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嗯？我彈，你聽？

  男女主角之間的表演，天衣無縫。

  特別是徐鈺綺，她的表演，真的非常非常棒！

  何深真的很難相信，一個看上去傻傻愣愣的女生，居然能表演出這麼棒的表演。

  或許……

  是因為她演的那個小女孩，特別貼近她本身？

  據說表演上面，有角色契合演員這一說……

  何深對於表演上面，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他只是認認真真地看著面前的徐鈺綺他們，看著他們的表演。

  可能，這個就是華國內四大花旦的含金量？

  何深不由得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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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的，何深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居然有人可以表演出第二個人的感覺。

  就連那個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男主，都表現得特別強勢。

  真的很難想像，這個男生，居然之前，被自己訓的那麼慘……

  嗯……

  何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思考。

  如果這個形態，是他本來的性格的話，自己之後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教育的形式？

  畢竟對於這種特別嚴肅的人，教授他們的方法應該需要改變……

  不然的話，就這麼教他們，他們怕不是直接要當場反抗了？

  運氣不好，碰到那種特別硬的學生，他們還會直接暴起砸老師手來著？

  何深就這麼想著，一邊看著這兩個演員的表演，就這麼認認真真地看著，一言不發。

  畢竟，這一切都需要好好記憶。

  他之後，還需要作為替身，來幫忙詮釋這些東西。

  很快，這一幕的動作，都已經表演的差不多了，導演喊了三次咔，讓演員就幾個小細節地方重新調整一下後，便立刻從導演座位上起身，走到何深的身邊，笑眯眯地問道。

  「何老師，您看他們剛剛的表演，特別是技術上的部分，怎麼樣？」

  「……」

  何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無比認真地看著面前的一切，稍微思考一下後，緩緩點頭。

  「基本沒有太多的錯漏，大部分地方，我全都可以補救！」

  「真的嗎？那太好了！就麻煩何深何老師了！」

  說罷，導演對著何深微微鞠躬，回到了導演的位置。

  現在，整個劇組裡面，最不能得罪的，除了導演攝影師之外，便是何深。

  如果何深直接不幹了，放棄了。

  那麼他們之前的宣傳資金，直接攔腰斬，瞬間消失一大堆。

  前面的東西，全部打水漂。

  雖然說，所有人都知道何深不會半途而廢，走到其他的地方去工作，不管他們這些人。

  但是……

  不管怎麼說，能對何深恭敬一點，就恭敬一點。

  畢竟何深又不是他們的父母，沒必要什麼都慣著他們。

  如果真的氣跑了何深，那麼他們該怎麼辦了？

  恭敬一點沒有什麼壞事，又不是讓你掉一塊肉什麼的。

  再加上何深的演奏水平很高，整個人又特別的勤奮，雖然為人很冷淡，但是不會惡語相向。

  因此，整個劇組，不管誰，都對何深十分的恭敬。

  導演快速回到了導演的位置上，副導演立刻從一邊走了出來，將一份徐鈺綺之前穿的衣服遞給何深，給何深套上。

  就是那個無比寬鬆的大襯衫。

  等何深穿好後，讓燈光師，對燈光進行調整一下，透過燈光，讓何深的手看上去更修長。

  等一切都準備好，副導演立刻對著何深開口道。

  「何老師，等一下男主角會同樣過來找你，跟剛剛一樣，他會一直站在一邊，一直等你演奏結束後，他才開始跟你對話。」

  「他跟你說話不用管，等他表演結束後，聽到導演喊咔，你再站起來，可以嗎？」

  「可以！」

  何深點了點頭，看著身上的衣服，伸手搓了一下，發現布料有點垃圾後，不由得對著副導演開口道。

  「對了，這件衣服……是否有更好的材料的？」

  「抱歉，何老師，我們這邊都是這樣，劇組資金有限，很抱歉。」

  副導演一時間有點無奈，可是這些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何深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無奈地將手放在鋼琴之上，對著站在一邊的副導演點了點頭，開口道。

