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解藥

  眾人的表情一變，他們的表情可不是不可置信這是五王爺送的，而是驚恐自家妻妾都用了那個東西，這……這要是真有問題，那他們不是要跟八王爺一樣了？

  

  這個時候，四王爺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父皇，五弟怎麼會敢加害咱們，這香油是京城的雲樓特別訂製的，這雲樓最近的幕後老闆把鋪子賣給了五弟，五弟想要做宣傳，免費送一批新品給貴婦們試用，這是出於好意，而且這香油就是他送的，自己下毒，不是連自己都害了？」

  皇帝面色陰沉，他自然不認為五王爺派人送的香油真的是有問題的，但這個病來得太過突然了，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不管哪一世，都一定會爆發這樣的瘟疫，這不是普通的病症，這是瘟疫，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是五王爺做出來的，因為前世的時候，五王爺根本就沒有出生，那麼，會造成這一切的，跟自己的兒子是沒有關係的，一定另有其人，中途有人動了手腳……

  皇帝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五王爺：「中途可有別人接手？」

  五王爺面色蒼白，抬眼便焦急道：「父皇，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這……這東西從去雲樓取回，然後送去各府，都是由王府的管家蕭肅配送的。」

  皇帝皺了皺眉頭：「你能讓他來全權處理這件事情，想必他深得你的信任，一定是王府里的老人了吧？那可是你的人，誰能從中下手？」

  「父皇，不如，宣蕭肅上殿詢問，想來應該會有線索。」四王爺十分好心地說道。

  皇帝思索了片刻，嘆了一口氣，詢問自然是必須的，可是不一定有線索，說不定那個人在蕭肅出府門的時候，在人群之中把病傳染到蕭肅或者會接觸香油的人身上，這樣就完全無解了。

  皇帝搖了搖頭，道：「老四，這事情交給你了，朕累了……」這些兒子不靠譜呀，還是得想辦法找十三……

  皇帝將事情交給了四王爺，便一副不想過問的模樣，就這麼離開了。

  其餘的人也絲毫沒有辦法，這已經折騰了半天了，眾人都是飢腸轆轆，太子禁不住低聲道：「四弟，怎麼辦？」

  四王爺沉吟片刻，道：「先審問一下蕭肅吧，五弟，快把他找來。」

  四王爺要是真的知道真相非得吐血不可，一切罪魁禍首就是夜蓮，夜蓮趁著蕭肅在外頭奔波的時候弄清楚了蕭肅的行程，然後在那雲樓的作坊里每個香油缸都餵了自己的血，那些材料沾染的只是一點點，而且那不是毒，試香油的人是不會查出來的，完全是沒有跡象可查的。

  一直沒有開口的十七王爺忽然訥訥道：「哥哥們，為什麼咱們不去找十三哥？他應該有辦法。」

  找夜淳風？他要是真會幫忙？太陽得打西邊出來。

  每個人心裡都這麼想的，但是就沒人說出來。

  現在這種局面，簡直不能忍呀，就算知道夜淳風小氣，那也得先去問一問，而且這事情同樣也危及到夜淳風，他說不定會幫。

  這個時候。

  皇帝回到上書房，才打開門扉，便見夜淳風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自顧自地把玩著茶杯。

  皇帝讓王方平退下，獨自一個人進了書房，睨了夜淳風一眼，「你知道了？」

  「嗯。」夜淳風沒有起身行禮，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的身體是不是……」皇帝小聲的問道。

  夜淳風沒有回答，淡淡地瞧了皇帝一眼，好似不打算理會他，繼續玩茶杯。

  「你給個信兒呀。」皇帝焦急道：「你說過，你的精神力越弱，輪迴的時間就會越來越短，先前還能到個百年時間，現在竟然縮短得不到五十年，咱們這次輪迴相比前世，要短很多吧？這麼快就遇上這個瘟疫了！」

  夜淳風絲毫不在意地淡淡道：「啊~好像是因為精神年齡有點兒太長了，加上這一世，動用了分身，所以就快壽終正寢了……」

  「不行——」皇帝的情緒有些激動，「你還不能死，離我壽終正寢還有好幾年時間，我不想被感染而死！」

  夜淳風對於皇帝的情緒有些驚訝，這老頭子也不是第一次面對死亡了，為何對這種病如此恐懼，於是他笑道：「我騙你的，這一世因果改變得多，所以那個病出現的快，但也因為如此，那起因被我找到了。」

