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擾人清夢

  南宮雪音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但是，她完全想不通呀，不問，她心裡不舒服，問了，夜淳風一定會不厭其煩「你怎麼還這麼笨，這都不知道。」

  不過，被批評總比一直不懂裝懂蒙在鼓裡的好吧？

  南宮雪音靜下心來，又問：「能不能說具體一點，我真的是不明白呀。」

  「你呀……這一世長進了不少，但是……唉，算了，我跟你說吧。」夜淳風扶額，「四哥跟你三妹妹打成協議聯手了是吧？」

  南宮雪音點頭，「正是如此，可這跟祝融有什麼關係，四王爺是好色的，你說過，男人在歡愉的同時，也是最脆弱的時候，祝融能在一次交合中就把蠱下到八王爺身上，四王爺跟三妹妹的感情再好，他終究是好色之徒，又怎麼……」

  她還未說完，夜淳風便嗤笑地打斷：「你只知其一，四哥這個人好色，但是其他事務一點都不含糊，他是聰明人，只是喜好不被世人接受罷了，他一開始確實瞧不起女人，也對女人設防不大，可惜，他的前任王妃死了之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平日忽略的東西，若是他沒有幡然醒悟，一定會殺死你三妹妹，而不是選擇這樣心照不宣地合作下去，因為他認可你三妹妹的能力，男人一旦警惕起來，內心的那高牆是不會那麼容易被攻破的，祝融想要控制他……呵呵，恐怕沒那麼容易。」

  南宮雪音這才有些明白了，但是依舊不放心：「你怎麼能確認四王爺一定不會著了道呢，或許他會在行房的時候保持清醒，不讓女人有刺殺之機，又怎麼會讓她沒下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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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你就不知道了……」夜淳風嬉笑一聲：「其實，前幾天下早朝的時候，四哥悄悄地來找過我，其他人不知道的。」

  「什麼？」南宮雪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確實，四王爺若是悄悄找上平日裡看不對眼的夜淳風，別人也是想不到的。

  夜淳風沒理會南宮雪音的驚訝，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問的正是蠱術的事情，他算是最精乖的人了，這事情跟皇位繼承儀式沒有直接聯繫，我自然是不會藏私，告訴了他個中細節，他虛心受教了，我沒有問他問這個有什麼意義，但你想想，他為什麼要問？」

  南宮雪音美目微微眯起，「四王爺忌憚祝融，南疆女子善蠱，他想要占便宜，又怕自己得不償失，他果然比八哥清醒厲害得多。」

  「所以，評價一個人，別因為他好色，就當他沒有能力，只看到他的缺點，會蒙蔽你的眼。」夜淳風輕笑一聲：「好了，這些事情，可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今天的帳冊也看完了，早點歇息。」

  南宮雪音點點頭，兩個人攜手歇息了。

  第二日。

  夜淳風和南宮雪音容易被周圍的動靜驚醒，所以外頭向來不會著人伺候的，可這一日一大清早的，天還沒亮，外頭就有一些響動。

  夜淳風被吵醒的時候脾氣十分差勁，他猛然起身，朝著外頭怒喝：「是誰在外邊磨磨唧唧，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碧羅嚇得趕緊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站在屏風前頭恭敬道：「王爺，王妃，三王爺過來了。」

  這話說的，連南宮雪音都皺起了眉頭坐起身來。

  只聽碧羅又道：「三王爺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王爺詳談，不便找其他時間，奴才們勸說了很久，一直沒個結果，只得進來稟報主子。」

  南宮雪音起身，望著夜淳風皺起的眉頭，她從旁邊取下袍子自己穿上，又拿起夜淳風的衣物伺候他穿上，然後拿起一旁的水壺倒了一杯水讓夜淳風漱口。

  夜淳風把那水接到手中，壓抑著怒氣問：「他有什麼事？」

  這事情碧羅當然不知道了，這個時候弘毅忽然出聲：「王爺，據探子來報，昨夜八王的祝側妃悄悄把三王爺周圍的人迷暈了，綁了三王爺到野外……那個……」

  這說話的功夫，夜淳風和南宮雪音都梳洗完畢了。

  南宮雪音伺候夜淳風穿戴好，又招呼碧羅進來伺候自己穿衣梳頭。

  夜淳風走出屏風，面色不佳，弘毅趕緊給他遞了茶，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您瞧，這事兒，見還是不見？」

  夜淳風心不在焉地握著茶杯，好似完全沒有睡醒，一臉不耐：「那個白痴，出了事才來找我救火，有用嗎？」

  夜淳風跟自家兄弟沒有一個感情特別好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尤其是十三王府上下都很清楚，夜淳風最是孤僻，不喜歡跟人交往，而且被吵醒的時候脾氣極度惡劣，這三王爺太不識趣了。

