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梅雷迪斯的擇魂卷（大章）

  「黛安娜！！！」

  克里曼斯目眥欲裂的望著天空。

  一輪新月，於晦暗的天幕中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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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代表的含義，可不僅僅是符文之地和天界開始走向融合。

  同時也標誌著，天界將屈於符文之地之下，天界將向符文之地張開自己的大門。

  而且，不出克里曼斯預料。

  緊隨著新月升空後，接連不斷有其他的星辰向上攀高。

  先是守護者星座自天界之門映射之出，慢慢點亮了天際。

  緊跟著，正義星座隨之而來，又是一大片的星空被點亮。

  那道原本由天界之門升起，直通星空的光束，慢慢開始褪色。

  曾經符文之地的星空，無論是白天黑夜，都是依靠巨神峰之巔那道光束所演化。

  毫不誇張的說，整個符文之地的星空並非是真實的星座星系，而是依靠天界虛假的投影。

  符文之地，只有太陽是真實存在。

  哪怕是月亮，都是源自天界的投影。

  但這一切，於此刻發生了改變。

  屬於符文之地星辰升入天空，慢慢與符文之地所在的宇宙融合。

  符文之地的周邊，無邊的黑暗將向外擴散。

  星辰的光輝，將真正映射進符文之地。

  不僅是之前亞托克斯提到的那些星靈，部分之前選擇沉默的星靈，也選擇了和黛安娜等人一樣的道路。

  將星靈本體移入符文之地，任由其融入進符文之地的法則中。

  至今日起，他們的命運將受到符文之地的掌控。

  符文之地亡，他們也將不復存在。

  而且自融合起，星靈們再也無法像從天界到符文之地這般輕鬆遷移，甚至就連讓星靈之魂下凡，條件都變得更加嚴苛。

  要是換做平時，除了部分星靈，其他不可能做如此選擇。

  但現在的他們，能選擇的餘地很小。

  內有奧利瑞安的威脅，外有諾克薩斯虎視眈眈，大多清醒的星靈早已明白，他們沒有退路可言。

  只有部分知道自己出去也必死無疑的星靈，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漠視著同伴們的分道揚鑣。

  克里曼斯緊握雙拳，面容微微扭曲的仰望著天上的星空。

  「一群反骨之輩...在我的帶領下，星靈只會走的更好。」

  「哼...你們走了也好，本就是些不能被委以重任之徒，剩下的都將是我星靈的中堅力量。」

  哪怕到了這時，他也不認為星靈最後會敗。

  些許挫折罷了，只要度過眼前的困難，隨著時間往後推移，一切就又會回到正軌。

  恰好，星靈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忽的，又是兩道星辰冉冉升起。

  克里曼斯本是對此早已麻木，甚至都不在想看。

  但在注意到了這兩道星辰的輪廓後，克里曼斯雙目圓睜，滿臉的不敢置信：

  「暮光...曙光...怎麼可能！？」

  在星靈中，他認為所有星靈都會背叛，但只有兩個不會。

  一個是暮光，另一個則是曙光。

  曙光的星靈之魂被他親手破碎，哪怕有新的星靈之魂誕生，也至少得修複數千年上萬年，怎麼可能再次出現...

  而暮光星靈，作為曾經星靈在符文之地的布局者，她曾是眾星的領袖，克里曼斯所崇拜和追逐之人。

  按理來說，這樣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會背叛星靈...

  甚至，克里曼斯此刻已經開始想著藉口。

  他認為一定是暮光星靈有什麼更深的謀劃，以至於要先加入符文之地，之後在背叛歸來。

  「沒錯...應該是如此了...」

  現在的他，幾乎已經無法思考，只是呆呆看著那一顆顆星辰升空。

  亞托克斯望著克里曼斯的模樣，臉上笑容根本毫不掩蓋。

  他今日來，就是為了看到克里曼斯這幅模樣。

  他以心滿意足。

  不過，這也是只是先收取了一點利息。

  「等著吧，星靈，我會一個個將你們斬了！！！」

  看著天幕之上的暮光星靈，亞托克斯神情複雜。

  不久前，在諾克薩斯的幫助下，他暗中見過一次這一任的暮光星靈。

  但真到見面後，他也沒有真的動手。

  甚至見面之時，他只是嘲笑了幾句暮光星靈，便已經離開了。

  很難想像，暮光星靈居然選擇了一個傻子作為繼承人...

