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審判

  寂靜的世界被敲碎開來。

  

  三個人處於這個密閉的空間之中，冰冷和嗆人的空氣把他們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他們的精神不可能沒有受到動搖。

  太子忽然輕輕撫摸脖頸上那多出來的東西，聲音聽起來十分悲傷。「這項圈是怎麼回事，我感覺卡著喉嚨……很不舒服。」

  四王爺倚靠著其中一個鐵窗旁邊的濕冷牆壁，忽然憤怒地大吼：「竟然擅自給咱們套上這種東西，當咱們是牲畜嗎？」

  原本意氣風發的太子，在繼承儀式開始的時候那勇敢自信的心就如同碎掉的琉璃一樣散落一地，他狠狠地捶地：「十三弟那個傢伙！」

  四王爺東張西望了一下，瞧見角落的那些零零碎碎的金器和珠寶，他快步走了過去，從裡面挑挑揀揀，找出一段流蘇處已經碎裂的銀簪子，走到太子身邊。

  南宮陽玲對四王爺已經很是了解了，瞧見他如此，便驚恐地阻止道：「那……那個……王爺，太子殿下，你們最好不要強行打開，這個東西很危險的，現在，還是乖乖地呆著會比較好。」

  這地方看起來就好像是古墓改建的地方，四王爺心中的怒火在南宮陽玲話語出現之後徒然增添了一股悲傷，他心中騰起一種叛逆感，扯過太子的袖擺，瞧了瞧太子的項圈。

  項圈上頭有四個會轉動的機關，上面標明了從一到零的數字，而且好似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寫字會變幻，好像是從什麼數字到零或者從零到什麼數字，四王爺瞧不明白這個，但卻在另外一個方向瞧見了類似鎖孔的小洞。

  四王爺找到一個有鎖孔的地方，準備要將那銀簪子插入，口中咬牙切齒道：「本王才不要怕他，來，太子哥哥，本王對自己開鎖的能力還是有自信的，本王來幫你開。」

  四王爺的叛逆凍結了南宮陽玲的心，她依然顫聲阻止道：「王爺，別，這東西有古怪。」

  就在四王爺手中的簪子插入鎖孔的一瞬之間，他還沒來得及轉動，頭頂竟然傳回來了夜淳風那不和諧的笑聲。

  「呵呵，四哥，你是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讓太子哥哥去死呀。」夜淳風的聲音清晰而帶著戲謔，讓所有人渾身冰寒。

  因為發生過太多愚蠢的事情，夜淳風那言辭和語氣直接激起了四王爺更加深沉的反抗，四王爺猛然將手中的簪子丟到一邊，大吼道：「十三，你這個混蛋，放我們出去！」

  「嘖嘖，最後的決賽還沒開始呢，怎麼能放你們出來？」夜淳風的聲音似乎帶著忍不住的愉快感。

  「你……」四王爺口中喃喃地發出了咒罵的話語。

  「你們脖子上那個東西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所以呀，別做愚蠢的事情喲。」夜淳風淡淡地說出這句話來，言辭中帶著無盡地嘲諷。

  所有人都是猛然一驚，四王爺怒聲道：「什麼？你說什麼？」

  「給你們演示一下，瞧！」夜淳風由始至終都保持著平靜的口吻。

  在他話語落下的同時，密室中的三個人忽然有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三聲轟隆陸續發出，只見剛剛四王爺所倚靠的那個鐵窗外忽然灑下幾道金光，好似天花板打開了一個口子，讓外頭的光線射了進去。

  然而，三道石牆面緩緩地開啟，與三個人所在的房間景色類似的三個房間好似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相隔三個房間的另外一個房間的境況，光線照亮了這一排房間的景色。

  三個人擠在這扇窗戶，死死地盯著前方的景象。

  遠遠地，他們竟然瞧見十七王爺被綁在一個檀木椅子上，脖子上戴著跟他們一樣的項圈，只是，那項圈上的字體，前面三個已經是零，而最後一個是貳，這意味著什麼？

  好似猛然接受到光線，十七王爺開始躁動起來，掙扎著，喊叫著：「啊啊啊啊——十三哥，你饒了我吧，不要殺我，不要，我再也不敢違反規則了，不要殺我，我是你親弟弟呀！」

  十七王爺雙手雙腳被捆綁得死緊，讓他動彈不得。

  四王爺震驚地望著這一幕，禁不住脫口大罵道：「十三，你幹什麼，放開他！」

  夜淳風的聲音再度從上頭傳來：「唉唉~四哥，你們別這麼不負責任好吧？最開始已經說過了，違反規則的，可是要受到處分的，那處分就是處死，父皇親自下的令，你們沒有放棄繼承儀式，自然是早就接受了後果吧？你們必須明白什麼叫君無戲言，要不然怎麼繼承父皇的位置？既然十七弟違反了規則，按規定是要被處死的，與其直接殺了他，倒不如拿他來演示一下這個項圈的用法。」說道這裡，他嘆了一口氣，「就這樣，那上面有數字，是我定了時間的，當上面的數字全部為零的時候，就會自動……」

