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七章 臘月初八

  華山，以其險峻而著名，猶如一位矗立在大地之上的壯麗巨人，每一個石縫都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歷史，用其雄偉的身姿訴說著那悠久恆古的故事。

  華山，很大，不止一隅之地，登上華山，你會被眼前的壯麗景色所震撼，山巒疊嶂，雲海翻湧，仿佛置身於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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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峰如利劍般刺破天空，站在山巔，仿佛就能觸摸到星辰。

  東丈與張一氓幾人最終還是分別了，在華山腳下，獨自帶著小龍女與孫婆婆徑直往深山走去，在小郡主那不舍的目光中沒入群山之中。

  「我們也走吧。」

  目送東丈的身影隱入林中，人廚子抖了抖身上的積雪。

  「嗯。」

  幾人稍一對視，也朝著不同的方向登山走去，見此，小郡主有些急了，上前兩步，急聲道：「胖叔，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上山。」人廚子走在隊伍後頭，側目看了眼身後的小郡主。

  「那我能不能.....」

  「不能。」

  這話，是張一氓替人廚子回應，只見他頓步停在隊伍最後，回身看了眼小郡主一行，淡漠而言：「郡主，這山高地廣，風大雪大的，誰都不知道這裡頭有鬼無鬼，若想安穩渡過這兩日，你還是少跟我們摻和為好，告辭。」

  重新鋪開那張畫著個伸長舌頭的無常鬼扇面，張一氓沒有多言，轉身就跟上了人廚子等人。

  「..........」

  怔怔看著他們幾個也隨之東丈後腳消失在山林之中，小郡主目光失神的望向山巔，忽然覺得這世間好似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人，原本就感到冷的她不時如墜冰窟，情不自禁肩膀一縮，雙臂自個環抱，遠遠看去，就像是只被拋棄的小貓咪。

  「郡主，雪，大了......」

  不知何時，裴彬撐著把傘來到小郡主身後，為她遮住了頭上的飄雪。

  感到頭上再無落雪，後者抬頭向上看去，定定望著傘骨，有些疲憊的道：「裴先生，你說，他為什麼不要我幫忙？」

  忍不住抬眸看向男人離去的方向，裴彬撐傘靜靜站在小郡主身後，嘴唇蠕動：「像他那樣的人，又何須人幫。」

  「呵.....」自嘲一笑，小郡主拍了拍頭上的積雪，抖落一片雪花，黑白分明的大眼也幽幽看向男人離去的方向，失落的道：「是啊，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自大、狂妄......卻又，充滿了別樣的魅力.......」

  說完深深看了眼靜寂的老林，小郡主轉身往山下走去，那清亮的聲音霎時傳入眾人耳畔，伴著寒風，帶著一絲冷意：「傳我指令，全軍收攏華山南峰待命，等戰局結束，圍剿五絕，一個不留。」

  「是！！」

  ......................

  華山山脈之大之廣不是一眼能夠看全的，山脈以東、西、南三峰呈鼎形相依，為華山主峰，中峰、北峰相輔，周圍各小峰環衛而立，宛如青蓮層層花瓣，形成華山挺拔峻秀的特殊魅力。

  南峰，是華山最高主峰，也是五嶽最高峰，古人尊稱它為「華山元首」。

  此番正有一行三人漫步走在華山的林間小道，為首之人一席緊身黑衣，頭髮高束，肩上，正扛著一柄修長如禾苗般的長刀。

  其身後，是一名白衣飄飄的絕世美人，三千青絲如瀑隨風飄蕩，兩條白色髮帶與周遭雪白的景色怡然天成，俏皮中帶著仙氣，漫步走在林間小道，如被貶凡間的出塵謫仙。

  兩人一前一後，錯落不過半個身位，在漫天雪景中閒庭信步，散漫，而自在。

  走在最尾，則是一名長相如鬼般的可怖老嫗，年歲頗大，雖肩抗十壇美酒，卻異常的矯健，三人看似慢悠慢悠，實則眨眼的功夫便閃出了十餘丈。

  漫步在華山的山間小路，感受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直叫人會不自覺地被這片壯麗的山水所感染。

  「景色很好。」

  忽然，走在最前頭的黑衣青年頓足站在一處峰頭，仰頭看向層層疊疊的雲海。

  「嗯，很美。」

  白衣女子聞言跨步前移，與青年並立。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並肩繼續往山巔走去，身後，醜臉老嫗寸步不離。

  峰南側是千丈絕壁，直立如削，下臨一斷層深壑，同三公山、三鳳山隔絕，南峰由一峰二頂組成，東側一頂叫松檜峰，西側一頂叫落雁峰，也有說南峰由三頂組成，把落雁峰之西的孝子峰也算在其內。

  這樣一來，落雁峰最高居中，松檜峰居東，孝子峰居西，整體象一把圈椅，三個峰頂恰似一尊面北而坐的巨人。

  落雁峰絕頂，此時狂風呼嘯，夾雜著透人心扉的雪花，寒氣，直逼冰窖，與山下的氣溫不同於爾。

  這裡山勢險要，沒有一定的輕身修為，根本上不來這，與此同時，三道身影忽然閃現絕頂，正是東丈小龍女孫婆婆三人。

  來到南峰絕頂，東丈頓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舉目環視間，但見群山起伏，蒼蒼莽莽，黃河渭水如絲如縷，漠漠平原如帛如綿，盡收眼底，不禁使人真正領略到了華山高峻雄偉的博大氣勢，享受如臨天界，如履浮雲的神奇情趣。

  「哈.......」

  見男人發自內心的出笑，龍女也不禁翹起了眉眼，輕聲道：「是否心有所感？」

  「嗯。」

  點了點頭，東丈沒有否認，見到此情此景，他的心境確實發生了些許變化。

  落雁峰名稱的來由，傳說是因為回歸大雁常在這裡落下歇息。

  峰頂最高處就是華山極頂，文人墨客都以能攀上絕頂而引以為豪，而能登上這裡的歷代文人們往往在這裡豪情大發，賦詩揮毫，不一而足，因此留給後世詩文記述頗多，峰頂摩崖題刻更是琳琅滿目，俯拾皆是。

  著名詩人李白，更是在此感嘆道：「此山最高，呼吸之氣想通帝座矣，恨不攜謝眺驚人句來搔首問青天耳。」

  也不怪呼東丈心有所感了，三人先是環顧了一圈周遭，而後徑直來到一處摩崖岩前，觀望古代文士留下的千古名句。

  頓足許久，東丈沒再說話，而是持刀飛身躍上仰天池，盤坐在懸崖峭壁前橫刀立在膝上，閉目感悟。

  見此，小龍女與孫婆婆沒有打擾，默默來到一株迎客松下，也跟著運功調息。

  日新月異，斗轉星移。

  兩個日夜轉瞬即逝，今天，正是每年的農曆十二月初八，即臘八佳節。

  盤坐在仰天池邊的男人已經在此靜坐兩個日夜，厚厚的積雪將他裹夾得如同一塊渾然天成的岩石，此時風雨欲來。

  狂風，似是比往日來得還要猛烈些許，地平線上一抹霞光躍出天際透過雲層普照大地。

  仰天池邊的「雪人」忽然動了，一雙眼眸悄然蠕動，眼部覆蓋其積雪緩緩而落。

  一雙眼眸透雪而出射向天際，靜謐的聲音也隨即在這華山絕頂輕輕響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