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瘋症

  宋小姐自從上次的事之後，整整半個月不敢出門，仿佛所有人都在嘲諷她一般。

  夜裡，宋府突然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

  宋夫人被嚇了一大跳，從睡夢中驚醒，彈坐而起。

  「怎麼回事，女兒大半夜叫的這般滲人，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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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人不悅的看向她，「都是你養的好女兒，丟人不說，大晚上的總是磨人。」

  話音剛落，外邊的丫鬟便開始敲門。

  「夫人，小姐她……又在打人了，您快去看看吧！」

  丫鬟滿臉驚恐，以前的小姐脾氣也不好，但不會這樣動不動打人啊。

  現在她們都不敢去伺候小姐，上一個丫鬟被打的遍體鱗傷，差點被打死。

  宋夫人面色巨變，慌張的開始穿衣裳。

  好幾次了，就算是有賣身契的丫鬟，也不能這麼打啊，她都偷偷處理了一個丫鬟的屍體了。

  想著女兒雙目赤紅，殺人如麻的樣子，她頭皮發麻。

  強忍著恐懼，推了推宋大人。

  「老爺，跟我一起去看看女兒吧！」

  宋夫人聲音都在抖，第一次覺得女兒陌生，好恐怖。

  宋大人睡不著了，他還想著讓女兒嫁個好人家，可不能傳出女兒嗜殺成性。

  兩人匆匆忙忙的來到女兒院子，院子的里的丫鬟一個個低著頭，不敢看滿地打滾的丫鬟一眼，生怕自己遭到毒打。

  「你在幹什麼？快點住手，孽女。」

  宋老爺頭皮發麻，丫鬟眼看著進氣多出氣少了。

  宋小姐眼睛充血，嘴角掛著惡魔一般的笑容，自從發現打人很爽之後，她就離不開這種感覺了。

  宋小姐看著母親，幽幽笑了起來，「爹，娘，你們來了，這丫頭做錯事了，女兒正在罰她呢。」

  「你們瞧，現在不是乖多了嗎？」

  宋小姐將手上的鞭子一扔，蹲下身子，捏著丫鬟的下巴。

  丫鬟的臉上一道道血痕，顯然毀容了。

  宋母腿肚子直打哆嗦，「哎呦，小祖宗，你這是幹嘛？你還沒嫁人，要為自己的名聲考慮。」

  宋母給人打眼色，命人把丫鬟關進柴房，稍後想辦法封口。

  她將女兒拽進房間，宋大人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裡瓷器碎了一地，還沒來的及收拾，碎片上還有血跡。

  宋大人無奈的搖搖頭，對這個女兒非常失望。

  他們兩個只有這一個孩子，庶女也有一個，但病病殃殃的身體不好。

  原本也有庶子，但總養不活，後來宋老爺大概知道自己的夫人善妒，乾脆在外邊養了外室。

  外室的兒子都三歲了，他一直想找個機會把兒子帶回來，可惜夫人不同意收養。

  宋母這些年一直尋找生子的秘方，想要個兒子。

  宋大人不想和母女倆說話，坐在一邊閉目養神。

  只剩下宋母小心的抱著女兒。

  「女兒，上次的事是楚曉曉不對，娘給你報仇，肯定不會讓她好過。」

  宋小姐心頭冷笑，「我要她不得好死，無論是楚曉曉還是她那個妹妹，我要她們死。」

  宋小姐滿臉戾氣。

  宋母心頭一突，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個表情她太熟悉了，從她外祖母的臉上看到過。

  女兒不會和自己的外祖母得了一樣的瘋症吧？

  她記得很清楚，小的時候，每次看到外祖母出現這樣的神情，她外祖父都會將她們攆走。

  有一次半夜，她去找外祖母，剛巧碰到外祖母瘋症發作，拿著一把刀子，在一隻貓的身上不斷刺。

  在慘白的月色下，外祖母帶著鮮血的臉看著她，咧著嘴拿出貓的心臟，衝著她遞過來，「你要吃肉嗎？」

  宋夫人臉色慘白，當時的情景就是她的噩夢，一連燒了七天，慶幸沒有燒傻，但是她再也沒敢去見外祖母，外祖母也消失了。

  「賤人，我要她身敗名裂，我要將她都臉一點點劃花。」

  女兒的嘴唇殷紅，和外祖母當年嘴角的血一模一樣。

  宋母打了個冷顫，宋大人嘭的一拍桌子。

  「你看看她，動不動就要殺人，要人不得好死，這是女孩子該做的嗎？」

  「從今日開始禁足！」

  說完，宋大人轉身離開，房中的氣氛太過壓抑，女兒那種模樣，他心驚膽顫，只希望關起來的日子能把人糾正過來。

  不行，這對母女不能要了，就算將兒子過繼給夫人名下，只怕也會影響兒子。

  宋大人連夜出府，不想在家呆下去了。

  宋母雙目通紅，心臟不斷抽緊，鼻翼間血腥的味道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好恨，恨夫君居然留下她處理爛攤子。

  恨意甚至壓下了對女兒的恐懼。

  她咬著嘴唇抱著女兒，「放心，娘會替你報仇，不會讓她們好過的！」

  母女二人眼中的瘋狂如出一轍。

  天氣逐漸轉涼，小妹眼看著三個月了，長的胖乎乎的非常可愛。

  妹妹和嬤嬤一起睡，就在她隔壁的房間。

  半夜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叫喊聲。

  「救命啊，走水了，快點救火。」

  「小姐，小姐，著火了快點起來。」

  小桃衝進楚曉曉的房間，楚曉曉瞬間驚醒，房間裡濃煙刺鼻。

  「怎麼回事？怎麼會著火？哪裡著火了？」

  小桃給她披上衣裳，拽著人便往外跑。

  出了房間，只見大火從母親的院子裡燒了過來，接著這邊的房間也開始著火。

  楚曉曉神色慌張，呆呆的看著大火似乎要燒毀一切。

  「小妹，小妹還在裡面！」

  楚曉曉驚叫一聲，臉上霎時毫無血色，她跌跌撞撞朝著小妹的房間跑去。

  此時的她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丫鬟婆子奴才們從四面八方趕來，手上提著水。

  小桃一把抱住楚曉曉，「小姐，你不能去。」

  楚曉曉拼命掙扎，「我妹妹……妹妹還在裡面……」

  她喉嚨乾澀，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在娘親的病床前發誓，要照顧好妹妹，可是，她要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被燒死嗎？

  她似乎能看到小小的身影在無助的哭著。

  她宛若癲狂。

  就在這時，忽然從身後衝過去一個身影，直接衝進火海之中。

  楚曉曉看到那人對她打了個手勢，是神偷……

  大火噼里啪啦的燃著，沒有絲毫滅掉的意思。

  衝進火海中的身影，感覺到火焰在一點點侵蝕自己的皮膚，眉頭輕皺。

  聽到一聲接著一聲咳嗽，「救命，救救小主子……」

  他朝著聲音的方向衝去，渾身燙的刺骨，冒著火一路朝著裡間的臥室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