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隱夜與史塔克的選擇，冥河之匙

  虛是墮落的靈魂。

  史塔克當然知道這一點，他也不會反駁這一點。

  他的確是墮落的靈魂。

  他和黑崎一護合作並不是為了善良正義，只是為了生存。

  他曾經有著一些重要的朋友，但他們都已經死了。

  就如之前所說，他和黑崎一護等人是戰友，不是朋友。

  他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點，他是虛，是墮落與絕望的靈魂。

  即使他抗拒了自己的原罪，但卻無法改變他的本質，只不過在絕望之中存續的那麼一點希望不會徹底改變他的靈魂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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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便是墮落的靈魂，那麼虛王呢？

  死神有靈王，但嚴格上來說靈王其實是滅卻師。

  虛中有『噬界之虛』，但已經被消滅了，就連靈魂殘渣都化作了隱夜的巴拉克。

  但史塔克現在就相當於虛王，是最強的虛，也是容納了無數墮落靈魂的虛。

  「所以，只要有我們兩個人的話，未必不能做到這一點。」

  撬動太初神明的槓桿。

  隱夜看著史塔克，認真的說道「我已經……追尋這個答案有幾千年了，幾千年的時光中我連自己過去的名字都忘記了，所以我這個答案絕對不會出錯。」

  史塔克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那個太初之恐怖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太初神明，畢竟能以太初二字為名，本身就已經證明了祂是太初之光與太初之暗檔次的強者了。

  如果能夠得到他的幫助，那麼就算是隊上卡恩也有一戰之力。

  只不過很明顯，摩羅斯不會主動干涉創世紀預言，因為那是和他同級甚至更高的某種規則。

  但哪怕是一些細微的干涉，也必然能給史塔克帶來巨大的幫助。

  想到這裡史塔克點了點頭，對著隱夜說道「那麼來說一說你的想法吧。」

  隱夜釋然一般的笑了笑，她緩緩抬頭，望著那深邃的天空。

  隨後又看向了史塔克，她輕聲說道「我要進入無間地獄躲過這場末日，你呢？」

  「……」她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史塔克卻直接說道「我要阻止這場末日。」

  「？！你瘋了！」

  之前仿佛還有一些哀寂或者說感慨的隱夜在聽到了史塔克的回答之後當下便瞪大了眼睛，她還是第一次如此驚訝，比起之前還要驚訝，驚訝的無以復加！

  「你竟然要阻止創世紀預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還是說……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對什麼？」

  「或許吧。」史塔克淡然的說道「但我下定決心的事情，一般不會更改。」

  「瘋子。」隱夜當即說道「不過正好，我們兩個沒有必要的衝突，無間地獄大門本來就只能通過一個人。」

  史塔克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但他注意到隱夜的目光有些複雜。

  或許是因為要進入無間地獄？

  也是，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外界固然是末日了，無間地獄中又難道不是末日嗎？

  史塔克又想了想說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讓我吃掉你。」隱夜很直白的說

  史塔克面色不變，並沒有因為她的這句話而與其展開戰鬥，只是問道「為什麼？」

  隱夜歪了歪頭，看著史塔克，突然微笑道「你會死靈術嗎？」

  「……」

  史塔克沒有回答，因為他當然不會。

  「死靈術與是太初之恐怖直接溝通的能源，我數千年來從刺客轉修死靈術為的就是這一刻，你盡可以放心，我的死靈術能夠直接將你化作我的惡靈。」

  隱夜打了一個響指，她的身上仿佛出現了無數的怨魂惡靈，她說自己在這條古道上吸收了無數惡靈這件事很顯然是真的。

  「就如同他們一樣，或者說之前的巴拉克？不過他們都是在死後化作了惡靈才被我契約的，而你不同，你本身就是靈魂，還擁有著清晰的自我意識，雖然極度墮落但卻十分慶幸。」

  隱夜思考了一瞬，說出了下面的話。

  「用惡靈根本無法形容你這樣的契約者，要說的話……」

  「簡直是鬼神！」

  鬼神？！

  史塔克瞳孔一縮，他腦海之中猛地出現了那個男人。

  那個仿佛帶著此世一切之惡的男人，那個要毀滅世間一切生靈的男人，正是他帶出來的友哈巴赫，三界演變到現在這個程度，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是惡魔，是魔鬼，是紅龍，是蛇，是撒旦！

