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歸國，以及目標：貝多芬！

  江州，寧城國際機場。

  大約一個三四人的隊伍正站在機場出站口的位置等待。

  周叄，計夢婷，以及曲詩。

  周叄的頭髮已經徹底不見了，最近江州音樂學院的事務讓他無比的煩心，幾乎好久沒有休息。

  因此，在不知不覺中，頭髮便已經完全掉光，完全沒有任何一點殘留。

  不過還好，既然頭髮都已經掉沒了，他也就不再擔心自己掉頭髮這件事，反而喜歡上摸自己那個光頭的那種順滑感覺。

  計夢婷跟曲詩二人，則是跟之前幾年沒有多少的變化。

  只是更成熟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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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詩還好，人個子矮矮小小的，不算特別亮眼。

  但是計夢婷的變化，可就算得上比較大了。

  三人站在機場的出站口，一邊看著頭頂上的航班信息，一邊無聊地隨意聊天。

  「話說，你們那個時間真的准嗎？何深老師真的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嗎？」

  計夢婷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手機的時間，她已經幾乎站不住了。

  自從得知何深要回來這件事，她每天都在等，甚至感覺度日如年。

  如果仔細計算一下的話，他們倆幾乎快要四年沒有見面了。

  曲詩倒是無所謂，她只是趴在面前的欄杆上，眼神隨意地掃過面前出站的乘客，隨意道。

  「大概吧，不過我是沒有想到，何深居然在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就火了……」

  「現在一大堆人知道何深要回來開音樂會，然後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求票，甚至求到我這邊來了。」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鋼琴鋼琴老師啊，打足了是一個江州音樂學院的鋼琴老師！我從哪裡來那麼多票？」

  說到這個地方，曲詩用著帶有怨念的表情看了一眼正站在一邊，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正在摸著自己腦袋的周叄，吐槽道。

  「周校長，你就不能給我們多弄一點何深的門票嗎？何深不是我們自己家裡的人嗎？為什麼我們都拿不到何深的門票啊？」

  「咳咳，嗯，這個……」

  周叄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光頭，感受著自己手上無比順滑的手感，不由得多揉搓了幾下。

  他無奈地對著曲詩，還有站在一邊的計夢婷開口道。

  「這個並不是我安排的啊，如果是我安排的，我也就給你們多一點票了……」

  「但是這個實際上是通過江州音樂家協會，華國音樂家協會，華國鋼琴協會等協會共同舉辦的一場音樂會，我們學校能夠拿到那麼多票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比如說我們江州內的其他學校，什麼南東大學音樂學院之類的學校，那些學校一整個音樂系就只有兩三張票，他們音樂系裡面的老師為了這幾張票，腦花都快打出來了！」

  「然後還有其他地方的，比如說江州音樂學院，武州音樂學院，只有這些音樂學院的票可能多一點，大概每個鋼琴老師，還有鋼琴系的幾個尖子生，可以分一張票。」

  「我們江州音樂學院都已經算得上是最多了！基本上大一到大四，還有所有鋼琴系的教授，副教授，講師，助教，大概七八成的人，都可以拿一張票！」

  「你說票少，你得要看，跟誰比啊！」

  說到這個地方，計夢婷跟曲詩兩個人閉了嘴。

  周叄說的沒有錯。

  這一個音樂會的層次很高，這個並不是對外開放的音樂會。

  裡面的絕大部分的聽眾，都是華國音樂這邊的高層。

  而這一場音樂會，便相當於一個敲門磚，或者說……

  邀請函？

  何深在這一場音樂會中，需要向所有的人證明，他回來是真真正正想要搞音樂的，而並非回來圈錢的。

  他這個四年中的鋼琴水平並沒有因為時間而退化。

  他的水平在不停的提高。

  如果他的這一場音樂會被證明他的水平不行的話，那麼很簡單……

  所有的音樂類高校都會對他進行封殺。

  不會有任何一所音樂類學校為他站台。

  畢竟，大家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一個良好的古典音樂環境，沒有任何人希望會被其他莫名其妙的人給破壞。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想要多拿一點票送人，都找不到票的緣故。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後一起嘆了一口氣。