  「既然這樣，那就直接開始吧。」

  「好的！」

  副導演快速走到導演那邊，跟導演相互商量了一下後，緩緩點頭。

  「各部門就位！」

  導演起身，對著所有人開口。

  負責打板的場記，立刻走到了門外，對著門外的男主角點頭示意，然後將手中的打板器拿起，對著鏡頭開口道。

  「第一百三十場，第四次！」

  說罷，打板聲咔的一聲響起。

  在場的所有人，立刻進入了狀態。

  何深也同樣如此。

  他根本沒有在乎正站在門外的男主角，他只是將自己的手抬起，按照之前對於徐鈺綺的記憶，緩緩將自己的手，按下。

  嗡……

  一個極為詭異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很怪……

  並沒有像正常的貝多芬悲愴那般，一開始便給予了一個如同墓碑一般的沉重。

  何深在這個地方的詮釋，則是……

  帶著一絲好奇的沉重。

  似乎如同稚童一般，看著周圍穿著黑色衣服的大人，不清楚為什麼他們所有人都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

  更不明白，他們這些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悲傷。

  這種感覺，讓男主角愣住了……

  他不由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想起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快步向著音樂廳裡面走去。

  副導演看著男主角這樣，不由得皺了皺眉，小聲地對著導演道。

  「導演，這……」

  「噓……」

  導演堵住了副導演的嘴，嘴角露出笑容，目光中露出一絲精光。

  「你，難道不覺得，這個才是正常人應該有得表情嘛」

  「之前的表情，似乎太過於做作，表情給的太多了……」

  「我現在覺得，這個才是正常人，聽到這個音樂，應該有的表情！」

  「聽著離經叛道，很奇怪，但是很棒的詮釋！」

  「這種感覺，可是非常，非常棒的！」

  導演發言，副導演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他只是老老實實地看著場面上的一切，看著導演，何深，男主角，不敢說話。

