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兩方匯合，藍染的想法

  浦原喜助……

  死了？

  在那一瞬間，他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那個聰明絕頂，什麼都能提前想到，制定了無數計劃製作出了無數道具的浦原喜助……

  死了？

  血戰一護頓時怒吼，吼聲中夾雜著數不盡的悲涼與哀傷。

  一護看著倒下的浦原喜助，看著哭泣的另外一個自己，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個浦原喜助來自另外一個次元，他自己所熟識的那個浦原喜助早就已經死了，死在了友哈巴赫發動的那場血戰之中。

  所以他不應該悲傷，死的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一個……

  

  有著和自己的故人有著一模一樣外貌的陌生人而已。

  但是……

  在看到他死亡的時候自己內心之中為什麼會傳來撕裂感？

  他是否想起了當初世界毀滅的景象？

  毀滅紀突然爆發，在友哈巴赫與靈王接觸的那一瞬間產生了龐大的靈力衝擊，在那力量之下無數人哀嚎著死去了。

  自己熟悉與不熟悉的人，都在那一場衝擊之中死去了，而現在他看著浦原喜助的死亡……

  內心之中則想到了自己所熟識的浦原喜助。

  他也死了……

  而現在，又有人死了。

  為了給他們找出線索而死。

  黑崎一護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這個世界。

  這個黑暗的世界。

  黑暗籠罩萬物。

  連太陽都是黑色的。

  黑色的大日釋放著毫無溫度的黑光，將整個世界照的一片漆黑，天空之中仿佛是無數的妖魔鬼怪，他們聚集在一起發出猙獰的狂笑，在肆意的嘲笑著下方反抗命運的人們。

  他們就是被嘲笑的人們。

  天上仿佛下起了雨，黑色的雨，淅瀝瀝的打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濕噠噠的。

  黑崎一護看向了中央公園，從這裡看向那個綠色的世界，在黑暗世界中透露著微弱光芒好似在掙扎的一個區域，它就好像是這個世界最後的希望，但這個希望殺死了浦原喜助。

  那恍若重疊的山巒與層層的林木組成的世界中，也有一雙目光看向了他們這裡。

  雖然相距如此之遠，雖然恍若身處在兩個世界之中，但他們兩個人的目光碰撞了。

  轟！！！！！！

  一瞬間，天上降下了雷霆，久違的光明撕裂了黑暗！

  響雷像是瘋了一般轟隆隆的響個不停，而在下一刻更是產生了風，狂風，颶風！

  整個魔界的溫度都仿佛降下了好幾度，本就極為冰冷的世界變得更加詭異了，一場席捲整個魔界大地的狂風出現了，風狂暴的湧起，便是以一護與朱武兩人為中心。

  轟……

  雷霆、狂風，之後便是撕裂的天空！

  黑色的天被裂開了，被黑崎一護與朱武對視的目光撕裂了，他們交織的並不只是目光，更是自己的力與意，這一刻這相互衝突的兩種力量讓整個星球都產生了異象。

  這顆星球本是極為堅固的，這是能夠容納數位使徒，甚至能讓他們發動大戰的星球，而此刻這樣的世界在他們面前竟顯得那麼脆弱？

  數千年前巴卡爾在這片大地上發動了龍之戰爭，參與者有數位使徒，連『卡恩』也參與了其中，在數百年前羅什入侵了魔界，『卡恩』同樣參與到了那場戰爭中並擊退了惡魔。

  但可以想到的是，哪怕那兩次席捲了整個魔界的戰爭都不如此刻黑崎一護與朱武目光的對視。

  雷霆夾雜著狂風，撕裂的天空後是更為深邃的黑暗，連雷霆都能吞噬的黑暗。

  「我會去找你。」

  黑崎一護輕聲說道

  他對著卡恩如此說道

  沒有回應，因為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那個與自己對視的人消失了，於是雷霆也消失了，狂風也消失了，裂開的天重新聚合在一起。