  現在可真的是，一票難求！

  就算是他們也沒有辦法搞到更多的票。

  「從柏林飛往寧城的飛機已經著陸，請所有接送旅客的人員，站在黃線外等候。」

  就在眾人沉默，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巨大的音響響起。

  眾人目光猛地一亮。

  看來何深所乘坐的飛機已經著陸。

  而何深，也即將回到國內！

  因此，他們三個人立刻將自己的精神打起，無比認真地看向正在走出來的所有人，尋找著所有一切，跟何深相似的人。

  而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只是稍微過了一會兒，何深便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替著一個簡單的旅行包，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在他的身後，同樣跟著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趙紫彤。

  因為在歐洲呆的太久，何深早就已經習慣了穿著黑色的衣服。

  在歐洲這邊，基本上一眼望過去，除了小孩子可能會穿著稍微艷麗一點，其他的所有人衣服，幾乎全部都是以黑色灰色等色調為主要顏色。

  偶爾可能會看到一點點棕色。

  然而，棕色都已經算得上非常稀少！

  何深在歐洲的時候，也懶得去思考那麼多的搭配，便只是買了幾套最為簡單的黑色風衣，一直換著穿。

  趙紫彤一開始可能還想著買什麼流行的衣服。

  但是很快，她發現……

  歐洲這邊簡直就是流行的末日，在大街上賣的衣服，基本上全部都是那種黑灰色的衣服。

  再加上這邊特別容易下雨。

  因此，趙紫彤在半年的時間內，便放棄了購買衣服的念頭，轉而專心買衝鋒衣。

  畢竟，這玩意便宜好用，還耐髒！

  何深緩步走出出站口，站在客流區稍微停了一下。

  看著周圍的一切，特別是無比熟悉的母語，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下。

  四年，整整四年……

  四年自己完全沒有回國，一直在潛心學習關於音樂的一切。

  現在，自己終於回來了！

  而自己，即將向著所有人宣告，自己的歸來。

  何深將自己的視線看向周圍，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然而何深還沒有找到他們的時候，他的耳邊便出來了大聲的呼喚聲。

  「何老師！何老師！何老師我們在這裡！」

  曲詩用力揮舞著手上的名牌，對著何深大聲叫道。

  計夢婷剛剛準備喊，卻發現周圍有一些人看著她，不由得有點不好意思，就站在曲詩的後面，微微低下頭，裝作不認識。

  也正是因為她無比巨大的動靜，何深立刻注意到了他們，微微頷首，向著他們走去。

  趙紫彤緊緊地跟在何深的身後，不肯離開半步。

  眾人看著何深的身影不由得無比激動，周叄更是率先往前了幾步，用力抱了一下何深。

  過了好一會兒，周叄才將何深鬆開，看著何深比四年前更加成熟的臉，不由得嘖嘖兩聲。

  「不錯啊何深，看來你這四年沒有白費？這四年感覺如何？」

  何深聽到周叄的話，不由得點了點頭，隨口道。

  「還行，正常的進步，大概將浪漫時期的作品，全部都提到了專精級的水平。」

  「專精……級？」

  周叄愣了愣，他並沒有何深的系統，完全不知道何深在說什麼。

  不過看著何深這個表情，看來這個專精級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東西。

  因此，周叄直接用力拍了拍何深的胳膊，讚嘆道。

  「不錯！很不錯！我現在已經開始期待你之後在江州音樂廳的演奏了！」

  「到時候，無數的頂級教授還是老師都會蒞臨現場，觀摩你的演奏。」

  「真不知道你可以在這一場演奏中，詮釋出什麼樣的作品！」

  說罷，周叄再次拍了拍何深，然後讓開了位置，將位置讓給了一直站在邊上，等待著無比著急的計夢婷。

  計夢婷看到周叄讓開位置，立刻一個沖步走到何深的面前，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

  但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的臉突然變紅，然後輕輕咳嗽了一聲，稍微整理了一下自身的頭髮，不好意思道。

