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吃人的侯府
2024-07-08 11:22:29
作者: 超無敵魔法師
鄭鴛兒猜測這兩日李玄在東院忙碌,大概就是為了這件事。
鄭鴛兒緩聲問:「都是哪家的姑娘?」
李玄見她語氣緩和,終於笑了,俯下身攏過她的長髮。
「陳盈婉,我是要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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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是青州府里有名的糧商,這些年北邊有點不太平,日後陳家或許能幫得上忙。」
鄭鴛兒點頭,又問:「你要她做妾?這事老夫人知道嗎?」
老夫人若是想讓陳盈婉做妾,也不必這般大費周章了,直接塞給李玄就是。
看陳盈婉那眼高於頂的架勢,顯然是奔著正妻位置來的。
李玄不在意地笑笑:「我明日就去找母親商量,她會同意的。」
至於陳盈婉願不願意……既然她已經進了侯府,往後的事情就不是她說了算的。
她不同意,她背後還有老夫人、還有整個陳家。
陳家就算心裡再不高興,也不會蠢到錯過這個機會。
「還有一個,你猜猜是哪家的姑娘?」李玄問道。
鄭鴛兒沒有猶豫:「南州的周家吧。」
「鴛兒果真聰慧。」李玄眸中帶笑,捏了捏她的耳垂。
「正是周家的小女兒,叫做周燕玉。這兩日周家的人一心要把周燕玉許我做正妻,我就是在忙這件事。」
鄭鴛兒頓了頓:「在南州屬周家勢力最大。」
他們想讓自家女兒當侯夫人,倒也無可厚非,再加之李玄的身份,整個周家上下都會全心為李玄辦事。
可他們還是小看了李玄,李玄的野心和眼界遠不僅僅局限於青州和南州。
「我的正妻必不可能是經商之人的女兒。」李玄語氣自然。
鄭鴛兒垂眸,心道果然如此。
李玄除了他自己,誰都看不起,他過了太多苦日子,也受到了太多白眼和嘲諷,他只想往上爬。
一個商人之女、一個小小的南州,怎麼可能讓他滿足?
當然,鄭鴛兒也並沒有多開心。
正妻的位置不是周燕玉的,更不可能是她鄭鴛兒的。
李玄又摸了摸她的臉,溫聲道:「你且放心,至少幾年內我不會娶正妻。在侯府,你永遠是爺唯一真心對待的女人。」
鄭鴛兒扯了扯嘴角,望向李玄,眼中漾起一抹暖意:「妾知道。」
李玄也笑了,將鄭鴛兒摟得更緊一些:「爺知道你最乖,再跟你透個底,那些女人進了府也不過是擺設罷了,爺根本不會碰她們。」
鄭鴛兒的笑容微微一頓。
前面李玄說要納妾之類的,她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現在李玄說這些女人進了府,只是個擺設?
好好的女兒,卻是進府來守活寡的不成?
進了這吃人的侯府已經夠慘,難道夫妻之間最常見的愉快也得不到嗎?
鄭鴛兒抬頭看了眼李玄的志得意滿的神情,心下一沉,她知道自己是勸不了李玄了。
李玄既然決定這麼做,一來是想吃下她們背後的勢力,二來他知道就算自己真的不碰她們,她們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娘家人。
如果被娘家知道侯爺根本不碰她們,丟了臉面不說,娘家也有可能會放棄她們——因為她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沒有孩子,就沒有侯府的繼承權,沒有了立足之本。
哪個娘家會扶持一個這樣沒用的女兒呢?
鄭鴛兒只要想到那些姑娘們將來可以預見的處境,就覺得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這吃人的侯府吃了她和兒子還不夠,如今還要吃下更多的女子。
李玄還在說:「到時候陳盈婉依舊跟著老夫人住在北院,爺不願意見她。」
「不過周燕玉大抵要跟你一起住西院,你若不喜歡她,爺把她安排遠一些。」
鄭鴛兒窩在李玄的懷裡,沒有說話,只是摟著李玄的腰越來越緊。
李玄笑著攬住她的背:「怎麼?還擔心?」
李玄渾身熾熱,可兩人離得越近,鄭鴛兒卻越覺得心裡一片冰涼。
與她肌膚相親的這個男人,心是鐵做的、一顰一笑都淬著毒。
那些姑娘的榮辱死活,對於他來說只是助自己登天的手段。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他的工具。
至於鄭鴛兒呢?
她並不覺得自己例外,她也同樣是工具,不過她沒有其他作用,只是李玄夜深人靜時用來撫慰靈魂的工具罷了。
若說鄭鴛兒與那些姑娘有什麼不同,鄭鴛兒覺得還是有的。
因為他們曾經有過七年,所以李玄用慣了她。但也只是用慣,而非李玄有多麼看重她。
她熬過來的那七年,積累出來了李玄對她的習慣,這是她唯一勝出的地方。
但有朝一日李玄遇到了更好的,或者有人陪了李玄下一個七年呢?
鄭鴛兒確信,到那時自己會被毫不留情地拋開。
鄭鴛兒抱得更緊了。
她不能等到那一天,絕對不行。
就像得知鄭央身死的那個夜晚,她暗暗下定了決心,她不能只做李玄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她要順著李玄的寵愛往上爬——直到爬到李玄的頭頂。
身處後宅又怎樣?
鄭鴛兒想做,就能做到,就像當年李玄身處微末,卻還想想承爵一樣。
她敢想就敢做。
這一整晚,她是抱著李玄睡的,哪怕熟睡了也沒有撒開手。
李玄比她早醒了半個時辰,看到她這副全身扒在自己身上的模樣,很是好笑。
轉念一想,或許這次鄭鴛兒是真的有些傷心了。
畢竟李玄說過鄭鴛兒是自己唯一一個女人,轉眼間就要連著納兩個妾,而且日後說不定還會有更多。
李玄憐愛地撫摸她的臉龐,描摹著她清瘦輪廓。
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李玄並不是單單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她。等到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天,鄭鴛兒會知道他現在做的這一切是何其重要。
李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她現在不明白也罷,反正他心裡清楚自己真正的愛人只有鴛兒一個,就夠了。
鄭鴛兒覺得臉上痒痒的,下意識摸了摸額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月芽,什麼時辰了……」
李玄從胸膛傳出一聲悶笑:「月芽不在屋裡。」
鄭鴛兒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眼裡霧氣蒙蒙:「侯爺……」
「叫我玄微。」
李玄捏捏她的臉。
「你好久都沒叫過我玄微了。」
那是李玄十八歲那年,他們兩個一起從書上選的字。
還記得那年,老侯爺為了給自己寄予厚望的二兒子賜字,特意辦了一場盛大的宴席,賓客滿堂、珍饈美味如流水一般送到席上。
同樣是侯爺的孩子,李玄卻只能站在廚房送菜的小門門口,和鄭鴛兒聞梅止渴。
後來鄭鴛兒看李玄太可憐,給順子塞了幾個銅板,讓順子偷了一塊香煎豬肉卷出來。
李玄吃了一口,就都給鄭鴛兒了,並沒有因此露出笑容。
鄭鴛兒便猜到他真正不開心的原因,於是拉著他回院子,從書架里抽出一本認字的書。
「不就是小字嗎?來,我們也選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