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滅寨慘案

  歸雲寨中一派水靜河飛的景象，張立恆進了寨中才轉個彎，眼前就看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來個死人，個個脖子上一橫血跡，全是一劍封喉！張立恆一眼便看出，行兇的定是是一個用劍一流高手。

  那十來個人當中，張立恆還見到了幾個似曾見過的面孔，死的竟全都是歸雲寨的人。張立恆聞著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看到有幾個死後還沒來得及閉目的歸雲寨好漢，心中像是被重物擊中一般，沉重之極。

  張立恆雖然是和歸雲寨中稱不上有什麼交情，但也知道歸雲寨好漢素來多行行俠義之事，如今看著十幾個好漢橫死在這裡，心中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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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立恆剛用手替幾個身亡的好漢把雙目閉上，猛地想到，如今歸雲寨這裡十幾個好漢被人害了性命，而其時寨中也是一派水靜河飛，難不成整個歸雲寨也給滅寨了！

  又想到剛才岳忠仁不顧性命的向自己求救，說歸雲寨蒙大難，想到這裡不僅冷汗涔涔。張立恆也顧不得替那十幾個好漢收拾屍身了，提劍便直入寨中去。

  走了不夠二十丈，張立恆又見到五六個倒地身亡的漢子，和前面那些人一樣，同樣是被人一劍封喉。張立恆邊走邊想，到底是什麼人與歸雲寨有這般的深仇大恨，竟然下此狠手，看樣子是要把歸雲寨的人趕盡殺絕。

  張立恆一路越走越氣憤，他在從寨門進來後就沒有見到有一個的活人，滿地的死人已經不下三四十。只盼在寨中房屋之中，能找得到尚且存活的人。

  在寨中一處虛掩的房子中，張立恆一腳踢破門楹，見到的是一懷中死死抱護著一個四五歲孩童的少婦，只是少婦與孩童兩個已經氣絕多時，皆是沒了性命。少婦的後背和孩童胸前各自一個血洞，顯然是被同一利器穿體而亡，孩童天真的面容因為臨死前痛楚已經變得扭曲。

  張立恆何時見到過這般人間慘像，滿腔的怒氣頓時湧上胸口，幾欲炸裂，握著問天劍的手不住地顫抖。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寨子東邊有動靜，張立恆也管不上是什麼，問天劍出鞘在手，閃電般的就衝著聲音的傳來的地方而去！

  張立恆逼近時候，聽出了是細微的打鬥之聲，心中只道是那行兇之人，陡時身形一再加快，怕那屠寨的惡人走了去。

  一步越過了一處廳堂後，遠遠便見到一人手中拿著長劍朝地上一人刺去，張立恆眼中噴火，怒聲喝道：「惡賊住手！」說時人劍合一，莫名劍法中一招「雲卷飛沙」勢如急電的朝著那人使去！

  那人似乎是沒有聽到張立恆的怒聲一般，頭也不回就把手中的劍刺了下去。張立恆終究是經晚了一步，當他人劍到了時候，地上那人已經被長劍穿胸。張立恆劍招半分不停，「唰」的就把行兇那人的右手給齊肩削了下來！

  行兇人一手被削斷，「嗷」的一聲痛呼，轉過來一副面目猙獰的臉龐死死盯住張立恆。張立恆見到這人滿身血污，頭髮披散，雙眼圓睜，認定這人便是屠殺歸雲寨的兇手，心中正是盛怒之際，手中寶劍絲毫不留手，出劍便是殺招，兩劍直取那人的胸間和小腹！

  卻奇怪得很，這凶人本來目光渙散，張立恆道他是殺人殺紅的眼，當他見到張立恆的劍向他刺來時候，雙眼竟是有那麼一瞬間的亮光閃過。他不閃不避不止，反而挺著胸膛就迎著張立恆的劍尖而上，被問天劍正正插入心臟所在的位置。

  張立恆也不禁是一愣，他也想不到如此輕易就把這人斃於劍下，莫不是他在歸雲寨中殺人殺昏了頭腦，這時候自己撞上劍尖死了，若是如此倒卻便宜了他。張立恆從他的身上抽劍而出，這人倒地時候臉上竟露出了解脫的笑意，這更是令張立恆十二分的不解。

  張立恆乍眼一看，剛才那凶人舉劍刺入地上的那人，竟是那日于氏三雄中與自己比試過招的二首領於八峰。這時候於八峰胸間還插著那劍，張立恆趕緊往他身上一探，可惜已經沒了半分氣息和脈搏，大羅神仙也救他不了了。

  張立恆不禁長聲一嘆，自己竟是一個人也就不下來，只是見那凶人被自己一劍刺死，和於八峰落得同一下場，縱是於事無補，也算替於八峰報了仇。

  又想到那日和于氏三雄高聲談笑，而這時候整個歸雲寨卻沒有了一個生還之人，張立恆不禁心生悲憫。

  面對這上下近百人被屠盡的一個歸雲寨，望著寨子到處都是的屍體，就是張立恆想為他們收屍一個人也做不來，張立恆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張立恆只好先把於八峰的屍身搬到歸雲寨的中堂處，又尋到了於七重的遺體。張立恆發現於七重的屍體是在寨子的忠義堂正中處，死狀慘不忍睹。他是被人一劍從口中插進，頸後穿出，直接帶著劍釘在堂板之上。於七重也是當代江湖的豪傑，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張立恆能做的唯有把他小心的和於八峰放在一起，好讓他兄弟死後能還能在一塊，僅此而已。

