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法隨之秘

  張立恆這一出招便用上了渾身本事，若是以此來與明印交手，就算他不使虛招明印怕也難以應對，但這時候面對這法隨老僧卻沒有多少分的把握。

  老僧自一開始就是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渾身上下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武功神態，看來這個少林耆老又是一名返璞歸真的大家。張立恆深知這一類高人的大能，所以也沒有奢想他能以這一門天門擒龍手製得住老僧。

  從張立恆起身，然後到出手，老僧也沒有半分的反應，劉無心心想以老僧武功，肯定是讓張立恆先出手，他再後發制人！

  也不待他們多想，只聽得一聲「哎呦」的叫聲，劉無心心頭一慌，急急叫道：「老前輩手下留情！」只道是張立恆抵擋不住老僧的半招就被拿住了。

  但當劉無心感到聲音不對時候，眼前的景象已經讓他傻了眼。他只見到張立恆一手兩指戳在了老僧胸前膻中穴往左三分處的位置，另一手正取向老僧的肋下，不過在距離老僧肋下三寸時候停住了。

  法隨老僧卻始終是開始時候姿勢，半分也沒有動過。劉無心看著僵持的張立恆和老僧，心中疑惑，難不成老僧的功力竟到了如此境界，不用自己出手也能把張立恆制住。

  就在劉無心這麼想著的時候，聽到老僧疼呼叫道：「小娃兒你還不撤手，是不是想要戳死這個老和尚啊！」這話一出，差點沒驚掉劉無心的下巴。

  見到張立恆急忙收了手，老僧才一把坐了回去，大口地吸了一口小茶壺的茶水，張立恆則是訕訕的站到老僧一旁，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般。

  

  劉無心並非當事人，他在一旁是已經看得懵了，不清楚眼前的到底是什麼情況。好像是張立恆半招把法隨老僧制住了，但是，這樣似乎也太不合理了些吧！劉無心只得眼巴巴地看著老僧和張立恆，看他們怎麼說。

  張立恆輕輕地一聳肩，劉無心看不懂是什麼意思，只得待到老僧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才小心開口問道：「老前輩，剛才您那是怎麼一回事了？」

  老僧沒口氣的說道：「你不是見到了嗎，不就是老和尚差點被張小娃兒提前送去見阿彌陀佛了。」

  張立恆在一旁賠笑道：「老前輩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您是不出手的，所以……」

  劉無心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問張立恆道：「立恆兄弟，你剛剛是把老前輩點住了？」

  張立恆道：「我也沒想到老前輩是一動不動來讓我下手的，所以一時間沒能夠及時收住，就弄成那樣子了」

  老僧擺擺手道：「沒事沒事，老和尚是說要見識見識小娃兒你那天門擒龍手，又不是要和小娃兒交手，自然是不會還手的了。」

  張立恆又說道：「不過老前輩的武功也太厲害了，剛才我明明是點到了老前輩的，可好像沒有什麼作用，這一門擒拿手在前輩您的面前還是不夠看。」

  劉無心聽張立恆這麼一說，也深以為然，昨天他才見識過張立恆是這功夫把明印製住，明印這般的高手還是在張立恆解穴後才恢復活動。但同樣的招式，老僧也就只是不痛不癢的被點了一下就算了，根本起不了作用。

  老僧哼哼氣說道：「張小娃兒說得可輕鬆，你剛才那麼一戳，差點把老和尚我這老骨頭給戳散了了。」接著又自言自言說道：「四五十年沒有用過武功，幾乎都全忘記了……」

  劉無心好奇問道：「老前輩，你莫不是真的四五十年沒有與人比武交手了吧？」

  老僧捏了捏手指，想了一下才說道：「嗯……四十八年，也快五十年了！還好剛才還能運氣一點真氣上來，不然張小娃兒這擒拿手還真吃不消。」

  看法隨老僧的樣子，應該說的是真的了，竟然是四十八年沒有動過武，真是一個世間奇人神僧！張立恆不好意思的說道：「老前輩，剛才真是冒犯您了。」

  老僧呵呵笑道：「不過老和尚雖然幾十年沒練過武功了，但是剛才那一下你們看還可以吧！」劉無心連連點頭道：「老前輩的神功依舊，無心是由衷佩服！」他的這話並非是恭維法隨老僧，確實是對老僧的打心底的敬佩。

  老僧難得沒有再拿起小茶壺，交起雙手說道：「張小娃兒你的武功不錯，昨天替我好好教訓了一下那幫大小和尚，老和尚看著是高興，哈哈，哈哈！」

  張立恆昨天那三場比試大大掃了少林的顏面，少林寺內除了明慧大師外，個個對張立恆和劉無心兩人不痛快。就算是明慧大師也只是沒有把比試的勝負放在心頭罷了，也沒有像法隨這老僧這般因此而高興的。

