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有因有果

  皇帝冷冷地看了皇貴妃一眼：「你宮裡的人竟然出了背主之人，想來，奴婢們也該換一批伶俐的了。」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的，在旁的宮人全都是一陣惶恐。

  皇貴妃咬牙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彩鳶是那樣的人，其餘的宮人並沒有犯錯，這……」

  皇帝想了想，又說道：「既然如此，你以後要多加管束你宮裡的人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清醒一點。」

  皇貴妃沒辦法，只得用力點頭，「臣妾遵命。」

  夜淳風這時候突然開口：「父皇，雪音今天受了委屈。」

  皇帝嗔怒地看了他一眼，道：「知道你心疼，傳朕的旨意，賜十三王妃黃金一百兩。」

  這事情竟然就這麼解決了，一直在看戲的武賢妃在南宮雪音手上吃過敗仗，今兒看到平日裡低調的皇貴妃一頭撞上去，心裡可是舒爽極了。

  南宮雪音謝了恩，夜淳風便走下殿來，撿起那金鑲玉的鐲子，因為剛剛從彩鳶身上摔出來的，所以那鐲子上出現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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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淳風仔細瞧了瞧，看向一語不發的肖何氏，道：「果真是精美細緻的首飾，不過，太細緻的，這空洞就多了些，摸起來還是有些扎手呢。」

  夜淳風拿著手鐲，緩緩地走向肖何氏，然後微笑地遞了過去：「左相夫人，以後得看好自己的東西呀。」

  肖何氏面上帶著假笑，恭敬地接了過去，「多虧了皇上和貴妃娘娘做主，這鐲子要是拿去送人，妾身是拿得出手的，但要是被竊了，妾身心裡是不舒服的。」

  肖何氏只說一切事情全憑皇帝和皇貴妃做的主，南宮雪音所受的委屈跟她沒有半點關係，糊塗的冤枉了南宮雪音的，是上位的皇貴妃，南宮雪音要膈應就膈應皇貴妃去，她肖何氏也是迫不得已聽命於人的。

  夜淳風笑得和藹：「說的是，這麼貴重，以後好好生戴著。」

  但是，此時此刻，南宮雪音跟夜淳風站在一起，夫妻兩那和諧的笑容堆在一起，讓人有一種被寒風颳過的感覺，肖何氏嚇得渾身一抖。

  「好了，都回去吧。」上頭的皇帝開始趕人。

  夜淳風攜著南宮雪音的手一起對著皇帝行禮之後，便出了養心殿，也不管殿裡那群人怎麼樣，一直走到御花園的時候，夜淳風都是笑而不語。

  南宮雪音面上也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低聲說了一句不找邊際的話：「你是不是毒了點兒？」

  「她有膽子幹這種事，就別怪我狠毒。」夜淳風笑了笑，「禮尚往來，是應該的。」

  剛剛走出御花園，兩人便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夜淳風停下了腳步，南宮雪音跟他的動作出奇地相似，兩個人同時地轉向了腳步聲發出的方向。

  夜淳風笑道：「八哥，好久不見。」

  八王爺雙眼微微眯起，看著面前的弟弟和弟妹，面前這兩個人，一對年輕夫婦，卻是兩個怪胎，詭計多端狡猾如狐，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八王爺從未看透過，還好他們此刻處於中立狀態而不是敵對。

  八王爺面上帶著柔和的笑：「也才幾天不見而已。」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們都好幾日沒見了。」夜淳風懶懶道，一邊說著話，還不著痕跡地瞟了四周。

  八王爺跟隨他多年，雖然不完全了解夜淳風，但這小動作他還是了解的，「放心吧，沒人偷看，哥哥還不了解你嗎？」

  南宮雪音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唇角勾起一絲弧度，想來八王爺已經察覺到什麼，要回來求夜淳風了吧？八王爺會選擇這種時候堵截夜淳風，已經是他慌神的證明了，不過，晚了。

  被培養在溫室的花朵呀，漸漸經歷外界的殘酷，終於知道以前自己有多麼幸福了吧？

  可惜，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夜淳風微笑著，面上帶著古井無波的神情，他或許根本就沒有把八王爺放在眼裡。

  一如既往的冷淡，讓八王爺心裡極端地不好受，他瞳孔微微一縮，語氣也很陰森：「十三，你欠我一個解釋。」

  夜淳風呵呵笑：「八哥覺得弟弟最近都不去找你，所以很孤單很痛苦很想~弟弟麼？」

  他語氣極度猥瑣，與他那清風一般地微笑格格不入。

  八王爺毫無疑問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以為夜淳風會避開話題，沒想到他這麼直接，還說得這麼噁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兄弟有什麼姦情。