  吉格！

  這一瞬間，吉格仿佛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並且發著張狂的大笑。

  「這一刻我才隱隱約約之間有所明悟，或許想要撬動太初之恐怖的重量，需要的並非是惡靈，而是……鬼神。」

  而隱夜還在自顧自的說著，這個時候她似乎注意到了史塔克臉色有些不對，不由皺了皺眉「怎麼了？」

  「沒什麼……」史塔克搖了搖頭，將吉格的身影甩了出去。

  他突然間仿佛明白吉格為什麼那麼強了。

  吉格這個人就很不正常，他突然出現在千年前，並且帶著友哈巴赫開始成長。

  在千年前他便已經單挑了護廷十三隊，在千年後更是逼得當時已經成神的友哈巴赫不得不使用分裂太初之光碎片的力量來將其短暫封印。

  這太不正常了！

  他……

  憑什麼這麼厲害？

  三界因為有使徒不斷進攻而給予的壓力，人們都在迅速的變強，但即便如此史塔克也是靠著後來前往祥瑞溪谷吞噬大量武器材料與到了寂靜城後因為盧克的力量才到了如今這個程度。

  但是說實話，現在的史塔克都還沒有達到當時吉格的程度。

  那麼問題便來了，吉格憑什麼這麼厲害？

  而此刻，通過隱夜他仿佛得到了一個答案。

  吉格，從一開始便是太初之恐怖摩羅斯的棋子！

  不，說棋子或者有些偏頗，但總之是受到摩羅斯力量影響了那是肯定的。

  也正是因為被這樣的一個邪神影響，所以才形成了吉格那扭曲的三觀，他要毀滅所有的生命，這怎麼可能是正常生命擁有的理想？

  隱夜說出鬼神兩個字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在史塔克腦海之中串起來了。

  然後，他便又有了一個想法。

  那就是太初之恐怖……

  真的對創世紀預言毫無想法嗎？

  怎麼可能呢？

  因為……

  吉格是試煉之刃啊！

  史塔克絕不相信摩羅斯沒有看中吉格這個本身的命格，試煉之刃是創世紀預言的核心，掌握了一個試煉之刃就能獲得對創世紀預言強大的干涉能力。

  三大試煉之刃之中，索德羅斯被艾澤拉所選中，吉格被摩羅斯所選中，而黑崎一護則被赫爾德所選中，這便是他們三個接下來的命運。

  或許在最後的那一刻，這三位試煉之刃將會擁有對整個宇宙未來的命運裁定作用。

  史塔克想到了如此之多，以至於他為自己這次的到來而感到慶幸。

  卡恩……

  或許也並非是那麼的無敵？

  創世紀預言也並非是一定無法改變！

  只要有太初神明也想干涉的話，那麼就沒有什麼是不可改變的。

  想到這裡史塔克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對著隱夜說道「好，我同意。」

  「？」

  隱夜看著臉色變化的史塔克，有些驚訝的說道「同意的這麼快？我還以為你要思考一段時間。」

  「沒有什麼好思考的，說實話，雖然我和我的同伴們都有著阻止末日的理由，但我不認為我們能夠贏得了卡恩。」

  史塔克很直接的說道「那麼就算是被你騙了，我也無所謂。」

  他沒有死靈術，無法溝通摩羅斯。

  那麼想要溝通摩羅斯就只有藉助隱夜的力量。

  隱夜看著史塔克，很是認真。

  「即使知道必死，即使知道什麼都無法組織，你也還是要阻止末日？」

  「沒錯。」

  聽到史塔克那斬釘截鐵的回答，隱夜苦笑「你好歹猶豫一下，這樣你會讓我覺得我是一個懦夫。」

  「本來就沒人有要對抗末日的義務，眾生做出的選擇當然也便不同，這與是否懦弱無關。」史塔克同樣認真的看著隱夜，他堅定的說道

  「沒有人……必須要去面對一個根本贏不了的對手。」

  隱夜呆滯了一瞬，隨後她伸出手，一個紫色的手杖出現在了手中。

  「你說的很對，來吧，去見太初之恐怖……」

  一瞬間，從她的身上釋放出了某種力量，那種力量正在腐蝕著史塔克的身體。

  史塔克沒有反抗，任由那種力量湧入身體，最終將他拖入到了一個混沌的世界之中，他仿佛連意識都要失去了。

  過去了不知道多久，他重新醒了過來。

  此刻的他仿佛和隱夜融合在了一起，和她共享著一個身體，不過……

  他只有意識存在。

  這就是鬼神的世界？

  羅嘉……