  亞托克斯甚至懷疑，暮光星靈是不是預知到了什麼，這才挑選了一個傻子作為繼承者。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讓暮光星座免於這場災厄。

  反正見到這一任暮光星靈的繼任者後，亞托克斯是一點殺戮的想法都沒有。

  他只覺暮光星靈在侮辱自己，有一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

  哪怕他手起刀落，將對方殺死，他也不會有絲毫報仇的快感...

  「梅雷迪斯...希望你不要騙我！！！」

  亞托克斯目光灼灼的直視著天界之門，金色的雙眸里滿是殺意以及渴望。

  他渴望報仇太久了，現在暮光星靈已廢，但那群肇事的星靈們還在。

  而且...

  瑞恩曾經跟他說過，當個暮光星靈選中的該死之人，很可能並沒有死...

  只要進入天界，一切都會有答案！

  亞托克斯與克里曼斯對峙之時，恕瑞瑪的沙漠中。

  「噢，佐伊，你手上是什麼？玻璃球嗎？」

  伊澤瑞爾從天空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知道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可惜，他的權限不夠，諾克薩斯之心並不告訴它。

  不過他也不擔心，回頭他準備跟德萊文大哥打聽打聽，以對方大嘴巴的性子，肯定會事無巨細的告訴他。

  倒是佐伊此刻，面容上多了一點神性的光輝，並且手裡還多了一顆仿佛蘊含無盡神秘的球體，吸引了伊澤瑞爾的目光。

  「啊...沒什麼...對！它就是一顆玻璃球！」

  佐伊將手裡的星核趕忙藏到了背後，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這會她可不能說實話，難道要告訴伊澤瑞爾，她也是星靈中的一員嗎？

  嗯...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想了想，佐伊小心翼翼問道：

  「伊澤瑞爾，你知道天上發生了什麼嗎？」

  「應該是帝國又在做什麼吧，我沒有收到警備信息，應該是件好事。」伊澤瑞爾聳了聳肩。

  無數次的實踐，讓他已經認為帝國無所不能。

  如果帝國沒有說有危險，那麼就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

  而且大概率，又是帝國做了一些什麼。

  畢竟，最近因為帝國的天象變化，可一點都不少。

  「並不是哦，是我們加入了符文之地！」佐伊搖著長長的星空色長髮，嘻嘻一笑。

  「加入符文之地？你？星靈？」伊澤瑞爾脫口而出。

  「誒？你早知道？！」佐伊瞪大了眼。

  「當然，星靈又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像你這麼弱，肯定是什麼邊緣角色吧。」

  伊澤瑞爾rua著佐伊的頭髮，嬉笑著開口。

  佐伊的表現還不如卡特琳娜，在他眼裡著實不像是什麼強力星靈。

  再說了，在他看來最強的星靈也就崔法利議員那個級別。

  至於再往上，那根本就不可能。

  「什麼嘛！！！伊澤瑞爾！！！」

  佐伊一臉氣憤的望著伊澤瑞爾，虧她還怕身份會影響自己在伊澤瑞爾心裡的形象，誰曾想伊澤瑞爾竟然認為她弱。

  狠狠跺了跺腳道，佐伊小臉氣憤的鼓起：

  「聽好了！我可是暮光星靈！！！」

  「哈哈哈，是是，我會記住！就是名字不怎麼帥氣，暮光...初生的光，果然很弱嘛...」

  伊澤瑞爾依舊沒個正型，像是在哄小孩：

  「要我是星靈，我肯定是探險家星靈，你聽聽這名字，多酷！」

  「嗯嗯，伊澤瑞爾最帥了！」

  佐伊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伊澤瑞爾爭辯。

  反正，在她眼裡，也不覺得自己身份有什麼了不起。

  能天天跟伊澤瑞爾探探險，經歷一些神奇之事，她已經足夠滿足了。

  佐伊望著星空中那像是晨光般的星座，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同一時間，艾卡西亞。

  這是阿特瑞斯以及拉闊爾部落來這裡的第一個月。

  對於艾卡西亞的戰爭模式，他們也已經慢慢熟悉，甚至戰士們已經開始上前線。

  關於虛空，他們也慢慢有了理解。

  但唯一令阿特瑞斯在意的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見過艾卡西亞營地內的最高指揮官。

  一直以來，接待他們的都是正義星靈凱爾。

  星靈他並不陌生，但如此一板一眼的星靈，他倒是真的討厭。

  至少，他不討厭。

  倒是那位最高指揮官，他一直想要拜會一下。

  但卻沒有想到，這個機會，來的會是如此猝不及防...