  其他人原本也感覺出了點狀況，可是看導演都沒有說什麼，他們自然而然地，也不好說什麼。

  因此，整個音樂廳內，顯得無比的沉默。

  只有眾人的呼吸聲，何深的演奏聲，以及男主角的腳步聲。

  男主角小心翼翼地走到音樂廳的邊緣，不忍讓這個音樂中斷，他只是看著舞台上的何深，一言不發。

  他很想像之前那般，露出如同數據分析扇狀圖一般的表情。

  三分冷漠，三分譏諷，四分漫不經心。

  可是……

  他現在的大腦，裡面已經根本沒有辦法容納的下其他更多的東西，他此時此刻，腦袋裡就只有那麼一件事情。

  就是聽……

  聽何深的演奏，聽聽看，他究竟是怎麼詮釋這首作品的！

  為什麼，這個作品的感覺，跟他之前的詮釋，差距那麼大？大到有一點點奇怪。

  明明這麼奇怪的作品，卻顯得那麼的迷人！

  明明這一首作品，不應該這麼演奏！

  為什麼……會這樣？

  男主角不知道為什麼，他就那麼站在一邊，看著何深的演奏。

  攝影機在緩緩運作，所有的一切都在眾人的面前顯現。

  何深的手，在鍵盤上快速的跑動，每一顆音，每一個和弦，每一個句子，全部都展現的，極為的特別！

  並且，他的手，很明顯……

  是按照之前徐鈺綺演奏時，同樣的詮釋。

  手的運動，一模一樣！

  聲音，千差萬別……

  這種感覺，簡直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最終，何深將最好的和弦給砸出。

  梆……

  梆……

  梆……

  纏連著的音，從鋼琴上緩緩流淌而出，流入所有人的心中。

  何深的手，從鋼琴上抬起，看向邊上的男主角。

  男主角看著何深，不由得愣住，咽了一口口水，小聲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彈琴？」

  「咔！」

  導演的聲音，瞬間響起，他皺著眉頭看向男主角，什麼話都沒有說。

  男主角在看到導演喊咔的時候，瞬間明白了自己剛剛做錯了什麼，冷汗瞬間流淌而出。

  他立刻對著導演大力躬身，道歉道。

  「抱歉抱歉！導演，我錯了！我的台詞情緒出現問題了！」

  「你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問題……」

  導演冷聲道，他看向男主角，眉毛緊皺。

  「為什麼，你會在最後的關頭，出現這樣的問題？嗯？」

  「因，因為……」

  男主角看了一眼何深，往邊上退了一下步，小聲道。

  「何，何深老師給我的壓力太大了，並且何老師，他演奏的東西太過於奇怪，就連我這個，對音樂一知半解的人，都感覺到奇怪……」

  「所以，我覺得如果是正常人，不應該會很嚴肅地問何老師，為什麼要這麼演奏……」

  「可是！你是正常人嗎？你是男主角！男主角本人的特點你忘了？你把你自己帶入其中了？」導演厲聲道，目光死死地盯著男主角。

  男主角自知理虧，低著頭，不敢說話。

  導演看向一邊的攝影師，淡淡開口道。

  「攝影，他最後的話，可以不可以剪？」

  「可以，不過整體連貫性，可能要稍微差一點，如果追求完美，那麼就再來拍攝一次！」

  「行，那麼就再來拍攝一次，何老師，可以嗎？」

  導演無比嚴肅地開口道，隨後看向何深，語氣立刻變得舒緩，輕聲問道。

  「如果何老師可以的話，稍微收攏一下你的氣勢，你的氣勢太強了，讓我們的男主角，太過於緊張了……」

  說道這個地方，導演又惡狠狠地盯了一眼男主角。

  男主角自知理虧，往後面退了兩步，一句話不敢說。

  何深看了一眼男主角，輕輕點了一下頭，淡淡道。

  「行。」

  說罷，男主角如同解放了一般，向著音樂廳外面跑去。

  劇組的其他人員，也同樣地回到了一開始的位置，重新開始準備。

  在導演喊了一聲開始後，場記又一次跑到了音樂廳外面，對著外面的鏡頭，拍下手中的場記板。

  「第一百三十場，第五次！」

  咔！

  一聲脆響。

  何深的手，再次按下。

  又是那一股極為奇妙的聲音。

  男主角聽著何深的演奏，目光逐漸變得無比的堅定。

  他在讓自己，從音樂之中，脫離出來。

  結果還沒有邁步，便再次被喊咔。

  「咔！男主角，你眼神什麼毛病，你是過去跟女主角決鬥嗎？你是被音樂聲吸引的！你那個堅定的眼神，什麼意思？啊？」

  場記手中的對講機，瞬間出現了導演的聲音，對著男主角劈頭蓋臉一頓罵。

  聽著導演的話，男主角敢怒不敢言。

  何深的音樂簡直太有吸引力了，如果意志不夠堅定，絕對會被直接給帶偏。

  沒有其他任何一絲絲意外。

  可是，就這種音樂，你還要求我，堅定本心？

  你就說你自己在女兒國，能不能像唐僧一樣，守住凡心吧。

  反正男主自認為，他守不住。

  不過……就算守不住，他也要守！

  因為，如果守不住，他怕不是要被罵到死！

  男主角立刻對著對講機道歉。

  「抱歉抱歉，導演，我能不能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給我認真一點，拿出你作為演員的職業性！」

  「好的好的！」

  男主角連聲道歉，不敢有一絲絲的怨言。

  徐鈺綺站在遠處，聽著對講機裡面的聲音，不由得露出一絲絲慶幸的神色。

  「呼，還好還好，不是我跟何老師對戲，我感覺如果我跟何老師對戲，我怕不是也被他嚇死！然後跟男主一樣，被導演罵的半死。」

  「這有什麼的。」

  李姐站在一邊翻看著劇本，隨口道。

  「你本來演的就是那種兒童心性的小女孩，你就算跟那個男主對戲，你也要被訓斥處那種害怕的感覺出來……」

  「欸？這麼說好像沒錯欸，我好像真的應該演出那種感覺？多謝李姐~」

  「嗯……你過來看一下劇本，這個地方好像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問題，你來看一眼。」

