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 不可能

  「一九分不行，起碼得五五分，這樣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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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萊耶對林凡的方案有些興趣，但涉及到利益分配方案，開始錙銖必較。

  林凡笑道：「你可能沒太理解，我有必要強調一下我這邊提供的各類資源。」

  「第一，募資你不用擔心，我這邊可以提供90%甚至是所有資金。」

  「第二，我可以給阿克塞爾華夏指定項目，能賺錢、能賺大錢的項目。」

  「第三，阿克塞爾的華夏管理團隊可以由我來選拔，阿克塞爾方面不用操一點心。」

  說罷，林凡收起剛剛比出的三根手指頭，笑呵呵地看著布萊耶，「其實阿克塞爾除了一個招牌外，不用再出其他任何力氣，坐等著每年從華夏市場抽成就行了。」

  布萊耶有些意動，「那四六分，不能再少了，要知道阿克塞爾可是一家擁有悠久歷史的投資機構。」

  林凡抬手，掌心對準布萊耶，「打住，對於我來說，歷史悠久與否根本不重要。

  要知道，矽谷有很多瀕臨倒閉的投資機構。

  認真淘一淘，說不定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投資機構都找得到，比阿克塞爾還老牌。

  投資機構最重要的是業績，而不是跟我講歷史。」

  「可林，這分成太低了，我完全沒法跟其他創始合伙人交代啊。」

  布萊耶攤完了手，又試探性道，「要不然，三七分成。」

  林凡絲毫不為所動，一臉堅決道，「就一九分，不干就算了，我去買一家瀕臨破產的投資機構。」

  「那種都要破產的機構，有什麼名氣啊？還白白花錢。」

  布萊耶猛搖頭，一副很為林凡考慮的樣子。

  「一勞永逸，至少後續他們不會從我這源源不斷的賺走大把鈔票。」

  布萊耶笑了，「林，你就那麼肯定阿克塞爾華夏能賺錢？

  你成立這支基金的目的是什麼，同一賽道，兩頭下注？對衝風險？」

  林凡笑道，「你剛剛說我在這一行有才華，不是客套話吧？」

  布萊耶撓頭，笑說：「林，你可真是，好吧，我承認，你有才華，可畢竟從業年限還太短。

  做咱們這行，有時候一輩子就只能抓住那麼一兩個好項目，說不定你的好運到此已經全用光了。」

  「什麼好運？投資不是玄學。」

  布萊耶被林凡搞得有些沒脾氣了，擺擺手，「好吧好吧，不扯這些了，一九分是真的不行，除非這樣。」

  「哪樣？」林凡問。

  布萊耶收起笑容，正色道：「第一支基金由你全部出資，先運營個五年……嗯……兩三年吧。

  管理費、分成費就定行業慣用的2%+20%吧。歸屬於阿克塞爾華夏盈利那部分，我們要分成10%。」

  林凡口算就得出來了，假如一個項目真賺到錢了，歸屬於阿克塞爾的錢，等於盈利部分乘以20%，再乘以10%，也就是盈利部分的2%。

  花這點錢，買個馬甲來用，也不算貴。

  「還有呢？」

  林凡沒輕易表態，繼續問道。

  布萊耶笑著順：「如果第一支基金運營不錯，第二支、第三支及後續組建基金我們要最多不超過20%的出資份額。」

  林凡覺得這傢伙還真狡猾，相比於GP管理人，LP出資人才是賺大錢的。

  當然了，GP屬於拿別人的錢賺錢，沒有冒風險，理應少獲得一些。

  「你就不怕搞虧了？」

  林凡暼了布萊耶一眼，面帶調侃。

  「如果你們能經營好第一支基金，那後面問題應該不大。」

  布萊耶嘆了口氣，「要是林氏資本對外募資，我二話不說，直接掏錢。

  可你要運作的這支基金，我猜測你的重視程度肯定不如林氏資本。」

  布萊耶以前也不是沒提過投一筆錢給林氏資本，只是都被林凡婉拒了。

  那會兒也沒有斯蓋普這個明星退出案例，布萊耶也就沒勉強。

  過了還不到半年，林凡居然變成明星投資人了，這找誰說理去？

  「好，我同意了！」

  林凡看向布萊耶，說：「可阿克塞爾米國也要承諾，不再向華夏市場投資。」

  布萊耶想了想，點點頭道：「好，但阿克塞爾華夏也得一樣，承諾不向米國市場投資，互不干擾。」

