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個孩子換你姐姐

  翌日清晨。

  權珩洗漱完畢出房間，看見明艾房門大搖大擺地開著，好奇地走過去看了看。

  房間的一切整整齊齊，沒人睡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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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過去敲了門，倚在門框邊上，慵懶地說道：「秋若晚，今天要去老宅。你趕緊準備一下，別磨嘰。」

  門把手落下，權珩已經預想到她一出來會不耐煩地叫他別催。

  然而，開門的是吳嫂。

  她抱著一摞髒衣服出來，回道：「大少爺，大少夫人早就出門了。」

  早就？

  權珩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現在八點整，「早就」是有多早？

  「大少夫人去哪了？」

  「沒說。」

  「她去搬家了？」

  「搬家？不像，我感覺她要去打架。」

  明艾到秋家的時候，秋若晚的母親李蔓茹正在悠閒地喝早茶。

  「找我有事？」

  她沒工夫和李蔓茹閒聊，直奔主題。

  李蔓茹優雅地切了一小塊精緻的糕點放進嘴裡，不緊不慢地說道：「聽說權珩回來了，你把他哄好了嗎？都一年了，你幹什麼吃的。」

  這家人的嘴臉一個賽一個的噁心，明艾忍住胃中的不適，回擊道：「出軌這種事情哄一哄就能好的話，趁早叫秋若晚回來自己哄吧，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到！你以為我白給你錢去醫你那活死人姐姐？」

  「不是我求著你們拿錢，是你們威脅我。」

  提及姐姐申愛，明艾恨不得一刀一個捅了秋家所有人。要不是他們偷走了姐姐，把人藏起來，她怎麼可能會同意代替秋若晚嫁給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的人，把自己的後半輩子都搭進去！

  三年前，申愛被一群來路不明的人打成重傷，在海城求醫無果，明艾才帶著她北上華川。

  華川是華城乃至全國最頂尖的醫院，明艾本以為到了華川也會是宣布死亡，可華川的醫生說申愛的情況很穩定、求生意志很強，只要堅持下去，就能看見甦醒的那一天。

  就因為這句話，明艾決定讓申愛一直住在特護病房，就算醫藥費再貴，她也咬牙堅持。

  可她沒想到，自己的人生就因為來到華川，和秋若晚有了一次偶遇，人生軌跡徹底改變。

  「既然都威脅你這麼多次了，那再多一次也沒關係的對吧？」

  李蔓茹掛著陰險詭異的笑容，紅唇輕啟，「我要你，生一個權珩的孩子。」

  「生孩子？」

  晴空霹靂，明艾被雷擊中。

  方暮雲催生她理解，可是李蔓茹讓她生孩子，一定有什麼圈套等著她往裡面跳。

  「不可能。」

  「行吧，那我只能斷了申愛的呼吸機，你準備好骨灰盒吧。」

  「你來真的？權珩的孩子從我肚子裡出來，你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一旦有了孩子，她要是不管不顧把替嫁的事情抖出來，下場悽慘的只有秋家。

  權家的血脈可是一張免死金牌，更別說替嫁這件事她從頭到尾都是被逼的。

  李蔓茹嘲諷地笑了，「我會那麼傻？當然不是生你和權珩的孩子！用晚晚的卵子和權珩的精子結合，放到你的肚子裡養一段時間而已。」

  明艾聽樂了，她不光替嫁，現在還要干代孕的活。

  「反正我姐在你手裡，我沒有反抗的餘地，你準備好受精卵就通知我。」

  李蔓茹淡淡然說道：「權珩的精子，需要你弄到手。」

  要她弄來權珩的精子？！

  明艾腦海「轟」地炸開自己各式各樣的死法，李蔓茹怎麼能把這件事情說得像吃飯一樣簡單？

  她激動吼著，「權珩又不是傻子，我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精子？你直接把他打暈拉到醫院取精成功的機率比較大。」

  就算權珩不會對她做什麼，偷精子這事傳到老爺子耳朵里，她也離死不遠了。

  李蔓茹猛地站起身，將桌上的茶具全部揮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明艾心一橫，堅決反抗，大不了魚死網破，誰都別想活。

  「這件事一旦被權家發現，我會死得很慘！你們的命金貴，就我的命不是命？就算你拿我姐的性命來威脅我，我也不會做！」

  「大不了我姐先死，我後面去陪她。但是！我一定要你們秋家陪葬！你不信就試試。」

  李蔓茹沒想到明艾如此強勢，終究是抵不住了，雖然申愛在她手裡，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直都處在下風。

  把明艾逼瘋了，她什麼好處都得不到。

  「好，你憑本事。一個孩子換你姐姐，你什麼時候把孩子給我，我就什麼時候把你姐姐還給你。」

  ……？

  明艾疑惑不解，李蔓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在她意料之外。

  既然李蔓茹已經讓步，她也收起了自己尖銳的爪牙，「好，但我要確認我姐姐是否還活著，我現在要親眼見到她。」

  李蔓茹叫來了人，給她蒙上眼睛、帶上耳塞，神神秘秘地往藏申愛的地方去。

  三年來明艾沒有親眼見過姐姐，只有每周一次的視頻可以知道姐姐的情況。

  她的要求一點都不高，只要姐姐好好呼吸著，那麼她所受的苦都值得。

  不知換了幾輛車，走了多少路，明艾甚至覺得自己可能都被拐進大山里了，方才聽見旁邊的人說：「把病房打開，讓她進去。」

  明艾似乎聽見了推門的聲音，病房裡機器的滴滴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她眼睛上的黑色布條被人解開，突然的光照讓她有些不適應。等了好久，她才終於看清一切。

  純白的病房中，申愛躺在病床上均勻地呼吸著，安靜祥和閉上雙眼的樣子與睡著無異。她身上粘滿了線連接著病床兩側的數台儀器，看起來，她非常努力地活著。

  明艾的眼淚瞬間決堤了，「姐！」

  她飛奔過去，撲在病床一側撫摸著她微微冰涼的手，「姐，我好想你。」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有人命令道，走時順便關上了病房的門。

  明艾靜靜地看著姐姐蒼白的容顏，想要把所有的細節都刻進腦子裡。

  「姐，你可能要有一個侄女或者侄子了，到時候我們就自由了，你肯定會很高興的吧……」

  「孩子的爸爸是個好人，雖然脾氣有點壞，但是他肯定會好好照顧孩子的。」

  「可惜我不能當孩子媽媽，但是沒關係，我只要有你就好了。」

  ……

  一波接一波的碎碎念，明艾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毫無邏輯。

  五分鐘不停歇，她仍意猶未盡，直到有人催促，她才依依不捨地放開申愛的手。

  「姐，我下次再——唔！」

  有人拿了一塊方巾偷偷摸摸地從明艾身後捂住她的口鼻，下一秒，她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