  黑崎一護抬起手，黑色的天鎖斬月被他握在手中，之前消失的異象仿佛都被他凝縮在了這一刀之中。

  喝啊！

  他用力的將這一刀向上甩出，頓時之間一道漆黑的月牙以比之前對峙的力量更加狂暴的姿態撕裂了天穹，轟出了魔界之外！

  但是誰都知道……

  這只是一個開始。

  西嵐下落不明，浦原喜助身死，那麼下一個……

  會死的又是誰呢？

  浦原喜助說的沒有錯，他們都有可能會死。

  黑崎一護自己也不例外。

  眾人陷入了沉默，而浦原喜助的身體也在逐漸消失。

  黑崎一護看過去，他之前便已經發現浦原喜助身體內部有一種奇怪的力量，那種力量在持續著對浦原喜助造成著傷害，哪怕他現在已經死亡，卻仍讓要將他的一切都消除殆盡。

  那種力量的本質他完全不明白，他剛才揮出的那一刀實際上就是在破除這冥冥之中對浦原喜助施加的枷鎖，但他失敗了。

  他這一刀可以裂開一個星球，但卻無法擊碎無能為力……

  不管他變得有多強大，好似永遠都有著遺憾。

  一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陪伴自己的並不是力量，而是那仿佛永遠都無法捨棄的遺憾。

  他緩緩抬起頭，天上的雨拍打在他的臉龐上，而前方的浦原喜助的身體都在逐漸消散，直到他沒有任何生存的痕跡。

  血戰一護泣不成聲，這對他來說太殘酷了，他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天真熱血的高中生了，他比曾經的那個自己年長了十幾歲，那個時候自己意氣風發，他曾拔劍去挑戰過許多自己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朽木白哉，烏爾奇奧拉，藍染惣右介，友哈巴赫，他真羨慕那個時候的自己啊，好像什麼都不害怕。

  如果是現在的自己回到過去，他還能不能義無反顧的帶著當時那般弱小的自己與同伴去闖尸魂界呢？他還能不能在虛夜宮中與烏爾奇奧拉戰鬥到死呢？他還能不能在面對藍染惣右介那堪稱怪物一般的力量面前，依然和父親前往尸魂界去阻止他呢？

  他還能不能在連刀都被瞬間摧毀之後還繼續鼓起勇氣去挑戰友哈巴赫被？

  他不知道，他或許真的變了，但又好像一直都沒有變。

  曾幾何時，他也如此痛苦過。

  那個時候他喪失了一切力量，他甚至失去了所有的朋友，面對銀城與月島的計劃，所有的人都離自己遠去，他失去了力量與朋友，於是他嚎啕大哭，甚至像一個小丑一樣去祈求他們將一切還給自己！

  他握了握拳頭，他看向了黑崎一護，看向了另外一個次元的自己。

  他眼神之中的哀傷其實不下於自己，但他沒有哭泣，只是將那份哀傷壓在心底，然後化作自己前進的動力。

  在這一瞬間，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中央公園上，任由風吹雨打。

  ………………

  「看來……那邊已經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魔界的某處，藍染惣右介正在和艾澤拉與索德羅斯在一起。

  感受著之前那狂暴的風，轟隆作響的雷，被撕裂的天空與碰撞的兩種力量，藍染惣右介知道那一定是黑崎一護。

  但是他的對手是誰？

  是卡恩嗎？

  目前魔界最強的兩個人，一個是卡恩另外一個便是卡西利亞斯，但卡西利亞斯已經死了。

  他看了一眼索德羅斯，索德羅斯不知道在看什麼，他只是抬起頭望向天空。

  在藍染到來之前，戰鬥便已經結束了。

  藍染看到了戰場的殘留，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劍痕證明著卡西利亞斯與索德羅斯的那場戰鬥究竟是何等的驚人。

  數千年前卡西利亞斯與卡恩一戰，那一戰之後卡恩便隱匿在了中央公園之中，而卡西利亞斯則又在不斷的磨礪自己。

  數千年之後卡西利亞斯的實力絕非是大眾認知之中的那個實力了，而能夠與他戰鬥到最後，索德羅斯的實力也絕不簡單。

  藍染惣右介問那場戰爭誰勝了，沒有答案，無論是艾澤拉還是索德羅斯都沒有說誰是勝者，藍染惣右介也沒有見到卡西利亞斯的屍體，但他知道卡西利亞斯不會再出現了。

  他晚了一步。

  因為他從普希婭那裡得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戰勝卡恩的唯一之法便是讓所有的使徒全被一個試煉之刃殺死！

