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非凡聚會

  二八槓，一種並不複雜的紙牌遊戲。

  它的規則和德州撲克很相似，只是相對簡單不少，首先將一副紙牌中帶圖案的牌全部丟掉，只留下四十張數字牌。

  一人坐莊，其餘人坐閒家，每人發兩張牌，以兩張牌數字相加的尾數比大小，對子大於散牌。

  也就是四六最小，雙十最大……很快弄清楚遊戲規則的喬伊斯坐到「天平」的對面，看著發牌手將兩張紙牌壓在他作為底注的一蘇勒硬幣上。

  翻開上面的牌，一張方片二，喬伊斯學著「賭神」的動作，將兩張牌對著貼在一起，沒有急著去翻第二張牌，而是看了看「天平」先生——也就是莊家的動作。

  這個遊戲的閒家之間沒有利益關係，莊家才是通吃的那一個。

  「你們可以下注了。」

  「天平」翻開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神色不變的說道。

  左邊的那個男人低聲罵了一句什麼，接著把牌扣在桌上放棄下注，這意味著即使最後他的牌大於莊家的牌，也將失去自己的底注。

  

  喬伊斯翻開第二張牌，一張紅心六，總共八點，不碰到對子的話已經算是很大的牌面，思考片刻後說道：

  「加五蘇勒。」

  「天平」手上轉動硬幣的動作一頓，似乎有些詫異：「對於一個新人來說，你很有勇氣。」

  「遊戲總是眷顧新人。」喬伊斯不在意的笑了笑，隨口說道。

  右邊的男人看牌後喜色一閃而過，下注封頂的一磅後直接打開了手中的底牌：一對三。

  喬伊斯見狀也將自己的牌面翻開，「天平」苦笑一聲，亮出了他的手牌：一張草花三和一張方片五。

  同樣是八點，但六比五大，所以喬伊斯贏了六蘇勒，而莊家只獲得了棄牌那人的底注一蘇勒，還要輸給喜笑顏開的「對三」同學整整一磅零一蘇勒。

  這是個純靠運氣的遊戲，當然是沒有人作弊的情況下。

  即使賭注不大，依然會有很大的輸贏，因為進行一局遊戲的時間實在太過短暫。

  喬伊斯給自己定下的規矩是絕不下重注，最多十蘇勒，也就是二分之一磅，即使手裡的牌面很大，而當自己的牌面很小的時候便及時棄牌。

  說實話，這種玩法註定會輸錢，但也許是他的運氣真的不錯，玩到最後，他竟然還贏了將近兩磅。

  由於玩的時間不長，莊家也贏得不多，最後一局結束，「天平」開口說道：

  「今天就到這裡吧，改天有時間再玩。」

  右邊那位先贏後輸的「對三同學」明顯有不滿的神色，但還是乖乖的收起剩餘的錢離開，直到房間內人都只剩他們二人之後，「天平」對喬伊斯說：

  「聚會的時間馬上就到，你可以進去了。」

  按照侍者的建議，他先系上一條不透光的黑色斗篷，又戴上一個浮誇的面具遮住整張臉，經過這樣的打扮過後，外人恐怕連自己是男是女都無法分清。

  非凡聚會最注重隱秘，尤其是這種低端的聚會，參與者大多沒有手段掩飾自己的身份，一旦被官方人員發現後很難逃脫追捕，所以這是一種必要的保護措施。

  可惜他們不知道聚會的組織者是軍方的線人……藏在斗篷里的喬伊斯覺得很好笑，不禁想起一句經典名言：我方首領竟是敵方派來的臥底。

  參加聚會的大概有十幾個人的樣子，喬伊斯沒有特意去數，那樣既不禮貌，也容易被認作是在挑釁。

  人數不再增加後，一位同樣裝扮的高個子走了進來，坐到位於中間的位子上，朗聲說道：

  「聚會開始。」

  話音剛落，一個年輕的女性聲音率先響起：

  「我需要成年霍納奇斯灰山羊的獨角結晶。」

  喬伊斯聽著耳熟，他甚至可以肯定這是占卜家途徑所需要的魔藥主材，畢竟，霍納奇斯山脈的大名並不陌生。

  想到這就不得不感慨一句：女神真是個狼滅啊！

  看她迫不及待的樣子，應該不介意支付溢價，可惜場上的人無一應聲，第一筆交易就這樣無疾而終。

  有了女聲的開頭，逐漸有人開始提出自己的需求，大多數人的需求都是非凡材料，少數需要神奇物品，但能夠成功達成交易的只是極少數。

  這是聚會的常態，野生的非凡者獲得材料本就是靠運氣。

  交易中途發生了個小插曲，有人出聲求購「藥師」的魔藥配方，這個要求讓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眾人沉默了好一會，最後進來的高個子組織者輕笑兩聲，半是嘲諷半是規勸道：

  「我可以給你十份，只要你能從中分辨出真假。」

  幾聲低笑聲響起，求購配方的那人便不再出聲。

  幸好帶著偽裝，否則就是社死了……喬伊斯見眾人的交易頻率逐漸降低，開口詢問道：

  「我想知道如何喚醒被遺忘的記憶。」

  眾人再次被沉默，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才有一個男聲說道：

  「可以向你信仰的的神靈祈求，五磅，我可以教給你祈求的儀式。」

  那和自首有什麼區別？喬伊斯表示自己還不想被閃電劈死，對那人點頭說道：

  「成交，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據我所知，觀眾途徑的非凡者可以做到這一點，但能否成功不做保證。」說話的是最開始的那個女聲。

  「謝謝。」喬伊斯問道：「你需要什麼？」

  「幫我留意成年霍納奇斯灰山羊的獨角結晶。」

  「好的。」

  這時候，侍者將男人寫好的祈求儀式傳了過來，喬伊斯簡單看了一眼，拿出五磅遞了過去。

  他沒有停頓，繼續說道：

  「另外，長期收購第四紀的古物，最好是易於攜帶的那種。」

  「沒有非凡力量的也可以嗎？」還是那個疑似占卜家途徑的女士。

  「可以。」

  「我有一件所羅門帝國的遺物……你知道所羅門帝國吧？」

  這是把我當文盲了，歷史是一個貴族的必修課，更何況我還是穿越來的，了解的歷史比你多得多……喬伊斯心裡腹誹，嘴上不動聲色的說道：「知道一些。」

  「那就好。」女聲繼續說道：「它是一枚鑲嵌著寶石的戒指，做工不是很精美，但異常堅固，甚至能用來砸核桃。」

  「十五磅，它就是你的了。」

  十五磅倒是不貴，不過能砸核桃你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親自試驗過……喬伊斯想了想回應道：

  「我需要見到實物才能確定是否購買。」

  女聲同意了這個要求：

  「這很合理，下次聚會的時候我會帶來，如果你有成年霍納奇斯灰山羊的獨角結晶，我可以把它作為贈品送給你。」

  喬伊斯幅度不大的點點頭表示：「我會留意的。」

  聚會逐漸進入尾聲，最後，坐在上首的組織者開口說道：「規矩不變，想知道下周聚會的時間，去橡樹酒吧買一杯烈朗齊和一杯瓦多斯。」

  買兩杯酒才告知聚會時間？這是什麼操作，入會費？

  在場的人沒有發出疑問，顯然都知道這個規矩，在聚會組織者的安排下分批次的離開，喬伊斯是第一批。

  在所有人離開之後，「天平」先生掀開了斗篷，喃喃自語道：

  「這位男爵先生到底要做什麼？我應不應該向上面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