  八王爺心裡是嫉恨夜淳風的，夜淳風聰明、謹慎、狡猾多端，還是個陰森詭譎的軍師，絲毫不會掩飾自己，依舊能在這複雜的皇宮中活得那麼滋潤，夜淳風非常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麼，也非常明白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八王爺瞧著堵心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是大業所必須的助力，可惜，八王爺的自尊已經將這樣的奇才拒之門外。

  或許先前不過是夜淳風的一味忍讓，但夜淳風也有乏味的時候，當他不再主動，八王爺便開始發現確實很重要了。「本王只想知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夜淳風絲毫沒有愧疚的自覺，他揚眉道：「八哥，你新婚呀，弟弟我呢，也算是新婚呀，咱們各回各府，各找各妻，成家了總不能還像小孩子一樣了吧？您要是想來竄門，十三王府隨時歡迎。」

  八王爺咬牙切齒：「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八王爺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卻還是想要親耳聽說，仿佛就是這樣，他才能死心。

  夜淳風輕笑一聲：「當然，本王以前的王妃活得不長，雪音能夠在本王身邊呆這麼長時間，本王是要好好珍惜的。」

  所謂的「克妻」不過是夜淳風自己造成的，這一點別人不知道，八王爺能不知道麼？

  八王爺咬緊牙關，正要開口，只聽得夜淳風又說道：「唉，八哥總以為兄弟跟你情誼淡了，要真淡了，八哥納妾的席面，弟弟也就不去吃了，還有，那南疆聖女大老遠地跟隨八哥，想來是對八哥一往情深的，八哥該好好珍惜才是，有時間還是多陪陪美人，才不辜負她一片真心。」

  夜淳風這話明里是好言相勸，可聽在八王爺的耳里別提多刺心了。

  八王爺惱怒，原先他寫了信回來求問可否跟南疆議和，只要他娶南疆聖女，就可以兵不血刃，可發了三次信件，夜淳風都沒有明確答覆此事。

  其實夜淳風的行為已經表明了，他並不同意這個聯姻。

  但是八王爺心急呀，若是戰爭不能提早結束，他說不定就趕不上繼承儀式了，因為各種各樣的顧慮，八王爺不得不自作主張，而且，他從小就不算太聽夜淳風的話，每一次總要反抗一段時間，直到最後證明了自己的方法行不通的時候，才會按照夜淳風的方法來做。

  可現在呢，一失足成千古恨，那祝融外表如同出水白蓮一般聖潔，卻是心如蛇蠍，原本八王爺只以為祝融是個容貌姣好，出身高貴的女人，有點小任性有點張揚，需要人呵護和寵愛，不會隱忍也不會蟄伏，是一個單純天真的供人把玩的花瓶罷了，可現在呢，這個被他當成是花瓶的女人竟然對他下蠱！

  一旁的南宮雪音忽然溫婉地笑道：「八哥，側王妃容貌脫俗，又大老遠地跟隨八哥來到自己不熟悉的國度，對一個女子而言，這是做出很大犧牲了，這樣的女子，您可要好好珍惜呀。」

  見到面前這對小夫妻和起伙來給自己添堵，八王爺冷哼一聲，攥緊了手心，「十三弟，我……」

  夜淳風唇角揚起，只這一個表情，便是打斷了八王爺接下來的話。

  八王爺就是如此犯賤，得到的便棄之不用，得不到的時候卻求之若渴，這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世了，所以前世的時候，夜淳風壓根就沒有理會他，讓他慘死在肖何氏的手上，今生肖何氏進不了夜家門，夜淳風倒還是給了八王爺面子，可惜，賤人的賤格是永生永世無法改變的，除非他記得生生世世遇到的挫折和錯誤，否則他永遠都不知道珍惜為何物，哦，不，經歷了那些事情才知道珍惜的，並不愛任何人，他只是珍惜和愛護自己而已，其餘的人都是墊腳石，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你可知，四嫂在兄弟們面前說了很多你們夫妻倆的壞話，所有人都十分忌憚你們，情勢對你們可不利，若是所有兄弟聯合起來對付你們，恐怕……」八王爺字字認真。

  夜淳風沒想到，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八王爺竟然還打著這種主意，親情不管用，就來威脅了，難道人一旦遇上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都會漸漸變成下作的低等生物嗎？

  夜淳風和南宮雪音的面上同時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瞧得八王爺渾身緊繃。

  夜淳風幽幽笑道：「八哥，威脅可不是好辦法呀。」

  八王爺眉頭一挑：「本王只是在陳述事實，你若是願意與本王重修舊好，本王一定會跟他們好好說說，不會把仇恨放到你身上。」

  南宮雪音在心裡搖了搖頭，八王爺這回算盤打錯了，這種威脅只會讓人更加疏離，而且，那幾個兄弟，夜淳風還真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