  「那個，何老師，你這四年……如何？我之前記得你說你去柏林藝術大學進修，結果我去柏林藝術大學那邊找你，沒有找到你，你……」

  「我並沒有留在柏林。」何深開口解釋道：「我只是進修，並沒有完全的入學！進修跟入學不同，雖然跟著學校里的學生上著一樣的課程，但是課程是可以由我自由支配的！」

  「而我在柏林藝術大學進修不到一年後，我便從柏林藝術大學離開，向著其他地方前進，去其他地方進修。」

  「比如說，誕生了三大樂派中法國樂派的巴黎音樂學院！」

  「誕生了俄羅斯樂派的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

  「以及，誕生了德奧樂派的慕尼黑音樂與戲劇學院……」

  「去了很多很多地方，並沒有一直在一個地方停留。」

  何深搖了搖頭，看著面前的計夢婷，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之前剛剛回國的時候可能還沒有什麼感覺。

  畢竟周叄的頭髮一直都是那麼少，現在突然變成光頭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曲詩依舊是那個小小的，這麼多年了，也沒有長個子，很容易就忽略掉。

  但是計夢婷，她的變化，簡直超過了何深的想像。

  原本他覺得計夢婷就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

  打足了就是那一種剛剛從家庭的呵護中出來的那種小女孩，還是需要家裡人照顧的那種。

  畢竟，大部分的學生，特別是音樂生藝術生，都是獨生子女，而他們在進入大學之前，基本上全部都被家裡人照顧的安安穩穩的，幾乎不太可能會碰到一些社會的陰暗面。

  或者說，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因此，他們會顯得傻傻的，偶爾還會犯一些高中生的錯誤。

  絕大部分剛剛進入大學的大一新生，大多如此。

  而這種情況，一般等他們進入大一下學期，發現學校里根本沒有任何人在乎他們之後，就會得到很好的緩解。

  而計夢婷在何深的印象里，卻並沒有。

  不過可能是人家家教比較好的緣故，她在學校里一直都很安靜，在自己的面前，也都比較優雅。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學校里好像蠻受歡迎來著？

  何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有點記不清了。

  之前自己在學校的時候，一直都著急於蕭邦國際鋼琴比賽。

  對於帶學生這件事情，他雖然盡心盡力，但是並不是特別的放在心上。

  就是那種，你過來找我上課，我肯定會特別認真地給你上，然後找你的問題。

  但是，我大概在備課筆記上，只是簡單的寫一下你的問題，以此來做一個基礎的概念。

  防止以後在上課的時候，將那位學生與其他學生的問題弄混。

  大概也僅限於此。

  畢竟，相比較教學生，蕭邦國際鋼琴比賽的冠軍，還是更重要一點。

  也正是因為這樣，何深看著面前的計夢婷，一時間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甚至感覺，自己的家的小女娃子長大了的感覺。