  弘毅小心翼翼道：「王爺，不僅僅是三王爺來了，鄭慧妃也到了呢，據奴才所知，鄭慧妃今兒是急著去皇上那邊求了旨意，說要過來找您商量事情的，這事兒皇上應允了，還沒張揚呢。」

  夜淳風閉了閉眼，捏了捏睛明穴，久久才吐出一口氣：「真是讓人討厭，一群群不省心的，出了事害怕人知道，弄出事情就來擾人清夢，先別管他們，本王要先用早膳。」

  夜淳風顯然不把此事放在眼裡，南宮雪音知道他心情不好，示意碧羅下去張羅早膳。

  人都出去之後，南宮雪音低聲勸道：「夫君，三王爺的面子，你以前不給也就算了，但鄭慧妃畢竟是長輩，這……」

  「一個小妾罷了，不過是尊貴一點的小妾，她對我這個嫡子來說，她還是個奴才。」夜淳風冷笑，明顯是沒把鄭慧妃放在眼裡。

  鄭慧妃和三王爺被安頓在十三王府正廳旁邊的小花廳裡頭，夜淳風用完早膳，才攜著南宮雪音去見這兩個人，他們都已經急得冒火了。

  南宮雪音跟著夜淳風進到小花廳的時候，鄭慧妃跟三王爺正在說話，鄭慧妃一身素色錦袍，頭頸後仰，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顯然是高貴慣了，而三王爺神情憔悴，衣衫有些破碎看起來很是狼狽，想來昨夜發生事情之後就沒有回府，直接進宮找了鄭慧妃。

  他們見到夜淳風進來，三王爺立刻起身上前一步，「十三弟，你一定要幫幫我……」

  他連本王的自稱都已經丟棄了，想來已經六神無主了。

  夜淳風睨了他一眼，拉著南宮雪音走到主位，兩人坐下，由始至終都沒有應聲。

  鄭慧妃眯起眼睛，看著夜淳風，見他連自己面子都不給，心中不由鬱悶。

  鄭慧妃以長輩自居，從未覺得自己是小妾，平日裡除了皇貴妃和皇上，誰敢給她沒臉？她尊貴慣了，哪裡承受得住小輩的無禮。

  一時之間，鄭慧妃原本端莊柔和的氣息立即被慢慢的敵意所替代，她張口便到：「三王，回來，你現在想什麼樣子？」

  三王爺聽到母妃如此說，這才發現自己失態，頓時微微諾諾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鄭慧妃皮笑肉不笑：「十三，你可真是神氣，都不把長輩放在眼裡了，這麼一大早的就給人下馬威……」

  她還沒說完，夜淳風啪的一聲就把手邊的茶杯扔到地上，他惡狠狠地望著鄭慧妃：「鄭慧妃，這些年來姑息你們，你們就自我感覺良好想要騎到本王頭上了？一大早就給人下馬威？那也是你們自找的，也不想想這麼一大早擾人清夢是一種大罪嗎？」

  鄭慧妃哪裡知道夜淳風劈頭蓋臉的就給她沒臉兒，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話來。

  「別以為你們鄭家能給咱們朝廷什麼好處，你們後宅婦人也別以為讀過幾本歷史書就能翻了天了，朝堂上下，人盡其才，但是如果起了什麼歪心思隨時都可以被換走，下頭還有很多人等著上位呢，不差你們鄭家。」夜淳風心情十分差勁，完全沒有打算給鄭慧妃臉面，反正這王朝的體系早被他改過了，宮妃跟以前再也不一樣，跟任何利益都掛不上鉤，不過就是皇帝的小妾，生兒育女的工具，完全沒有別的存在意義了，可這些宮妃似乎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一點，還以為個歷朝歷代的那些女人一樣呢？

  鄭慧妃和三王爺聽了他的話都是面色一白。

  夜淳風根本就沒打算消停，他今兒被擾了清夢，不說不快，反正他百無禁忌：「再說了，什麼長輩？就算父皇在這裡，也不會認為本王這麼對你有什麼問題，你是父皇的小妾，就算你是個宮妃也不能改變做妾的事實，你對著我死去的母后還得行妾禮，說到底，你對於本王和眾兄弟都是個奴才，連三哥都是你的主子，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咱們平日裡敬你，那是尊重你，別給臉不要臉。」

  三王爺的手顫了顫，見鄭慧妃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氣氛尷尬無比，而且看夜淳風的樣子，真的是氣急，以往下早朝，就算四王爺對他惡語相向，都很少見他如此疾言厲色，三王爺自知今兒這麼一大清早，真是觸怒了夜淳風，只得小心翼翼的賠罪道：「十三，對不起呀，一大清早地擾人清夢，是哥哥不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