  張立恆正在把於九山也尋來讓于氏三雄三人一道時候，忽然聽得身後一聲細微破空之聲悄然向他襲來！霎時後背汗毛豎起，張立恆下意識的回身使劍一抖，聽得「叮」的一聲響，一隻墨黑色的短箭被盪開道一邊去，插進了不遠處的木柱，箭尾還在劇烈的晃動。

  張立恆想不到歸雲寨中還有人向他偷襲，又見到那支短箭和今日射中嶽忠仁的毒箭是一模一樣。張立恆並不知道他此時已經是百毒不侵之體，見到是毒箭免不了一陣心驚，心想若是發覺慢了半步，這時候已經被毒箭給害了。

  同時張立恆他也一眼見到了向他放毒箭偷襲那人，一身紫色衣衫，臉上蒙著黑布，手中依舊是一張小弩，和今日追殺岳忠仁的正是同一人！

  張立恆剛才還後悔自己魯莽殺了剛才那凶人，斷了歸雲寨被滅寨起因的線索，想不到馬上就讓他碰到另一兇手。張立恆哪裡還肯讓紫衫人逃了去，就在剛看到那人的那刻，張立恆的腳步就已經他踏了出去，如離弦之箭一般向紫衫人揮劍而去。

  紫衫人在放完一隻毒箭後，隨即又揚起小弩向著張立恆連發幾箭，口中「桀桀」怪笑兩聲便要閃身去了。

  張立恆提劍輕挑兩下，便把那幾支激射而來的毒箭全數撥開。紫衫人的毒箭根本阻擋不了張立恆，反而紫衫人這舉動刺激到了張立恆，張立恆腳下輕功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倍！

  紫衫人的輕功也是江湖一流了，但這時候他速度還是及不上張立恆，兩個起落後，張立恆便已經到了紫衫人的身後，一招「剔龍骨」照著紫衫人的後心便使去！

  紫衫人知道逃不開，身後張立恆的劍已經使到，忽然就地一滾，竟給他閃過張立恆的一招莫名劍法。不過紫衫人還是感到了後背一陣冰涼，原來他雖然躲過了張立恆的劍鋒，但還是被張立恆的劍氣把後背的紫衫劃破了，而且他後背也多了幾道血痕。

  張立恆也不打話，問天劍往上一橫，兩劍就向著紫衫人的手腳削去，打算先挑了這人的手筋腳筋，廢他武功再慢慢審問。

  紫衫人輕功不差，加上剛才領教過了張立恆的帶著劍氣之劍，不敢硬接，踏著步子迅速後退。

  張立恆想起歸雲寨中那一個個人慘死之狀，恨不得將兇手削成十八塊，只是顧及到眼前這紫衫人是歸雲寨滅寨慘劇的唯一線索了，出劍招招狠招之處才又留些餘地，不一下取他性命。

  紫衫人哪裡會是張立恆莫名劍法的對手，只得一退再退，但也不是辦法，因為他退的速度也及不上張立恆的劍快。紫衫人「啊」的一聲，肩上一支血箭飛起，左手便已被張立恆一劍挑廢了。

  張立恆順勢一手使出天門擒龍手把紫衫人的蒙在臉上的黑面巾揭了去，露出一張帶了一條刀疤的瘦臉。

  張立恆既揭了紫衫人的面巾，又廢了他一手，隨即問天劍更是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十個回合不到便制住了這人。

  張立恆忍住氣對眼前這人冷聲喝問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同夥在何處，為何要如此殘忍屠殺歸雲寨？！」這三個正是張立恆心中不解的疑問，因為他知道今日整個歸雲寨被滅寨只是絕非是紫衫人一人所為，而且以紫衫人也不可能做到對於七重那一劍斃命，紫衫人肯定還有武功更高的同伴。

  紫衫人捂著傷口，只是「桀桀」的怪笑兩聲，卻並不說話。張立恆見他不說，手腕再一抖，劍光一閃，紫衫人另一手又濺起一道血箭，兩手同時無力的垂了下去。他另一手的手筋也被張立恆挑了，雙手是徹底的廢了。

  張立恆眉頭也不皺一下，再次冷聲道：「說也不說？你若不說，我也不殺你，我只會把你身上筋骨一根根剔去，要你生不如死！」心地善良如張立恆，今日見到了歸雲寨這般慘劇，對待視之兇手之一的紫衫人也生出了狠心。

  聽了張立恆的話，紫衫人臉上的面色終於變了一變，正要開口說話時候，卻不知怎地忽然身子往前一傾，喉嚨直接就往問天劍的劍尖撞了過去！

  張立恆還以為紫衫人想要使什麼詭計，手中劍自然是不可能撤開的了。問天劍自從歸鞘後，劍鋒是何等的鋒銳，紫衫人往前這麼一撞，劍尖就把他的喉嚨刺了個通透。

  張立恆望著脖子鮮血汨汨流出的紫衫人一時也愣住了，想不到他竟會撞劍自殺。不過再一看，紫衫人臉上卻是一臉的不甘心，張立恆不免是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