  夜淳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十七王爺已經驚恐地大叫：「不要啊！不要！——」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當然，夜淳風沒有必要說下去了，因為十七王爺脖子上的項圈，叮的一聲，那個「貳」字又走了一格，成了「壹」……

  與此同時，另外三個人的項圈也同樣發出了「叮」的聲響……項圈竟然是同步的！

  四王爺和太子拼命地大叫：「十三，放了他！」

  夜淳風輕笑一聲，「其實這可比被逼上絕路輕鬆多了，被逼上絕路可是很痛苦的，就好似被活生生地開膛破肚一般，這般死法，你們絕對不會感受到疼痛。」

  說話間，叮的一聲，十七王爺脖子上那個項圈的「壹」字瞬間走了一格，成了零，四個數字同時為零。

  十七王爺瞪大了眼睛，所有聲音竟然銷聲匿跡了，他額頭上都是冷汗，卻不敢吱聲了，片刻之後，咔噠——

  利刃切割肉體的聲音在靜寂之中迴蕩，在另外一個房間的三個人都是伸手捂住自己的雙唇，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眼睜睜地望著對面。

  十七王爺眼眸驀然睜大，眼神空洞，面無表情，整個頭顱緩緩地，緩緩地向下垂去，「砰——」地一聲巨響，十七王爺那顆鮮活的人頭落地了，他人頭落地的一瞬之間，斷裂的脖頸好似才反應過來，噴射出鮮紅的血柱。

  十七王爺那無頭屍身因為痙攣而不停地跳動著。

  十七王爺的性命就因為違反了規則的行為無法挽回，先前還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活生生地在眼前消逝，這種恐怖的感覺震撼了另外三個人的內心，這個時候，他們才終於不得不接受殘酷的現實。

  或許以前夜淳風顧及兄弟情誼，對他們一再忍讓，然而，今時今日，他卻是認真的，他心黑手狠，即使是親兄弟，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

  南宮陽玲忍無可忍，卻瑟瑟發抖地捂著自己的嘴，不尖叫出聲。

  詭異的沉默，一種伴隨著極端恐懼的詭異沉默籠罩在三個人之間。

  最後是夜淳風那冷血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你們怎麼都不尖叫？看不清楚嗎？」

  「你……夜淳風，你喪心病狂了，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套道咱們脖子上。」四王爺嘲諷地大叫，「處置無法反抗的人很快樂嗎？毫無人性！」

  「毫無人性？我沒人性，你們就有人性？」夜淳風冰冷的聲音中嘲諷的笑意更深了，「現在把你們三個人都拖出去斬首，你們也絕對死得不冤，你們將別人當成俎上肉的時候，你們有對你們的敵人講過人性嗎？」

  這一句話，問得下面那三個人完全無法辯駁。

  夜淳風沒有理會他們的心情，繼續嘲諷道：「太子，你對你的正室王妃人性嗎？每天瞧著自己的正妃被小廝輪上很刺激吧？堂堂一太子竟然有如此喪心病狂的嗜好，喜歡看見自己的王妃被下賤的人凌虐。」他輕輕地啐了一聲，又道：「還有你，四王爺，你強了三十幾個六歲的小女童，你這到底是有多精蟲上腦？你知道麼？她們已經不是良家婦女那麼簡單了，她們是女童！其中有二十幾個人承受不住你的暴行當場就死了，剩下的因為失去清白不是死就是被家族遺棄從此做豬做狗，她們還這么小，你有人性嗎？」

  四王爺是個不願服輸的，他怒道：「她們出身貧寒微賤，跟咱們怎麼能相比，花樓的娼妓太髒了，本王不過是為了安全所以才找年幼的，再說了，這世上女人永遠都是男人的附屬品，天底下有幾個男人在乎女人的生死存亡，而且她們還是這麼低賤的身份。」

  夜淳風發出了溫和地笑聲，道：「身份低賤的人，難道就不是人了？啊~我知道了，因為你壓根就沒有人性，當然不知道她們是人，這一點我更加確定了，因為比娼妓乾淨，所以她們要被你凌虐致死，四王爺，我真是佩服你的邏輯。」他沒有對四王爺的行為再多加評判，而是將話題轉向南宮陽玲，「至於四王妃，想必你們也都很清楚，她因為無端地仇恨，讓她的生身母親被豬狗牛馬這些牲畜輪暴致死，而且她旁觀地時候還很歡樂，很愉快，至少在很多人看來，這就是沒人性的行為。」

  南宮陽玲垂頭，卻沒有表現出愧疚的樣子，只是對於剛剛十七王爺的死有很大的恐懼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