份小小的可愛，如畫的櫻唇秀鼻在精湛的臉顏下渲染著美麗，葉黛璃心情似乎很不好，徑直的就向著蘇然的方向走來。

  蘇然也吃驚於葉黛璃的到來，而且葉黛璃竟然還是沒帶墨鏡的！眼見墨鏡被她拿在手裡，似乎是故意摘下來的！

  「蘇然的夢想可不是你們就可以否定的！」葉黛璃來到蘇然身旁，直接就對向了林可欣和歐陽凡，一臉清冷的斥道。

  而林可欣直接就懵了，眼前如明星一般漂亮的女人，竟然在替蘇然說話？她和蘇然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是誰？」歐陽凡只感覺嗓子一陣干啞，咽了口吐沫，對上葉黛璃的嬌顏，勉強保持著鎮定問道。

  沒想到葉黛璃竟然挽上了蘇然的手臂，在蘇然的目瞪口呆中，葉黛璃將頭一揚，「你說我是誰？」

  林可欣和歐陽凡也目瞪口呆了，驚在那裡一動不動。蘇然悄悄的想扯開葉黛璃的手，可是葉黛璃賭氣般的死死抓著，怎麼也扯不開，他只好用問話來化解尷尬，「阿璃，你怎麼來了？」

  葉黛璃將櫻桃小嘴一撅，「還說呢，我在車裡等你半天了也不見你回來！還騙人家說一會就好！」令蘇然大汗淋漓的是，葉黛璃剛才的話極盡發嗲嬌媚之能事，說的人骨頭都酥了。

  林可欣眼見兩人親密的你儂我儂，臉色一陣鐵青，想到了什麼，她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勸蘇然道，「小然，你別被這個狐狸精給騙了，打遊戲真的一點前途都沒有的！」

  葉黛璃聞言俏臉卻是一寒，目光直逼林可欣，「臭丫頭，你說誰是狐狸精呢？！」

  眼見兩個女人將要爆發一場戰爭，蘇然趕緊拉起葉黛璃，「阿璃，我們走吧。」

  葉黛璃雖萬般不願，但還是被蘇然給拉出了咖啡廳，只是蘇然在臨走之前，再次深望了一眼癱坐在位子上的林可欣，然後丟下了一句無比堅定的話，「我會實現夢想證明給你們看的，打電競也一樣會成功！而且比你們還要成功！」

  拽著葉黛璃來到法拉利車旁，葉黛璃還在和他鬧，不滿的側過身去，跺腳，「我要教訓那個丫頭，你為什麼要攔著我！」

  蘇然已經上了車，有些無奈的，他說道，「阿璃，上來開車吧。」

  葉黛璃負氣的又側了側身子，這下留給蘇然的便完全是背影了，「不開！」

  蘇然沒轍了，嘆了口氣，坐在副駕駛位不再說話。忽而，葉黛璃已經竄進了車裡，笑嘻嘻的湊過頭來，努力的察看著蘇然的眼角，「沒想到蘇跟班還有這麼一段風流史嘛，我要教訓那個丫頭，你是不是心疼了？不過你也太差勁了，自己的女朋友竟然被別的男人給搶走了！喂，你當時沒哭吧？」

  「你才哭了呢！」蘇然本來心下就一片悲涼，如今又被葉黛璃這樣一搞怪給攪得心煩意亂，心情糟透了。

  「我剛才看你那麼可憐，所以就冒充了一下你的女朋友，你可別當真啊，要怪只能怪我太善良了！」葉黛璃發動了車子，邊開邊小心翼翼的道。

  蘇然不說話，靜靜的坐在車裡，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前方，似乎在想著什麼。葉黛璃鼓了鼓嘴，「蘇然，你能說說你和那個丫頭的故事嗎？」

  「幹嘛？」

  「我想聽聽！」

  「不說。」蘇然一口否決了。

  「敢不說我就扣你工資！」

  「……」

  蘇然最終還是拗不過葉黛璃，帶著深沉的回憶，他緩緩說了起來。

  「從前有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他們生長在同一個村子裡，他們兩家共用著同一道庭院，他們上著同一所學校，他們是名符其實的青梅竹馬。」

  葉黛璃突然一個急剎車，瞪著大眼睛，「啊，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啊！」

  「還想不想聽？想聽就別打岔，還有，開好你的車。」

  「很小很小的時候，小男孩很討厭很討厭小女孩，怎麼甩也甩不掉，因為這個還挨了一頓打。但是隨著兩人漸漸的長大，小男孩也漸漸的發現小女孩並沒那麼討厭了，於是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好，越來越好，直到到了上學的年紀。」

  「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成績很好，一直都位居學校的前茅。後來小男孩長成了少年，小女孩也女大十八變，變成了一位漂亮的少女。少年和少女整天膩在一起，對於情竇初開的年紀來說，兩人儼然已經成了一對小情侶了。並且私自有了約定。約定說今後要一起上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學，一輩子都不分開。」

  「少年對未來是充滿著希望的，那時候少年的成績很好，考上最好的高中也只是信手捏來的事。可是就在即將中考的時候，少年卻出事了。因為少女被學校的一個混混拖到校外欲行非禮，少年拼了命的追上那個混混，憤怒的少年怒血衝冠，竟然將那個混混的腿給打斷了。而那個混混正是校長的兒子，雖然少年成績很好，雖然少年整個村子的人都去學校給他求情了，可是學校還是只給了少年兩個選擇：一，賠償那個混混的所有醫療費，可以繼續留在學校讀書；二，自己主動退學。少年貧窮的家庭當然承受不了那猶如天文數字般的醫療費，所以少年輟學了。」

  「輟學後的少年漸漸沉淪，開始學壞，甚至故意裝作不正經的樣子，也漸漸的和少女的道路背道而馳。少年輟學的第二個月，少女考上了縣裡最好的高中。在少年將所學知識忘得差不多的時候，少女竟又考上了S市的一所重點大學。從此，少年和少女的距離，已經變得遙不可及。爾後，少女向少年提出了分手，少年卻出於自卑，只能任由著少女離開。」

  「再然後，就是少年追逐少女的步伐來到了S市。」

  法拉利平穩的行駛在寬敞的道路上，此刻已經出了市區，蘇然悽然的看著一片片稀落的白芒駛過眼線，刺痛人眼。

  葉黛璃似乎有些哽咽，她抽了抽鼻子，安慰蘇然道，「蘇然，你太傻了，不是你不夠好，是那個丫頭不值得你去愛。」

  蘇然閉上眼睛，「或許吧。」

  忽而，葉黛璃像是決定了什麼事，只見她呼了口氣，「回去後我就讓隊長開個發布會，向外界宣布你加入MVP的消息，這樣你就是MVP正式隊員了，可以隨MVP參加各種大賽，你也就有了證明自己的機會。蘇然，一定要證明給你的青梅竹馬看，你的夢想沒有錯！你遠比他們優秀！」

  「因為你是，Summ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