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陰影中的刺客

  讓我們把時間跳回到最初。

  喬伊斯發現自己被綁架，短暫的驚慌之後，他立即想到了解決辦法。

  先是刻意表現得激動，導致動作幅度過大，暗地裡則是為了拿出系在腰間的「背誓之刃」。

  這時候就要不得不感謝一下托馬斯，正是因為他昨天的提醒，喬伊斯才會從心的帶上神奇物品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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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幸運的是，面具男並沒有搜他的身，大概是他覺得一個男爵不會攜帶武器去參加舞會……

  拿到「背誓之刃」後，喬伊斯開始拖延時間。

  一個被綁架的年輕人因為恐懼而遲鈍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還有「審訊者」的非凡能力作怪，面具男對此沒有任何懷疑。

  在此期間，喬伊斯利用精妙的控制力，將綁住自己的繩子割到只剩一絲，保持著輕輕用力就能掙開的程度。

  隨後，他並不急著逃脫，反而開始試探起面具男綁架自己的原因，沒想到收穫比預想中多了太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果這個時候再打進來一個電話就更妙了，可惜打不得……發現面具男開始不耐煩，喬伊斯決定動手。

  一切都很順利，雖然沒有直接將其殺死，但完成了次要目標：將房間的唯一光源熄滅。

  陰影，才是「刺客」的主場。

  …………

  「你不是『觀眾』！」

  面具男控制傷口處的肌肉，試圖減少血液的流失，但因為傷口太深，效果並不理想，以他的經驗判斷，如果不能速戰速決的話，自己絕對會失血至死。

  而喬伊斯斬落光源的行為證明他具有黑暗視覺，對付這樣的人，必須先找到他的位置才行，所以面具男才喊出這麼一句容易暴露身份的話出來。

  「他認為我是「觀眾」！」

  喬伊斯如是想到，會這麼覺得的人只可能是「天平」背後的人……他果然出身於軍情九處。

  幾秒過後，面具男沒有發現喬伊斯的精神波動，感受到身體正在逐漸變冷，他再次開口說道：

  「難道你不好奇威廉是怎麼死的嗎？告訴你吧，威廉是我親手殺掉的，一刀一刀劃開他的喉嚨，血液冒著氣泡不斷湧出，就像一個漂亮的噴泉！」

  「你也不會逃脫這個命運！」

  嘴上放著狠話，身體卻是很誠實的朝大門處緩緩移動，此刻的他身受重傷，手裡只有一把從車夫卡爾那裡摸來的短劍，勝算實在不高，還是走為上策。

  喬伊斯將面具男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右手緊握「背誓之刃」，左手拿著「社死之眼」，後者是他方才趁亂從地上撿起，正是靠著它的心裡暗示，喬伊斯才能夠保持情緒的平穩。

  這是刺殺克洛時得到的教訓，不經意的情緒波動，對於精神屬性很高的非凡者來說，宛如夜空中的螢火蟲一般刺眼。

  「刺客」見了光，就會變成獵物。

  …………

  不能把他放走，這是非常好的機會……短暫思考後，喬伊斯迅速制定好計劃，一腳踢飛用來綁住他的椅子，自己則從側方面朝敵人飛速接近。

  雖然看不見，但作為資深的中序列非凡者，面具男足以分辨出風聲的區別，他躲過正面飛來的不明物體，同時側身用匕首擋住喬伊斯的攻擊。

  仲裁人途徑具備不俗的格鬥能力，而能達到序列七，面具男的格鬥水平比序列九的「刺客」只強不弱，這點憑他接二連三擋住喬伊斯的攻擊可以看出。

  不過喬伊斯擁有「背誓之刃」帶來的大師級武器精通和龐大力量，兩人幾個回合下來倒是鬥了個勢均力敵。

  再一次攔截住刺來的長劍，面具男略覺困惑，喬伊斯是怎麼把這麼長的武器藏在身上的，不過那不重要了，因為勝利的曙光已然到來。

  只見他找准機會，在二人正面交鋒之時，再次釋放一記「精神刺穿」。

  順利聽到喬伊斯的悶哼聲，面具男來不及驚喜，原因是他的腦袋裡同樣傳來熟悉的劇痛，從而產生一股莫名的恐懼。

  這來自於「心理醫生」的「震懾」。

  對於「審訊者」的非凡能力，喬伊斯很是熟悉，不止有上輩子看小說時的記憶，還有「法官」威廉留給他的「技能詳細介紹」。

  知己知彼的情況下，為了迅速結束戰鬥，喬伊斯制定出這麼一個互相傷害的計劃。

  主動接受一記「精神刺穿」，與此同時，對著面具男發動「狂亂」，在敵我雙方全都陷入混亂狀態之時，喬伊斯則下意識的抬劍刺向敵人的心臟。

  他刺出的動作緩慢，僵硬，仿佛是一個死板的機器，不過結果很完美，「背誓之刃」插進了面具男的心臟。

  這個機械般的動作來源於他利用「社死之眼」對自己下的心理暗示：即使無法思考，也要刺出這一劍。

  很快，兩人紛紛從混亂狀態中恢復意識。

  喬伊斯迅速後退，防止敵人臨死反撲。

  面具男則用雙手捂著心臟，感受到飛速流失的體溫和血液，神情呆滯的看了看隱藏在陰影里喬伊斯，隨即頹然倒下。

  這一刻，喬伊斯清楚地感受到體內殘留的「刺客」魔藥已經消化掉十之八九，即使不再進行刻意的刺殺扮演，最多三五天，他就可以晉升為序列八的「教唆者」。

  這種表現也證明敵人真的死透了……喬伊斯一屁股坐在地上，短時間受到三次「精神刺穿」，他的意志力已經接近極限，如果不是魔藥大幅度消化，恐怕會有失控的風險。

  此次戰鬥贏的頗為僥倖，序列九和序列七的差距十分明顯，但幸運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站在他這一邊。

  首先是兩人身處這麼一個密閉狹小的房間，黑暗給了他最好的掩護……其次，敵人面對一個被綁起來的待宰羔羊放鬆了警惕……對了，他還以為我是沒有實戰能力的「觀眾」……一切有利因素加在一起，才讓他得以率先重創對手，最終贏得勝利。

  三五分鐘過後，喬伊斯緩過勁來，同時度過敵人可能詐屍的時間。

  他走上前，掀開面具男的面具，下面露出一張熟悉的臉，左眼下方的一道疤痕尤為矚目。

  「迪亞戈！」

  「今晚宴會上那個和他打過招呼的軍情九處的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