  「嗯嗯，好的！」

  李姐看都沒有看徐鈺綺一眼，等徐鈺綺後，拿起手中的劇本，對著她指著某個地方，講解這個地方需要注意什麼。

  畢竟她現在是徐鈺綺的經紀人，作為一名經紀人，要時刻做好準備，防止她帶的藝人，在演藝生涯上，出現什麼問題。

  倆人在演員後台就這麼隨便的說話，討論著關於後面的表演。

  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前面表演的男主角，已經絕望道想要放棄表演了。

  「第一百三十場，第十五次！」

  一聲打板聲，男主角顫顫巍巍地從音樂廳外面，向著音樂廳裡面走去，看著何深，嘴角尷尬地抽了抽。

  還沒有等導演喊咔，他便直接自己蹲了下去，整個人瞬間有點崩潰的跡象。

  他真的沒有想到，聽一名鋼琴家的現場，居然可以有這麼強的影響力！

  每次都能讓他的節奏出現錯誤，臉上的表情根本沒有辦法很好的詮釋處他的想法。

  而這種問題，直接讓他陷入了不斷錯誤的魔咒中。

  並且，一次表演比一次辣雞。

  明明他很好的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卻發現自己的表情，根本沒有辦法很好的展現出這個角色應該有的反應。

  簡單來說，就是脫離角色本身了！

  這種感覺一出來，根本不用導演喊咔，他直接整個人就崩潰了。

  「導演，我……」

  「你……」

  導演在對講機那邊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緩緩吐出，對著站在遠處的徐鈺綺開口道。

  「男主角先休息，等一下重新補錄看看，徐鈺綺，你先上，我們先拍後面的戲！」

  「嗯嗯，好的！」

  徐鈺綺立刻穿上剛剛的戲服，從後台位置走了出來，走到鋼琴邊上，看著何深，眼睛彎成月牙，笑眯眯道。

  「何老師，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合作了哦，我可是華國四花旦之一欸，可不是剛剛的那個男主，你怕不怕？」

  「……」

  何深看著徐鈺綺沒有說話，徐鈺綺看見何深這樣，不由得露出一絲絲無趣的表情。

  「何老師，你給點反應好不好，你這樣我好沒有面子的！」

  「哦……」

  「哦是什麼意思啊！你說個欸嘿都比哦好啊！」

  「……」

  何深沒有理會徐鈺綺，而是走到一邊，換上了之前男主的衣服，跟著邊上的副導演，再次看了一遍具體的台本後，默默點頭。

  雖然後面他並不需要說詞，他只需要演奏。

  可是，能稍微看一眼，就稍微看一眼。

  畢竟這玩意，總不能就直接開始彈。

  說不定徐鈺綺她需要說什麼東西呢？

  何深大致看了一眼台本後，默默點了點頭。

  裡面沒有什麼東西，基本上就還是那些東西。

  男主角對徐鈺綺說話，然後徐鈺綺唯唯諾諾，男主把徐鈺綺拉到一邊，對他說。

  「接下來……我彈，你聽？」

  何深看著這個台詞，不免有點發愣，看向副導演，指著這個台詞，問道。

  「這個台詞……」

  「啊？」

  副導演湊過來看了一眼後，立刻點頭。

  「哦哦哦，你說這個啊，這個是我們的編劇老師，不知道看什麼錄像找出來的，說錄像里的鋼琴家，在說這個台詞的時候，特別帥，所以就用上了！」

  「……」

  何深歪了歪頭，想了一下。

  難不成，除了自己，也有其他人喜歡說這句話？

  何深搖了搖頭，放棄思考，徑直走到鋼琴的邊緣，直接坐下。

  徐鈺綺立刻給一邊的工作人員一個信號，整個音樂廳內的劇組，瞬間運作了起來。

  「第一百三十場後半，補錄，第二次！」

  咔！

  打板聲響起，何深看向徐鈺綺，淡淡地開口道。

  「接下來……我彈，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