  劉無心不解問道：「老前輩，您可是少林寺的前輩神僧，怎麼立恆兄弟這番讓少林寺幾乎顏面掃地，怎麼你還這麼高興的？」

  老僧道：「顏面掃地就顏面掃地，有什麼大不了的？出家之人本就是五大皆空，不好好修佛心養禪性，卻去整天執迷於練武比試，到江湖中與人爭名逐利。少林已經並非是原來的少林，張小娃兒你做得好，就應該給這幫呆腦和尚一個教訓！」

  張立恆心中叫著僥倖，想不到自己這還算是幫了少林寺的一個小忙。只聽到劉無心又試探著問道：「老前輩，達摩堂的高僧們這可是為了當年少林丟失的武功絕學而去，他們這麼做可也是有不對麼？」

  老僧輕咳一聲，說道：「劉小娃兒，老和尚知道你想問什麼，就別繞彎子了。你身上的那兩門功夫，我是不會向你追討的。」張立恆驚奇問道：「老前輩，你的意思是無心兄的那兩門武功，真的是少林當年丟失的武功絕學？」

  老僧道：「是，也不是！」張立恆劉無心齊聲問道：「什麼意思？」

  老僧慢慢的說道：「明空那老小子說劉小娃兒身上懷著達摩印法以及一葦渡江輕功，說對也不對。老和尚問劉小娃兒你一個問題，你只需說是與不是就行！」劉無心點頭答應。

  老僧問道：「你家中長輩傳授你那一門印法時候，定跟你說了那門印法叫什麼名字，那可是叫做『達摩印法』？」

  劉無心認真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爺爺與我說這一門武功是叫『佛掌印』，而並非是『達摩印法』。」

  老僧一攤手道：「那不就結了！當年少林被天竺賊和尚盜去了的武功中有『達摩印法』，而且少林達摩堂中所藏武功典籍也沒有一門喚作『佛掌印』的武功。」

  張立恆不免奇怪了，問道：「老前輩，你就不怕無心兄家中的這門功夫，只是改了個名字，其實是同一門武功？」劉無心也同樣奇怪，怎麼好像法隨老僧一個少林耆老是在幫劉家開脫嫌疑似的，他也等著老僧看他怎麼說。

  老僧見張立恆和劉無心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說道：「你們兩個小娃兒是不是以為老和尚我老糊塗了？」兩人齊齊搖頭。

  老僧笑道：「老和尚問你們，你們不覺得少林寺中明慧那小子對你們的態度有些特別嗎？」兩人點頭。確實，住持明慧對待張立恆和劉無心的態度和達摩堂的和尚大不相同，在昨天的比試上不僅不偏不倚，而且對張立恆還是照顧有加。

  接著老僧自豪地說道：「那是因為明慧那小子是老和尚我的徒弟教出來的！」

  兩人一愣，心中稍稍算了下，明慧大師是法隨老僧的徒弟教出來的，也就是說教出明慧大師的是法隨的徒弟，那麼，明慧大師竟然是眼前這個老僧的徒孫！

  張立恆和劉無心一下子又瞪大了眼睛盯著老僧，老僧嘿嘿道：「想不到吧！」劉無心抬手道：「老前輩您先等等，就算明慧大師是您的徒孫，可這跟您剛才所說的話有什麼聯繫？」

  經劉無心這麼一說，張立恆也反應過來，也開口問道：「難道是老前輩您吩咐明慧大師，讓明慧大師他照顧一下我和無心兄？」既然明慧是老僧的徒孫，按照老僧剛剛對張立恆他們的態度，老僧吩咐明慧對張立恆二人照顧一二也不是不可能的。

  法隨老僧繼續悠悠的說道：「明慧這住持和尚他師傅都去見佛祖十幾年了，也不知道我是他祖師爺，老和尚又怎麼使得動他呢」敢情這個法隨老僧在少林寺中低調得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劉無心也猜不到老僧是什麼意思了，乾脆說道：「老前輩，您的不要再跟我們繞彎子了，實在是猜不透您老人家近百年的玄機啊！」

  老僧說道：「小娃兒，你看老和尚對你們多好啊，明慧小和尚也是對你們和和氣氣不是，明慧又是老和尚的徒孫，難道就想不到一點的聯繫？」

  兩人再次齊齊搖頭！

  老僧摸起小茶壺，剛想喝又放下，大概是沒有茶水了，說道：「這是因為，我和我的徒孫都知道一些事情，關於當年少林寺丟失的絕學，根本不能怪莫名大俠。而且當年少林寺達摩堂以縛仙陣來對付莫名大俠，實在是萬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