  因為創世紀預言最初，是只有一個試煉之刃的，被所有使徒的血磨礪過的刀鋒才是最強的試煉之刃，這樣的刀鋒才有可能威脅到卡恩的存在。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卻出現了三個試煉之刃，普希婭猜測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其他太初神明的干預造成的。

  『只有經過磨礪的刀鋒，才能刺穿我們的心臟，才能使我們的靈魂重歸偉大的意志。』

  這就是創世紀預言中記載的一條信息，而換個角度來理解的話，那就是刺穿使徒的心臟便是『磨礪刀鋒』的過程！

  原本應該是由大量使徒的血來磨礪出一柄誅神之劍，一柄最為鋒利的試煉之刃的，但現在出現了三把試煉之刃，原本用來磨鍊一把刀的試煉被其他兩個人分走了一部分。

  這也就代表著，試煉無法完成了！

  原本到了黑崎一護現在這個境界之後，能夠繼續成為他試煉的便只有卡西利亞斯與藍染惣右介自己了，甚至於就連他們兩個都非常勉強，但是也必然會起到作用。

  但是這點作用被索德羅斯奪走了。

  他來到這裡便是為了阻止卡西利亞斯與索德羅斯的一戰，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他來到這裡的時候戰鬥便已經結束了。

  「出發吧……」

  艾澤拉輕聲說道「我們現在這裡聚集的戰力已經足夠多了，無論是面對卡恩還是赫爾德，都有了足夠的底氣。」

  沒錯，目前他們這一方聚集的戰力有一護小隊，還有他們這裡的三人，再加上暗中的米歇爾，光使徒就有三個，試煉之刃就有兩個，他們聚在一起已經足以面對任何人。

  但是……

  應該還不夠。

  藍染惣右介沒有說話，他也不是很想和艾澤拉他們說話，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藍染惣右介只是前來抗拒自己死亡命運的，要說還有什麼目的的話，那就是想見證一下黑崎一護的最終一戰。

  艾澤拉他們並不信任自己，其他人也不會信任自己，因為他是藍染惣右介，知道他這個名字的人，知道他所作所為的人都不會將自己的信任傾注給他。

  他當然能夠看出來，也當然能夠想得出來，但是他不在乎。

  他不是來尋求別人信任的，他們只是因為要對抗一個巨大的敵人而臨時拼湊出來的『聯軍』而已，只要那個敵人還在那麼聯軍就還算穩固。

  而且要說合作的話，他也不是在與艾澤拉等人合作，他是在與普希婭合作。

  他又看了一眼索德羅斯，看了一眼他的左手。

  不知道為什麼，他從索德羅斯的左手上感覺到了一種死寂，一種幽冷，這種感覺和鬼手很像，但是索德羅斯不應該有鬼手。

  鬼手是巴卡爾在三界臨死前釋放的血之詛咒形成的，索德羅斯不是三界人，他應該沒有鬼手，而且那種感覺也只是有點類似鬼手而已。

  真正的鬼手散發的是一種瘋狂與暴戾，而索德羅斯散發的是死寂，就好像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人一樣。

  索德羅斯……

  藍染記下這個人，他不知道索德羅斯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在普希婭給自己的信息之中只記載著索德羅斯的外表，但卻沒有相應的氣質。

  但是藍染的直覺告訴他索德羅斯的身上在最近發生了什麼。

  是因為卡西利亞斯嗎？

  卡西利亞斯的死磨礪了他這把試煉之刃？

  還是……

  發生了更加深層次的某種變化呢？

  或者說，卡西利亞斯真的……

  死了嗎？

  藍染沒有見到他的屍體，艾澤拉沒有說出勝者，卡西利亞斯的死亡只是他的猜測，但如果卡西利亞斯沒死的話……

  他在哪裡呢？

  「真是……有趣啊。」

  藍染惣右介看向一護的方向，輕聲笑道

  「不管怎麼樣，在魔界這幾天的旅途……一定會很有意思吧。」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探索，走錯一步……

  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