  一時間何深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只是對著眾人輕輕笑了笑，向著出口方向走去。

  眾人立刻緊緊跟隨在何深的身後，而周叄，則是站在眾人的前方，帶著眾人向著學校班車方向走去。

  何深跟著周叄的步伐，走到一半，突然對著計夢婷問道。

  「話說好久沒聽你彈琴了，你最近如何？」

  計夢婷聽到何深正在關心自己，整個人的情緒立刻激動了許多，立刻往前走了幾步，將何深與趙紫彤隔開，小聲道。

  「最近還可以，自從江州音樂學院成立後，我考入了江州音樂學院的研究生，然後跟老師你一樣，擔任助教了。」

  「一切都在向著比較好的方向發展。」

  趙紫彤原本看到計夢婷站在自己跟何深之間還略微有那麼一點點不悅。

  但是，當她聽到計夢婷還在喊何深老師的時候，她就不由得帶著笑容，樂呵呵地跟在兩人身後。

  何深並沒有注意到趙紫彤的表情，他只是微微搖頭。

  「我沒有問你現在的工作是什麼，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最近的作品是什麼？」

  「欸？」計夢婷愣了愣，隨後立刻道：「是蕭邦！」

  「蕭邦？」

  「對！蕭邦！我最近也一直在練習蕭邦，我的研究生方向，便是跟著曲詩老師的蕭邦作曲理論分析，是這個方向的。」

  「而這個方向，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華沙那邊，聽了老師你的演奏……」

  何深聽到了計夢婷的話，不由得看向前面很容易被忽視的曲詩，微微點頭。

  「曲詩她的音樂理論方向是很強，特別是鋼琴上面的和聲曲式內容，你跟著她確實不錯。」

  「可是，老師，我想……」

  計夢婷看著何深，眼神不由得閃爍，站在何深的身後，小聲道。

  結果她還沒有說完，周叄便轉過頭，看向何深，笑著打斷了計夢婷的話，開口問道。

  「何深，我還沒有問你呢，你這個回國的第一次音樂會，究竟打算怎麼辦？你的鋼琴選曲是什麼來著？」

  計夢婷看著面前的何深，還有距離自己稍遠的周叄，立刻將自己的話咽了回去，老老實實地跟在何深的身後不說話。

  何深並沒有差距到什麼異常，聽到了周叄的問題沒有多想，直接開口道。

  「音樂會的整體選曲嗎？我打算按照時間的排布，來進行整理，並且在最後的時候公布我接下來一段時間，主要攻略方向。」

  「時間排布？」周叄聽到後很明顯感興趣了不少，立刻問道:「四個時期的作品？」

  「對，四個時期的作品。」何深點頭：「巴洛克時期，古典時期，浪漫時期，現代派作品，四個時期的作品。」

  「巴洛克時期的作品，巴赫的作品，目前是打算彈哥德堡變奏曲，不過可能由於變奏太多，因此打算進行刪減。」

  「古典時期的作品，貝多芬的熱情奏鳴曲，這一首作品象徵著貝多芬奏鳴曲之大成，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出演奏者，也就是的實力。」

  「浪漫主義時期的作品，目前的想法是蕭邦的作品，不過還沒有確定，畢竟浪漫時期的作品太多了，可能會敘事曲，也可能會馬祖卡，夜曲，都有可能。」

  「而現代派作品，這個也比較難選。」

  「比如說雖然是二十世紀時期鋼琴作品，屬於現代派，但是被分為印象主義的德彪西，拉威爾。」

  「還有俄羅斯學派的拉赫馬尼諾夫，斯特里雅賓，一大堆的鋼琴家。」

  「如果讓我選擇，我可能會選擇拉赫馬尼諾夫的鋼琴作品，現在的選曲思路，大概是一套音畫練習曲吧。」

  「這樣看來，整體的時間大概在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長，雖然說可能會有點長，不過會有音樂會中場休息，對於聽眾而言，並不會特別疲憊。」

  說著說著，眾人已經來到了江州音樂學院給周叄配備的小型麵包車附近。

  司機正坐在上面打盹，看到周叄到來，立刻起身給周叄打開了邊上的門，等眾人全部坐穩後，立刻發動車子，向著學校方向走去。

  等車子完全行駛平穩後，周叄看向何深，略帶一絲好奇地問道。

  「你剛剛說，你接下來要有一個具體攻略的方向，你說的這個方向，究竟是什麼？你的蕭邦不弄了嗎？」

  「蕭邦肯定還是會繼續帶著練習，不過，蕭邦不會成為我之後主要的練習方向。」

  何深搖頭，目光看向窗外快速變化的景色，對著眾人緩緩開口道。

  「蕭邦現在已經練的差不多，我接下來的目標重心，打算放在古典時期的音樂上。」

  「目前的目標是那位，開創了一個時代的人！」

  「以一己之力，讓古典時期的音樂，逐漸走向浪漫主義時期。」

  「讓音樂之中的和聲變得更為豐富，讓色彩變得艷麗。」

  「被譽為樂聖的人！」

  「路德維希·凡·貝多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