  看著中心軍帳冉冉升起如太陽光的星辰光芒，阿特瑞斯眼底帶著複雜。

  而在他的身後，此刻已然跪倒了一片。

  一大群信奉烈陽教派的教眾，此刻正在高呼曙光之名。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艾卡西亞的最高指揮官...居然是那位『已死亡』的曙光星靈，蕾歐娜。

  也是此時，一身金甲的蕾歐娜從營帳內飄飛而起。

  因為主動選擇將剩餘的星靈之力融入符文之地，蕾歐娜的氣勢正在節節攀升。

  曾經因為星座本體破碎的削弱，也恢復了大半。

  但就算有符文之地的饋贈，但她所帶孕育的曙光星辰，也遠不如其他星座本體那麼明亮。

  就像是一顆初生的星辰，就像是破曉的曙光，緩緩升入了天空。

  做完這些，她才低下頭，視線與阿特瑞斯對上：

  「托你照顧烈陽教派了。」

  「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中吧。」

  阿特瑞斯嘆息了一聲，心裡也明白過來。

  恐怕帝國願意聯繫他，其中也有蕾歐娜的意思吧。

  對於蕾歐娜投靠帝國，他到沒有什麼意外。

  蕾歐娜本就是被克里曼斯所害，投敵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他和拉闊爾部落，也是因為不想在受克里曼斯所害，這才選擇投奔帝國。

  至少今天看來，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

  只從蕾歐娜的事情來看，阿特瑞斯已然確信，自己沒有信錯對象。

  諾克薩斯，確實是一個值得託付的對象。

  阿特瑞斯嚴肅的面容稍緩，久違的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似乎此刻，他身上的擔子，少了不少。

  他仰起頭，看著天空璀璨的繁星，看著最後象徵群星的索拉卡就位，目光帶著迷離。

  符文之地...真是一個美麗到讓人忍不住想守護的地方啊...

  ......

  奈瑞瑪桀，浮空島。

  「計劃開始了...」

  希維爾仰望星空，聲音帶著平靜。

  「是啊，計劃進行的太順利了。」卡西奧佩婭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亞托克斯即將進入天界征戰，並且會帶著阿茲爾。往後，恕瑞瑪就是你的地盤了。」

  「不，是我們的地盤。」

  希維爾嘴角揚起一抹輕笑，高舉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她和卡西奧佩婭相視而笑，酒盞相碰，皆是一飲而盡。

  至始至終，她們都心裡清楚，不是她們的計劃有多麼高明，而是她們背後站著諾克薩斯帝國。

  只要一直慢慢向前發展，就能得到最好的結果。

  而亞托克斯又或者阿茲爾，最後也會如願選擇他們必然會走的路。

  亞托克斯重建恕瑞瑪的目標，也只是為了復仇星靈。

  而阿茲爾，在得知澤拉斯背叛的背後是星靈作祟，也是將復仇星靈作為了最後的目標。

  恕瑞瑪本身，對於他們而言反而沒有那麼重要了。

  「這會的克里曼斯已經退回了天界，他們也該出發了。」

  卡西奧佩婭提醒道，她們的實力做不到觀測那裡的情況，但卻能感知到克里曼斯的氣息消失。

  希維爾遙望著巨神峰的方向，只是默默高舉起手中倒滿的酒盞：

  「祝，得勝歸來！」

  這是她對那幾位飛升天神前輩們的祝福，也是她作為恕瑞瑪儲君，對於皇帝出征的踐行。

  在場的二人都心裡明白，天界雖然比起之前弱了不少，但恕瑞瑪也不是全勝狀態。

  亞托克斯和阿茲爾，不一定能完好無損的回來。

  不過這是亞托克斯和阿茲爾的選擇，對於這兩位，哪怕他們平時會勾心鬥角，但到了這種關鍵之時，她們仍然會給予最高的尊重。

  真到必要之時，希維爾也會不惜代價求助諾克薩斯，讓那兩位能夠歸來。

  「我的改變，也算是您對我一直以來的教導吧...」

  希維爾心裡默默低語，以手撫額。

  在她的腦海中，一本書卷正呈現翻開的模樣。

  《飛升之書》

  或者，她該稱呼...

  《梅雷迪斯的擇魂卷》

  高貴與貪念並存的天神...真是個難實現的抉擇呢...

  希維爾輕挑眉頭，嘴角揚起一抹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