  林凡聳聳肩道，「沒問題，那就這麼定了吧！」

  「林，合作愉快！」

  布萊耶笑著伸手，和林凡握了握。

  「咦，對了，你選的團隊呢？」

  布萊耶笑著說，「明天我就要回米國了，走之前，正好見見他們。」

  「人還在招募，你暫時見不了。」

  林凡也很直接，也沒想在這上面糊弄布萊耶，免得信任基礎被破壞。

  布萊耶一聽，笑了，他就知道，阿克塞爾華夏這架僚機不受林凡重視。

  連管理團隊都還沒招到，就開始跟自己談合作了，可見一斑。

  幸虧他多留了一個心眼兒，第一支基金選擇不出資，不然被當成了炮灰都不一定。

  …………

  …………

  次日。

  布萊耶離開後，林凡應約來到框架傳媒。

  前台領著他走進了一間會議室，剛一進門，譚智、陳宏就笑著迎了上來，還準備開口介紹其他兩人。

  「不用介紹了，兩位我都認識，江總，周總，你們好！」

  林凡自然是認識江南春和周全的，笑著走上前和兩人分別握起了手。

  「林總，幸會！」

  江南春此時還很年輕，才三十出頭，作為新晉上市公司老闆，意氣風發無比。

  相比於江南春，IDG的合伙人周全則要內斂許多，也不為圈外人所知。

  實際上，才四十出頭的他已經在華夏風險投資市場活躍了十幾年，是真正的行業老人。

  對於最近火得發紫的林凡，周全也沒擺什麼行業前輩的譜，很客套。

  簡單寒暄了幾句，眾人坐下了。

  譚智看了眼林凡，微笑道：「林總，老陳已經跟你溝通過了吧，要是沒什麼問題，我們就準備和分眾簽約了，然後分眾會向SEC發正式的併購披露文件。」

  價格已經不低了，中間也反覆磋商過幾輪，林凡沒有異議，點頭道：「好，正式簽約吧。」

  鴨脖及幾名立秋基金的員工全部放假回米國了，林凡身邊無人可用，他只好親自上陣。

  當然了，他自己審讀一遍協議後，還會傳真到米國，由法務部門更加細緻的檢閱第二遍、第三遍。

  收購協議上，分眾提出的報價是，前期一次性支付3960萬美元及5540萬美元等價的分眾普通股，還有一年業績對賭，對賭完成後還會支付8800萬美元等價的分眾普通股。

  和斯蓋普的交易很類似，都是上市公司併購一家初創企業，現金加股票，再加業績對賭。

  值得一提的是，協議上，分眾提出的支付股權的部分，全部約定的是「股數」，而不是固定死了的「金額」。

  也就是說，未來交割，或者可以賣出的時候，分眾股價要是漲了的話，這場併購的交易對價也水漲船高。

  林凡暼了譚智一眼，對方正對他點頭微笑，都是老資本家了，早就把所有因素考慮進去了，這買賣虧不了。

  當然了，眼下還是有點虧，給框架傳媒的估值僅僅只有11倍市盈率。

  外國公司在米國上市，發行的都叫存托股份ADS，這是八十年前由JP摩根發明的騷操作，幫助當時的英國公司到米國上市，然後一直沿用至今。

  分眾每股ADS等於10普通股，顯示在證券交易市場的價格也是ADS的價格，以當天收盤價計算，落在協議上是24.56美元。

  以此計算，林氏資本持有框架傳媒40%股權，可一次性分得1584萬美元現金，外加900多萬股分眾普通股，對賭完成，一年後還有1433萬股分眾普通股交割給林氏資本。

  這些新增發的股票也同樣有禁售期，暫時無法賣出。

  等到米國那邊確認合同沒問題後，林凡在收購協議上簽署了名字。

  時間來到十月初，分眾傳媒和框架傳媒在魔都找了一家豪華的酒店，開了一場隆重的新聞發布會。

  在現場，譚智和江南春裝模作樣的簽署合同，又交換合同，互相握手。

  在媒體的見證下，交易正式達成。

  林氏資本的成功退出案例，再增一例！

  除了報導併購的新聞，林氏資本的精準投資、高超財技，也再一次為媒體圈、網際網路圈、投資圈所津津樂道。

  ……

  魔都。

  外灘一家高級酒店的套房內。

  林凡坐在老闆椅上，看著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不時笑出點聲來。

  在他左側，有古色生香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本、典籍，右側則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俯瞰奔流不息的黃浦江。