  皇帝有些不信：「真的？」

  夜淳風輕聲道：「沒想到，竟然是舞世的孩子……」

  皇帝皺了皺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大概是某種不是人類的東西的混血。」夜淳風冷冷一笑：「至於是什麼，我暫時還不知道，今兒那孩子避開別人，悄悄跟我說了，他們那不是人類的祖先本身具有攻擊傾向的行為和思維，所以容易產生暴力傾向而傷害別人，為了跟四周圍的人們和平生活在一起，他們要防止自己獸化，需要長期服用南疆的某種藥物來克制嗜血的本能，但是他們服用這個藥之後，後代產生了一發不可收拾的變異，原本被克制的暴力效果，漸漸通過自虐爆發出來，到最後渾身瘙癢自己抓撓致死，而且，還變得具有傳染性，就像風寒一樣，容易入侵普通人的身體，不是他們族人的普通人也沒可能倖免。」

  皇帝聽了這天方夜譚的信息，最開始的反應不是質疑它的真實性，而是直接問道：「這……這東西難道沒有治療的方法？」

  「這種病症，就只有它們中的『王者』，才能治癒。」夜淳風若有所思道。

  「王者？」皇帝眉頭緊蹙。

  「這是對他們當中能控制並且治癒族人的人的別稱。」夜淳風睨了他一眼，道：「他們的族人先前是生活在南疆的，『王者』本人會散發出一種物質，能讓那種潛伏的病症處於休眠狀態，但是，被感染的族人一旦離開『王者』身邊方圓幾百里的地方，就很容易病發，但是，會病發也是有誘因的，被感染的人恐懼、憤怒、痛恨這樣的負面情緒積累的時候，就會病發，一旦病發，就只能用『王者』的血液來治癒，後來恐怕是南疆人恐懼他們容不下他們，最後追殺他們，害得他們不得不離開。」

  「你意思是說，只要那個能治癒的人在周圍，而且保持心態平和，就不會病發？那孩子是『王者』？」皇帝有些安心了。

  然而，夜淳風卻說道：「不，這只是那個孩子的說辭罷了，根據種種跡象來看，那個孩子根本就無法治癒這種疾病，確切地說，他不是『王者』，但他為了保命，必須裝成是『王者』，他現在不過是個瘟疫來源。」

  皇帝再度皺眉：「你如何得知？」

  「如果他是『王者』，祝融是不會病發的。」夜淳風冷笑一聲，「八哥那種人會發病很正常，因為他想太多了，但是祝融這種人對自己極度自信，而且她還身處王都，任何一個都不符合病發條件，也因為如此，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皇帝追問道。

  「他的生身母親舞世，明明很有背景，卻甘願進南宮世家當一個伺候人的丫頭，這一世因著雪音改變了南宮世家的境況，所以她沒有一直到最後都是丫頭，而中途輾轉成了小妾，後來又被白清風擄走，後來迫不得已要進四王府，然後前些日子自殺身亡了。」夜淳風回憶道：「不過就算今生她沒能善終，但回想起來，她每一世都會潛入南宮世家，跟著南宮家的老太太，原本不知道她目的為何，現在……好像有一點兒眉目了。」

  「南宮世家的人難道是它們『王者』的後裔？」皇帝又緊張了起來。

  「不，咱們王都里沒有『王者』，至少現在沒有，祝融的死證明了這一點。」夜淳風搖了搖頭，「我覺得，舞世多半是為解藥之類的東西，才會進入南宮世家。」

  「荒唐呀。」皇帝不贊同道：「南宮家世代都是璇龠區域的人，沒可能跟南疆沾上邊吧？」

  「父親，南宮家的人雖然跟南疆沾不上邊，但是南宮家那逝去的老太爺曾經娶過一個貌美的小妾，這是我這一世才查到的。」夜淳風雙眼微微眯起。

  原來，南宮雪音的祖父曾經納了一個身份卑微的女子為妾，那個女子天真無邪，並未經歷過後宅那些烏煙瘴氣的事情，那女子擁有美貌和溫柔的性情，被南宮老太爺捧在手心裡，也因為她的存在，南宮老太爺漸漸遺忘了南宮老太太，她因此遭到南宮老太太的嫉恨，南宮老太太是跟陰狠毒辣的，當時膝下沒有一兒半女，丈夫又不疼寵，很難生出個孩子來，後來那小妾懷孕了，南宮老太太竟然也懷了孕，偏巧地，兩個人竟然是同一天生孩子，待那小妾生產之時，南宮老太太買通了穩婆，給那小妾弄了個一屍兩命，那小妾死了，南宮老太爺也鬱鬱而終，整個南宮家便成了南宮老太太的兒子南宮長宏繼承了，可即便是這樣，南宮老太太也是憤恨的，南宮老太爺為了一個下賤的小妾竟然願意去死，這是老太太不能接受的，她恨極了，把那小妾的屍體連同還未出世便死去的孩子做成羹湯吃了，陰差陽錯的，那小妾竟然是那種病症的『王者』，所以從那之後，南宮老太太自己都不知道她便成了「解藥」，這才是舞世一直跟著她的真正原因。

  可……老太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