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弱點

  「她現在已經開始行動了，這麼難對付，你確定你剛剛說的那個弱點真能把她如何？」南宮雪音不由自主地問道。

  夜淳風說得越詳細，南宮雪音就越覺得祝融難對付，隱隱地，她覺得，夜淳風上一次能贏，或許有很大一部分運氣占上風。

  而且，也因為如此，南宮雪音打心裡認為不管自己成長了多少，在夜淳風面前差距還是太大了，尤其是現在，光是聽祝融的難對付程度，她已經有些望而卻步了，但她並不灰心，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祝融看起來難對付，只是因為她善於隱藏自己的弱點罷了。

  而且，夜淳風漸漸地開始聽取南宮雪音的意見，來彌補他的短處，這在南宮雪音以前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夜淳風口中緩緩道：「前世的時候，我並沒有因為察覺到她的不良行徑就直接迫不及待地去告狀或者慫恿朝臣上奏章彈劾，在皇帝十分信任祝融的情況下，做這種事情簡直是自尋死路。」

  可按照常人的做法來看，卻應該是這麼做的，但夜淳風卻不是常人，南宮雪音見他不動聲色地頓了頓，她便自行想像，低聲接口：「你不但沒有說她壞話，還請求當時的皇帝表彰了祝融的功勞，是不是？」

  

  是的，很多人都是有這樣的情況，你不停地去說他所信任之人的壞話，只會讓他極度排斥和疏遠，並且更加信任那個奸人，然後與奸人的關係聯繫得更加緊密，到最後甚至無法撼動，因此，所謂的貌似直諫，其實都是作死的舉動，不禁作死而且還該死。

  夜淳風聽到她這般言論，面上再度浮現出笑容，這一回，他的笑容如同春風一般和煦，「看來你成長了不少，比八哥厲害多了，確實，說她壞話，彈劾她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去做，我親自跟陛下求了一道給她歌功頌德的表彰，還建了聖女廟供奉她，當時的陛下十分高興。」

  南宮雪音不由得脫口道：「想要剝奪她的東西，就必須先給予她東西，以毒攻毒，可是，這樣一來，對付她的難度自然也相對提高了。」

  夜淳風再度笑道：「這只是其一，陛下信任她，我們捧著她不過是為了順應陛下的心意，至少不會讓陛下因為她的事情而疏遠我，但是她被捧上這般高位，一旦出錯，就是萬劫不復，連陛下也不會幫她，還有，她是南疆人，善於用蠱，蠱毒在南疆盛行，並不代表中土無人能用，只要知道原理和方法，誰都能用，但一旦有集體中邪或者巫蠱的大事件，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想到光環萬丈的她，而不會想到其他人。」

  聽到這裡，南宮雪音點了點頭，道：「禍水東引，她知道得越多，顯露出自己的才能越多，那些優點和能力便成為她的負累，那至高無上的名聲也會成為一把雙刃劍。」

  尤其是祝融的出身，她所知道的東西，完全都可以扭曲到另外一種層面，既然百姓愚昧，認為她能與神交流，那就讓百姓認為，其實祈雨，祈雪的事情，都是祝融故意讓雨下不來，故意讓雪下不了，又召喚蝗災，然後確立自己的地位，再加以奴役和糊弄本國人民，若是百姓中有人這麼認為，不消幾個月，她將從一位神聖的聖女變成欺世盜名的妖孽，必然會被群起而攻之……

  越是出名，越是有能力，就越不能出錯，一旦出錯，就是粉身碎骨。

  夜淳風繼續笑道：「所以呢，作為國師，我也有那樣的能力，而要在暗地裡讓她出錯，雖然不容易，但也不難，一直到陛下瞧見了她恐怖的一面，我便成了救世主，你要知道，前世的時候，我沒有現在這般地位，自然不會像今生這般隨意，跟皇族的人打交道，我還是長袖善舞的，那些太監，宮女，甚至是戲子，只要是陛下寵愛的人，無論身份高低貴賤，我都會以禮相待，好好打交道，以備不時之需，也因為如此，我才在最後將她扳倒。」

  南宮雪音低笑：「所以當時你總對我說，雖然出大事的時候，那些人的作用不大，但若是要他們惹麻煩，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怕他們沒大作用，就怕他們惹麻煩，所以今生讓我善待王方平那些閹人。」

  「是，太監是最貼近陛下生活的人，他們能夠在帝王身邊長期生存，是有著自己生存之道的，最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壞話在什麼時候說合適，什麼好話在什麼時候說會適得其反。」夜淳風邪笑一聲：「關於這一點，祝融卻是不以為然，她習慣於采陽補陰，對沒有那能力的太監可是十分鄙視的，所以，她對於蠱惑百姓有一手，但完全地討好陛下，還是有所欠缺，而我作為國師，身為道士卻能讓所有皇子禮賢下士，我本身便不是單純的一個令人鄙視的道士一流，我精通的東西多，她倒是跟我差不多，就是欠缺了真正順溜拍馬的藝術。」

  「可今生，她還未到那個高度。」南宮雪音疑惑道：「前世那般做法，恐怕用不到。」

  「因地制宜，她弱點依舊還在。」夜淳風輕笑一聲，「她不會獲得父皇的信任，但若是放任下去，她能獲得四哥的信任是理所當然的。」

  很顯然，夜淳風心裡是覺得四王爺是皇子中最厲害的存在，八王爺也是比不上的，若是四王爺得到祝融的扶持，最後登上大寶那是很簡單的事情，到時候，他一定會十分寵信祝融，前世的事情照樣會發生。

  「你跟幾位王爺身邊的近侍難道也有交集？」南宮雪音嘆了一口氣。

  「不多不少一點點，畢竟沒有哪位皇子會真正像我這麼和善，若是身份高貴點的，會把我當災星，避而遠之，但這些奴才背地裡可都當我是笑財神。」夜淳風輕笑：「平日裡我待他們好，偶爾施捨銀錢，卻從不去吩咐他們做什麼，現在，是時候了。」

  「那我靜候佳音。」南宮雪音明白了，這些人很聰明，有時候並不需要主動要求什麼，越是細節越是不可以忽略，夜淳風深諳此道，才會常年在自己的位置上屹立不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