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往事隨風

  和老闆達成協議後，凌零拿著一張收據坐車回學校，他在這隻寄賣五十條的原因自然是想在第二個地方也鋪貨，牛城太大了，步行街可不止一條。

  公交車走走停停，幾個站後，上來一個高挑美女，這人正是姚書婷，姚書婷也發現了鶴立雞群的凌零，畢竟他的身高在南方人中絕對算是高個。

  「好巧啊，你這麼晚？」姚書婷微微一笑，站在凌零身邊。

  「嗯，我到步行街推銷產品。」凌零點了點頭。

  「推銷產品？兼職嗎？」

  「嗯。」

  「你真拼命。」

  「沒辦法，窮啊。」

  「沒事，古人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你現在這麼努力，將來肯定會出人頭地。」

  「謝謝，承你貴言。」

  

  「對了，昨晚的飯錢我還你。」

  「不需要，你們幫了我的大忙，請你們吃飯是應該的。」

  「但是……你賺錢不容易。」

  「呵呵，也沒你想像中那麼難。」

  「是嗎？你推銷什麼產品？」

  「青金石手串，見過嗎？」凌零從褲兜里掏出一串手串來。

  「顏色挺漂亮的，沒見過，有什麼功效嗎？」

  「可以緩解人們的壓力，改善人體疲勞與失眠，可以舒緩情緒，這是基本作用，誇張一點就是能美容養顏。」

  「這倒是真誇張了，我對玉石不了解，市面上青金石手串多嗎？」

  「不多，可以說數量稀少。」

  「那豈不是物以稀為貴？」

  「呵呵，國內來說稀少是真的，但卻不貴，青金石在玉石市場中算是中等玉石，產量還是很大的，不過在國內的知名度比較低。」

  「哦，原來這樣，那你推銷成功啦？」

  「算是成功吧。」

  「什麼意思？」

  「我成功把手串打入一家飾品店寄賣，不過暫時一分錢都沒賺到。」

  「為什麼？」姚書婷有些迷糊了。

  「因為我是先供貨後結算。」

  「哦，那你的風險不是很大？」

  「風險是有，但不至於很大，我想保本應該沒問題吧。」

  其實凌零心中也沒底，不過他推銷手串本來志不在賺錢，而是結交阿金而已，只要不虧本就好，就算虧本也沒關係，反正他虧得起。

  「你這樣做不怕人家跑了？」

  「如果真跑了算我倒霉，不過我相信人家能在步行街開店，不會那麼容易跑的。」

  「也是，步行街一鋪難求，就算做不下去也只會轉讓，你跟人家多久結一次數？」

  「半月一次。」

  「聰明。」

  「呵呵，還好。」

  「對了，你是怎麼想到做這門生意的？」

  「逛街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

  「你這眼光也太厲害了，居然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姚書婷倒沒有胡說，在她看來，一般人哪怕看到手串，最多就買下來，哪會想到用這個賺錢。不知道賣得如何，但就衝著這外表，姚書婷相信也不會太差，這個會玩魔術的男生和別人真的不一樣。

  「或許是我比一般人高一點吧。」

  「呵呵，應該是，站得高，看得遠。」

  公交車很快就到站了，兩人下車往學校走，一男一女，沿著昏暗的路燈，拖著長長的影子，漫步在春色滿園的校園裡。

  「咦，那邊好像有人在彈吉它。」

  「是，聽起來像是《往事隨風》。」

  「真的唉，我們去聽聽。」

  農業大學雖然沒有音樂系，但卻不乏文藝青年，校園裡經常碰見有學生彈吉他、吹笛子。兩人很快就找到吉它手，是一個男生，一臉青春痘，年紀比較輕，應該是大一學生。

  這人的水平不怎麼樣，彈得不連貫，好些都彈錯了，或者是大家都知道水平不高的原因，四周沒有一個聽眾。

  「你覺得怎麼樣？」凌零問道。

  「客氣一點叫一般。」

  「你會彈嗎？」

  「會一點，你呢？」

  「巧了，我也會一點。」

  「哦，要不你彈一首？」

  「好，想聽什麼歌？」換個人凌零說不定會拒絕，但姚書婷的話則不同。

  「就這首，往事隨風，最好邊彈邊唱。」

  「可以，不過唱得不好不准笑。」

  「我保證不會笑。」

  凌零等那個男生彈完，上前溝通了一下，世界就是那么小，男生叫何文杰，是凌零老家高中的學弟，今年剛上大一，何文杰認識凌零是因為凌零高中是代表學生做過演講。

  對於老鄉兼師兄的這點要求，何文杰哪有不答應，自然把吉它借給凌零，同時有些羨慕自家師兄能找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在何文杰看來一男一女大晚上在校園散步，男生要彈吉它，不就是為討女朋友歡心嗎？

  握著吉它，凌零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深呼吸一下，輕輕撥動琴弦，輕唱了起來：「你的影子無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顆塵埃……」

  凌零的聲音當然不能和原唱一樣清亮，凌零的聲音有些沙啞，幾句下來，那略帶滄桑感自帶畫面感，讓四周都安靜下來，吉它水平更是甩何文杰幾條街，彈唱結合得很好很自然，把附近幾個路過的學生都吸引過來。

  唱這首歌凌零也算真情流露，和前世的自己說再見，讓前世的一切都隨風。

  姚書婷是識貨之人，驚訝於凌零居然有如此水平，比不上專業歌手，但在業餘中絕對是頂級的存在，比學校晚會那些獲獎學生還要厲害。

  一曲唱罷，圍觀的人都紛紛鼓掌，何文杰更是對凌零崇拜得不要不要的，請求凌零有時間給他指點一二，對於老鄉兼學弟的要求，凌零哪有不答應之理。

  凌零的老家蒼州學風很差，其實不止蒼州，整個信西省的學風都不好，可以算得上全國教育水平最落後的地方之一。凌零很多同學初中畢業，甚至初中未畢業就出來打工，能上高中的同學很少，上大學的比例就更少了。

  凌零大一那會，連他在內來信東讀書的只有兩人，別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有老鄉，凌零讀了三年大學，還是第一次遇上老鄉，可想而知，大學生在蒼州的稀奇程度。

  雖然談不他鄉遇故知，但能互相扶持也是好的，換是前世的凌零可沒有這種覺悟。

  和何文杰交換電話後，凌零帶著姚書婷離開，何文杰的家境看來不錯，大一就用一部幾千元的手機，比自己強多了。

  「真沒想到，借個吉它也能碰到老鄉，有機會聽聽你的吉它。」

  「好啊，有機會我唱你聽聽。」姚書婷沒有推辭，爽快地答應了。

  「對了，你吉它學了多久？」

  「滿打滿算，應該幾個月吧。」凌零想了想，要把時間控制好，不能露餡才行。

  「嘩，那很厲害呢。」

  「還好吧，其實我熟悉的歌不多，這是其中一首。」

  「那也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