  背後還有一面巨大的水墨壁畫，最上方掛著一副「上善如水」的毛筆書法。

  地上鋪著進口的地毯，踩上去柔軟舒適無比。

  這是他在魔都的臨時辦公室，地段和風景都挺令他滿意的，就是裝修和擺放有那麼一點老派，不甚合他心意。

  不過考慮到是臨時辦公室，他也就勉強容忍了。

  距離分眾傳媒併購框架傳媒已經過去有兩天了，可輿論才剛剛發酵起來。

  他這會兒就正在看媒體那些聳人聽聞的標題，以及其浮誇的文章內容。

  「饒師兄，你看看這個。」

  林凡把電腦屏幕轉向坐在他對面的饒磊。

  由於辦公桌有點大，饒磊四隻眼睛都還有些看不清楚電腦上的內容，他還把電腦往他那邊挪了挪，並小聲讀起了內容。

  「《斧指投資圈，還有誰》。」

  文章配圖一副漫畫，一隻卡通斧頭豎劈而下，對面是一群火柴人，標註著投資人甲、乙、丙、丁……

  「林氏資本自2004年年中成立，最初只有一支3675萬美元管理規模的對沖基金——立夏……

  發展到如今，林氏資本旗下共設有九支基金，管理規模逾四十億美金，投資橫跨中、美兩國……

  斯蓋普、框架傳媒兩例退出案例，讓我們看到了林凡及林氏資本的超凡眼光。

  輕飄飄就投資阿狸七億美金，更讓我們窺到了這位投資大鱷的強大實力。

  我們再來看幾組數據，截止今年十月，據不完全統計，在華夏從事創投的境內外機構共募集40.33億美元的新基金，成為華夏創投歷史上募資最多的年份。

  如軟銀亞洲，剛剛完成近6.4億美金的二期基金募集；

  紅杉華夏，完成2億餘美金一期基金募集…………」

  文章太長了，饒磊念著念著，嫌累，就不念了，心裡默默讀完了文章。

  然後，他抬起頭看向林凡。

  林凡端起桌上的枸杞茶喝了一口，微笑道：「有什麼感想？」

  「我原本看這個文章標題，還以為是在捧殺我們林氏資本。」

  饒磊「呵呵」笑了起來，「還有誰！這特麼太囂張了。

  你在國外可能不知道，去年年底國內上映了一部叫《功夫》的電影，周星馳拍的，小鋼炮在裡邊客串了一下，演了一個特別囂張的社團大佬，金句「還有誰」也就成為了網絡熱詞……」

  林凡點點頭，前世身處國外，沒在上映的第一時間看到這部電影，後來在……嗯，在盜版網站看了，這個得承認。

  他自然知道這個梗！

  所以剛剛看到標題和配圖的時候，他才笑得那麼開心。

  「標題雖然有點危言聳聽，誇大其詞，但具體內容寫得還是很客觀的。」林凡注視著饒磊，「你覺得呢？」

  「沒錯！」

  饒磊點頭，「其實不用媒體報導，你也能從周圍的朋友那裡了解到，VC創業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火了起來。」

  說到這，饒磊意味深長的暼了林凡一眼，「我覺得跟你有關。」

  「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凡搖頭，2005年是華夏創業投資至關重要的一年。

  雖然從IDG於1992年就在華夏開設辦事處算起，華夏創業投資已經走過了13年。

  可在之前，全都是小打小鬧，不成章法，不成規模，不成體系。

  但在今年，活躍華夏創投市場十幾年的投資機構基本就都到齊了，各路人馬登台，開始敘寫各自的投資傳奇。

  「你兩筆投資成本不到一千萬美元，豪賺了三億多美金，你說有沒有人眼紅？

  光這三億多美金，就能排進華夏的福布斯排行榜。」

  饒磊還是固執的覺得，林凡給行業造成了深遠的影響，哪怕眼下還沒完全體現出來這種影響，但未來肯定也會引得眾多成功企業家效仿。

  林凡也不去爭辯，笑了笑，然後問道：「其他呢，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饒磊知道這是在考較自己了，低頭沉思起來。

  目前友友覓的盡調已經全部結束了，公司已經正式交給了千橡。

  他休息了幾天，然後就飛到魔都來找林凡報導了。

  滿心歡喜的跑來，結果連個辦公室都沒有，就縮在這酒店裡辦公。

  連他在內，林氏資本一共三個人，一老闆，一投資經理，一司機。

  要不是他跟林凡是熟識，直接當皮包公司給處理了。

  想了一會兒，饒磊回道：「我覺得我們要和時間進行賽跑了。」

  林凡抬了抬下巴，示意接著說。

  「林哥，你想啊，今年誕生了這麼多新基金，典型的錢多項目少，明年競爭加劇不是危言聳聽。

  為什麼是明年呢？

  因為很多新基金和我們一樣，都還在草創期，在梳理自己的投資方法，培養團隊。

  另外，今年我看行業流動很大，是不是可以抓緊時間挖幾個熟悉本土市場的投資經理加盟林氏資本華夏團隊？」

  林凡點頭，「說得很好，我們的確該發力了。

  京城的辦公室正在裝修，魔都的辦公室都還沒影兒。

  這幾天辛苦你一趟，先把魔都辦公室確定下來。

  人的事不用擔心，我已經委託漢能放話了，林氏資本高薪聘請英才。

  就這幾天吧，我會在魔都親自面試，把團隊的骨幹成員確立下來。」

  見林凡早就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考慮周全了，饒磊也就不多言了，點點頭，把事給應了下來。

  「哎，對了，看看這家報導的媒體叫什麼名字，數據挺詳實的啊。」

  饒磊看了一眼，回道：「清科研究中心。」

  「哦，他們啊。」

  林凡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