  也是這樣的嗎？

  他化作了靈從隱夜的身體中散發而出，形成了一個虛幻的身影。

  他看著隱夜，而隱夜仿佛在刻畫著一個極其複雜的魔法陣。

  「時間緊迫，在將你化作鬼神之後我便要布置獻祭儀式了。」

  隱夜察覺到了史塔克醒來，她一邊刻畫魔法陣一邊說道「在那之後，我進入無間地獄，你得到摩羅斯的關注，我們合作愉快。」

  史塔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隱夜完成了這魔法陣。

  隨後，隱夜站起來。

  她最終呢喃著什麼，並且用死靈術注滿了整個魔法陣，紫色的力量將這古道照的一片妖異。

  史塔克仔細的看著這一切，只看到在那魔法陣之中，散發出了無限的黑暗。

  他被迫回到了隱夜的身體，甚至於意識都有一些模糊，仿佛與隱夜完全融為了一體。

  在這個時候，隱夜也變得有些奇怪。

  被難以言喻的恐怖籠罩著，女人沉浸其中，發出恍惚的呻吟。

  換作其他人，恐怕只是被那氣息輕輕觸碰一下，就要昏厥了。

  但從她陶醉的樣子，捂著臉不知所措的眼神看來，

  比起恐懼，她更像是陷入狂喜之中。

  即便在死靈術士之中，她也是最接近『無間地獄』的存在，而現在她終於要觸摸到死靈術的最高境界。

  史塔克在這一刻很理解隱夜的心情，因為現在他就是隱夜。

  摩羅斯是太初之恐怖，也是不敬之徒的神。

  此刻他們站在這位太初神明的天平上，並且絲毫不被祂散發的恐懼所影響。

  或許這在過去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然而比這還要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這天平，仿佛動了那麼一下。

  摩羅斯是太初之恐怖，象徵著一切的恐怖事象，在他的面前無論是怎樣的人，不管是惡貫滿盈的暴徒，還是企圖毀滅世界的瘋子，又或者是屠光了幾個星球的惡魔都不曾能夠具備足夠重量的罪惡。

  史塔克透過隱夜的大腦，察覺到了這樣一個事實。

  然而這一次，從太初起就不曾動過的天平，開始動了。

  這意味著，新祭品的靈魂與她所擁有的罪惡與恐懼的重量，足以抬動太初之恐怖。

  站在看起來不像天平的祭壇上，隱夜帶著迷人的微笑仰望天空。

  「快，快給我信物……！」

  她喘著粗氣，張開雙臂，一股黑煙向她襲來。

  黑煙活靈活現，像蛇一樣纏繞著她蠕動，像是在確認她身體裡的某種東西……

  那種感覺讓她情不自禁地微笑著，逸出充滿喜悅與興奮的呻吟。

  隨後黑煙聚攏，灰色的釘狀物呈現，像是在讚許她的欲望一般，微微顫抖著。

  那是冥河之鑰，只有能動搖摩羅斯的天平的人才能擁有。

  冥河之鑰再次如煙霧般散開，滲透到隱夜身上。

  隱夜喘著粗氣微笑，神情難辨喜悅或痛苦。

  那魅惑又詭異的模樣，她仿佛成為了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本身。

  史塔克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的恐懼，下一刻便看到隱夜的身體不斷的扭曲，但她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恐懼，只是傳達了最後的一絲信念。

  「冥河之匙，是你的了。」

  然後，她的身體徹底扭曲，隱夜帶著一臉滿足的狂熱被扭曲到了那灰色的釘狀物之中，直到最後發出了一聲帶著愉悅的慘叫。

  在最後的扭曲中，史塔克的身體被她釋放了出來，這讓他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冥河之匙就這麼掉在了他的手中。

  史塔克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灰色釘狀物。

  隱夜死了……

  她早就知道，進行這場儀式根本不會打開無間地獄的門，主持獻祭儀式的人……

  只會化作冥河之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