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是敵是友

  「這是什麼意思？」喬伊斯冷聲質問。

  「天平」主動摘下兜帽及面具：「男爵先生，好久不見啊。」

  自己明明故意改變了嗓音，還故意增高了幾公分，他怎麼如此篤定……喬伊斯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在分辨不同的人這方面有很強的天賦。」

  「天平」微笑著說，仿佛在和一個許久未見的好朋友寒暄：

  「我們之間沒必要隱藏，上次給你的情報還滿意嗎？」

  「非凡者的能力？仲裁人？」

  

  喬伊斯好奇的想著，緩緩褪去身上的偽裝，同時腦筋急速轉動，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售後調查嗎？是他在問，還是他背後的人在問？

  克洛已經死了，甚至被換成了賞金……唔，也許他正是通過這個渠道得知克洛的死訊，這才懷疑是我動的手？

  多虧我派迪恩去處理屍體處理的很及時，而且過了時限，通靈也不會有結果，所以我是安全的……至於「天平」及其背後的人，藏頭露尾，到目前為止根本不值得信任。

  仔細思量一番，他想好了說辭，嘴角帶上不太明顯的嘲諷：

  「呵，你的報告看上去很唬人，但她……我派人去拜訪的時候發現，普利茲街52號根本沒有人居住。」

  她？她是誰？

  「天平」敏銳的捕捉到喬伊斯話里的措辭變化，仿佛發現新大陸一般，這是屬於特工的本能，但實際上，這個「她」不過是喬伊斯在故作疑陣罷了。

  「怎麼可能，我的調查保證真實。」

  「天平」故作誇張，試探道：「她哪天去拜訪的，也許克洛只是恰好不在家呢！」

  喬伊斯滿不在意，隨口答道：

  「拿到報告的第二天，至於碰巧的事情不會發生，我的人可不像你的報告那樣不靠譜。」

  沒有在意喬伊斯的暗諷，「天平」想的問題是：第二天？那天晚上我潛入的時候，在客廳里發現了戰鬥過的痕跡，而克洛的懸賞在第三天被領走……

  時間上符合，單看這位男爵先生氣憤的表現，似乎真的不知情，難道他真的只是個傳話的？口中的「她」才是真正動手的人？

  注意到喬伊斯已經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天平」沒再繼續追問，轉而笑道：

  「從剛才你與那位女性成員的交易中得到些靈感。」

  他這麼說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迫切：「如果我能提前拿到你想要的那兩樣材料，當面交易豈不是更好！」

  「早一天準備好材料，也能早一天成為非凡者不是？」

  「這話倒是不錯。」喬伊斯嘀咕了一句，短暫思量後說：

  「我近幾天沒有時間，不過，你應該知道我的住址，那就麻煩你派人送過去吧。」

  說完便起身離開，留下「天平」一個人默默的呆在原地。

  出了酒吧大門，喬伊斯鬆了一口氣，內心不禁感慨道：演戲真他娘滴累！

  他剛才的語言及行為習慣都是在模仿穿越前的「喬伊斯」，目的就是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天真愚蠢的年輕貴族，為一個神秘人服務，從而獲得魔藥配方，至於更深層的故事則一概不知。

  如果「天平」及其背後的人是朋友，那不管我怎麼說都不會存在危險，而如果他們是敵人，那就讓神通廣大的他們去查吧，最好查到艾米莉身上，打個兩敗俱傷，讓我從容退場。

  這種在雷區蹦迪，在夾縫中求生存的日子很不好過，時刻擔心是否會一不小心掉進深淵後粉身碎骨。

  從穿越以來，自己仿佛就被數個漩渦裹挾著，無奈地被迫隨波逐流，只能期盼著暴雨早些過去，風平浪靜，雨過天晴。

  …………

  喬伊斯不知道的是，他的表演很成功，得到了預想中的效果。

  「天平」提交的報告上這樣寫到：

  「喬伊斯·貝斯特已經從其他渠道得到魔藥配方，目前正在求購材料：成年曼哈爾魚的眼睛一對，五十毫升羊角黑魚的血液。」

  「他上次委託調查的海盜克洛的資料並非自願，而是受到某個神秘人物的支配，目前僅知道神秘人物性別為女。這個判斷出自於喬伊斯的一次口誤，真實性有待商榷。」

  「懷疑上述二者之間存在關聯。」

  「喬伊斯依然在收購第四紀的古物，原因未知，即使溢價很多收購。另外，他缺乏基本的神秘學知識，正在尋求補足。」

  「最後，他似乎對我已經開始有所懷疑。」

  「天平」將報告密封，像往常那樣通過秘密方式送出，忽然意識到，他甚至不理解這麼做的目的，一方面要監視喬伊斯的需求和行為，一方面還要對他施加幫助，這種平衡很難把握……或許自己和喬伊斯沒什麼不同，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棋子。

  那份報告經過層層傳遞，最終在第二天早上被送入到軍情九處的總部大樓。

  按照慣例，線人「天平」的報告會被送到托馬斯手裡，然後由他篩選出重要的信息轉交給上司。

  然而，這份報告卻沒有經過托馬斯的手……這是在他第二天早上被長官叫到辦公室里才知道的事情。

  「喬伊斯·貝斯特通過其他的渠道拿到了魔藥配方，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聽到刀疤臉長官的詢問，托馬斯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是他查閱到的關於生命學派的資料，與喬伊斯所說的完全符合。

  據喬伊斯所說，這些知識是從一本父親留下的筆記中得知，那麼筆記上記載著魔藥配方倒也不是什麼離奇的事情。

  托馬斯狀似認真的回憶片刻，才回答道：

  「不知道，長官，也許是他碰巧加入到一個非凡聚會，在拜亞姆，這種聚會很常見。」

  「嗯，沒錯，這樣也省得我們浪費時間。」刀疤臉長官附和的說道：

  「你和喬伊斯的關係不錯，年輕人應該多交流交流，尤其是對一個新晉非凡者來說，可以給他多提供一些幫助。」

  托馬斯心想還不一定誰幫助誰呢，口中答應道：

  「我明白了，長官。」

  刀疤臉長官滿意的點頭，吩咐道：「去工作吧。」

  「東拜朗那邊傳來消息，被追捕的玫瑰學派成員逃到我們的地盤上來了，兩邊要協作辦案，最近可能會比較忙。」

  「是，長官。」

  托馬斯離開後，刀疤臉握著那份情報，喃喃自語：

  「觀眾途徑，疑似為女性的神秘人物，心理鍊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