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貶為通房

  老夫人嚇的後退一步。

  感覺到老夫人的身子顫抖，身後的嬤嬤趕緊上前扶住。

  老夫人一閉眼，眼前都是柳姨娘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模樣。

  二老爺素來和善，此時卻目光陰冷的看著老夫人，咧著嘴笑了起來。

  「老夫人深明大義，同意我們杖責府中妾室，不過，老夫人要多注意一些，有些人，既然成了妾室，那就是奴婢，小心被人爬到頭上。」

  二老爺陰陽怪氣的聲音，被老夫人聽在耳里，就像被打了一巴掌。

  老夫人心裡沉甸甸的，看著柳姨娘的目光幽深，此時她警覺起來，對方雖然是自己的侄女，但終究是外人，以後要小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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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這一遭之後，兩人心生隔膜。

  二十大板被打完，柳姨娘也暈了過去。

  國公爺嫌惡的看了她一眼，若不是曉曉不能脫離將軍府，妹妹得不到和離書，他定然會直接把人打死。

  「老夫人，把姨娘帶回去吧。」

  柳姨娘的大丫鬟眼眶發紅，上前攙扶著柳姨娘，但一個女人的力氣不夠，只能讓別的嬤嬤幫忙。

  老夫人心底的憋悶無處發泄，看到楚曉曉的身影，狠狠瞪了一眼。

  「曉曉，還不跟著祖母回去，你母親的屍身在國公府怎麼能行？」

  楚曉曉的身形一頓，抬起頭怪異的看了她一眼。

  「祖母，這件事雖然是柳姨娘引起的，但父親管家不嚴，娘親的屍身才被抬了出來，若父親不來接，只怕將軍府都會被人詬病，說將軍府縱容妾室，謀害當家主母。」

  這話是故意說的，就是為了嚇唬老夫人。

  老夫人身形晃了一下，「這和你父親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當今陛下最看不得寵妾滅妻的事情發生，凡是這樣的事情發生，降職都是輕的。」

  國公爺臭著一張臉，此時磨刀霍霍，心裡想著，明日參上一本，降職倒是可行。

  老夫人抿了抿唇，心頭隱隱不安，她兒子可是最出息的，當上了將軍，若是被降職，甚至被皇帝厭惡，兒子豈不是要恨她一輩子。

  她心頭隱隱發麻，記憶中，皇帝對他們家並不好，兒子替她請封誥命的時候，都沒成功。

  不行，她不能讓事情發生。

  她瞪了楚曉曉一眼，都是她，若不是她，李氏的屍身怎麼可能被帶出來？讓將軍府成了京城的笑話？

  楚曉曉臉絲毫沒有變，而是好整以暇的與祖母對視。

  老夫人尬笑一聲，「陛下那麼忙，怎麼可能會管我們家這點小事？」

  國公爺冷哼一聲，「怎麼可能不管？陛下最不喜歡家宅不寧的大臣，知道肯定要懲罰一番。」

  老夫人呢喃著不知說什麼好，忽然，門外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

  「太子駕到！」

  國公爺愣了一下，慌忙帶眾人起身去迎。

  太子今年十六歲，生的聰慧，陛下非常喜愛這個兒子。

  國公爺從來不會站隊，與幾位皇子的往來不多。

  更不會過多親近。

  楚曉曉怔愣半晌，沒想到太子親自過來，她眉頭緊皺，上一世，太子有來嗎？

  眾人下跪行禮。

  太子的年紀不大，但氣場卻強的人不敢直視。

  他擺手讓眾人起來。

  目光掃視一圈，在楚曉曉的身上停頓了一下。

  國公爺上前一步，「太子殿下，不知您過來是……」

  太子微微頷首，「父皇聽說將軍府當家主母被小妾衝撞血崩而死，特意命我過來看看，順便送些補品給將軍府的兩位小姐。」

  楚曉曉一抬眸，便瞧見對方一臉認真的看向她。

  太子生的極好，雖然一臉嚴肅的模樣，但看著她的目光很是和善。

  楚曉曉趕緊跪下謝恩。

  此時的老夫人慫了，根本不敢往前湊，尤其太子剛剛的話，這件事就被定了性。

  她心中多了幾分迷茫，原來皇帝這麼厲害，這點小事都知道了。

  太子看向地面的血跡，眉頭微皺，「何人衝撞靈堂？如此不知禮數？」

  老夫人心頭一驚，心裡驚恐的同時，心裡卻在想，李氏運氣怎麼這麼好？居然有天家撐腰。

  國公爺掃了一眼老夫人，「回太子殿下，老夫人將柳姨娘送過來，說是任憑臣處置，所以，我打了柳姨娘二十大板。」

  太子眉頭微挑，「只有二十大板？太輕了，算了，畢竟是女人，只是間接害死了主母，留她一命應該，否則會被人說國公府殘暴不仁！」

  「臣也是這麼想的。」

  老夫人更是縮在一旁，連嘴都不敢插。

  「公公，傳令下去，柳姨娘八字硬，沒有福氣，貶為通房，終生不得恢復身份。」

  楚曉曉眉眼微垂，眼中帶著飛揚的喜悅，身側的拳頭都握了起來。

  低賤的妾室，想要代替母親當主母，做夢去吧。

  眾人安耐不住心頭的喜悅，趕緊道謝，謝陛下，謝太子。

  外祖母眼眶通紅，看著女兒的棺槨，低聲呢喃，「女兒，看到了嗎？陛下的眼睛雪亮著呢，肯定不會放過壞人。」

  楚曉曉沒有說話，只是心頭恨的厲害，這些還不夠，不夠。

  太子略微坐了坐便離開了，目光幽深的看了楚曉曉一眼。

  太子親自來弔唁，老夫人是帶不回李氏的屍身了，只得不甘不願的離開。

  而另一邊，柳姨娘回到將軍府，趕緊尋了府醫過來，她一個妾室，沒有老爺主母的首肯，根本請不回來太醫。

  等她幽幽轉醒，才覺得渾身沒有力氣，渾身都疼。

  府醫開了藥方，臨走前囑咐，「藥一定要按時吃，最近千萬不能沾水。」

  想到今日的屈辱，柳姨娘恨的咬牙，今日的屈辱，她日一定百倍奉還。

  「不好了，姨娘不好了。」

  一個丫鬟急匆匆的從門外衝進來。

  柳姨娘雙目赤紅的看著她，一巴掌甩過去，「什麼不好了？我怎麼不好了？」

  小丫鬟被打的一愣，半晌垂下眼睛，顫聲說道。

  「姨娘，宮裡來了消息，說……說……」

  「結結巴巴的，到底說了什麼？」

  「說姨娘八字硬，兜不住福氣，克將軍府，把柳姨娘貶為通房，永遠不得恢復身份。」

  小丫鬟一口氣說完，心裡的鬱氣散了些許，該！

  柳姨娘怔愣半晌，貶為通房？他們怎麼敢？

  噗！

  一群丫鬟眼睜睜看著她吐血，慌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