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迪恩的調查

  漫長的一夜終將過去。

  喬伊斯睜開雙眼，精神狀態已然恢復正常，枕邊空蕩蕩的，艾米莉不知何時早已離開，只留下一張紙條。

  門外，女僕小姐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喬伊斯拿起紙條，應聲說：「我知道了。」

  紙條上的字跡很是娟秀，上面寫著：

  「刺客」之後，序列八的魔藥名稱是「教唆者」，擅長掌握人心，誘發每個人心底的惡欲。

  主材料：碧眼灰蟒的完整蛇信，巴克鸚鵡的尾羽三根

  輔助材料：純水60毫升，銀色曼陀羅汁5滴，殺人蜂磨成的粉末7克，獨眼彩蛛的風乾蛛腿8根

  …………

  昨晚聽到的故事實在太出乎意料，以至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忽略了，幸好艾米莉信守承諾。

  終於可以把晉升序列八的主線任務提上日程，等到材料收集齊全，體內殘存的「刺客」魔藥也該完全消化掉了。

  還要考慮到配方真假的問題，但艾米莉還需要讓自己去當誘餌，不會做此不智之舉……

  釣魚還得放餌料打窩呢！

  確認已經將配方記憶牢靠，動手把紙條燒掉，洗漱後開始享受早餐。

  外表焦香的白麵包，塗抹上高檔黃油，裡面夾著火候正好的火腿，搭配一杯新鮮的熱牛奶，喬伊斯吃的很滿足，這也算是他每天都充滿期待感的原因之一。

  餐後，哈里上前匯報：

  「早上已經派人前往拜亞姆警局通知迪恩，另外，卡爾的屍體也已經安葬好了。」

  「嗯，你做的很好。」喬伊斯用紙巾擦拭下嘴角，

  「再派人去薔薇莊園把漢特先生叫回來，家裡的安保措施需要加強。」

  「明白。」哈里先是答應下來，然後又躬身自責道：

  「這是我的疏忽，男爵先生。」

  喬伊斯把他扶起，安慰說：

  「這不關你的事，沒必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去準備一輛新的馬車，可能要用到。」

  哈里肅然告退，喬伊斯則帶著索菲婭來到起居室。

  「對於昨晚的事情，大家的看法如何？」

  索菲婭想起自己觀察到的細節，總結說道：

  「大家對您受到刺殺這件事感到十分氣憤，對卡爾的去世分外悲痛，即使平時嫉妒卡爾的庫馬爾也是如此。」

  喬伊斯滿意的點頭，這是他所期待的結果，又好奇問道：「庫馬爾？」

  索菲婭解釋說：「庫馬爾曾經與卡爾競爭過車夫的職位，可惜沒有成功。」

  這樣啊，那沒事了……

  喬伊斯正不斷的在腦海中完善計劃，迪恩則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

  見他氣喘吁吁，面色漲紅的模樣，喬伊斯展顏笑道：

  「不必太緊張，先坐下歇一會兒，索菲婭，去取杯茶來。」

  「多謝……多謝男爵先生。」

  迪恩喘著粗氣道謝……他能不著急嘛！眼前這位可是自己最大的靠山，如果男爵先生出了事，他一定會被立刻打回原點，甚至更慘。

  喬伊斯細心觀察到迪恩肩章的變化，笑說道：「幾天不見，升到警長了。」

  「見習警長，目前屬於考察期。」迪恩謙虛了一嘴，接著恭維道：「這都要多虧了您向局長的舉薦。」

  「我只是碰巧和他聊了會天而已，關鍵在於你的能力足夠。」喬伊斯隨意說，見到索菲婭端了兩杯伯爵紅茶進來：

  「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然後再談正事。」

  迪恩千恩萬謝的接過，簡單抿了一口，看見喬伊斯同樣把茶杯放下，這才開口說道：

  「男爵先生，我休息好了。」

  喬伊斯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昨晚從戈登將軍的宴會上離開，時間大概在九點半，因為喝了不少酒，我在馬車裡小憩了一會。」

  「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我突然被喊叫聲和激烈的打鬥聲驚醒，隨後發現車夫卡爾正在和一個黑衣蒙面的男人搏鬥。」

  喬伊斯停頓片刻，等待迪恩的記錄跟上他的語速。

  「當時，我的酒意頓時消散，衝上前加入圍攻，那蒙面刺客的戰鬥力頗為強悍，與我們二人交手不落下風。」

  「天色陰暗，混亂中，我刺中那蒙面刺客一劍，他大概覺得無法取勝，便主動逃走了。」

  「我正想去追，卻發現卡爾早已身負重傷，沒等我找到醫生，他就已經不幸犧牲了。」

  迪恩側耳聽著，暈筆如飛般記錄下全部過程，結束後又閱讀了一遍，抬起頭問道：

  「男爵先生，你能描述出刺客的特徵嗎？」

  喬伊斯做回憶狀：「他一直蒙著臉，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上下，眼神犀利，手掌粗糙，格鬥能力非常厲害。」

  沒錯，他說的正是迪亞戈的形象，不過在拜亞姆，這類人並不少見……但某些拿到這份筆錄的有心人一定會有所察覺，比如，布萊特少將。

  「事發地點在哪裡？」迪恩又問道。

  「在斯特林街道附近，我已經讓人準備了馬車，一會我會帶你去案發現場。」喬伊斯回答。

  「您看上去比我還專業！」迪恩順勢讚揚了一句，後又問道：

  「卡爾的屍體在哪？」

  「卡爾沒有親人在身邊，所以我已經讓人將他安葬了。」喬伊斯說。

  剛夸完專業，怎麼還給葬了呢……迪恩怔了兩秒，看到男爵先生沉痛的表情，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

  他低下頭，陸續又提出幾個問題，喬伊斯一一作答，之後迪恩請求觀察昨晚遇刺時乘坐的馬車，便離開了起居室。

  喬伊斯並沒有立刻跟出去，喝了口茶潤喉：「看出什麼來了？」

  一直站在身後的索菲婭輕聲答道：「他對您的關心和尊重真誠而迫切，簡直和家裡的僕人們差不多。」

  「另外，他很自信，記筆錄的時候毫不停頓，保持著冷靜的思考狀態，似乎相信自己一定能查到真相……」

  「詢問卡爾的時候，他表現出不解和疑惑，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喬伊斯沉默了半晌：「這說明他並不是只會溜須拍馬，本身便具備很強的能力。」

  「走吧，去看看他能發現什麼線索。」

  昨晚的馬車沒有被清洗，依然保留著血跡，只是已經變為暗紅色。

  車門正敞開著，迪恩在車廂里細心觀察，見喬伊斯過來，忙下車說：「男爵先生，死去的車夫卡爾是被您抱上車的嗎？」

  「是的。」喬伊斯回答。

  「你昨晚穿的衣服不是現在這一身吧？」迪恩接著問道。

  「不是，昨晚的衣服拿去洗了嗎？」

  喬伊斯把目光轉向索菲婭，後者目光微凝，迅速給出回答：「已經洗乾淨了。」

  迪恩見狀不再糾纏，仿佛自己從未提過剛才的問題，轉而詢問說：

  「卡爾的傷口在哪個部位？」

  「在胸口與腰腹的中間部位。」喬伊斯用手指著自己的右胸，大概在肝臟下緣的位置。

  迪恩默默思量了一會，抬頭說道：

  「男爵先生，我沒有問題了，我們什麼時候去案發現場？」

  「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