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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長亭惜別

2024-07-08 04:34:27 作者: 煢煢先生

  翌日清晨,一道人影來到房外對屋中之人開口道:「殿下,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該準備啟程了。」

  (插一句,本來以為古人遠行是有吉時這一說法的,寫到這本想加進去,查了半天,後來發現古人出門真的特隨意,完全就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真羨慕)

  聽著屋外魏忠賢的聲音,劉駿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撫摸著佳人光滑的背部,劉駿好一會才戀戀不捨的在蘇傾雨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然後又是好一番折騰之後,一行人才在午時左右緩緩走出唐王府。

  出了洛陽城,走了好一會,劉駿終於還是忍不住調轉馬頭回身看向即將離開的這座巍峨聳立的城池,心裡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見劉駿這邊遲遲沒有動靜,一行人也跟著徘徊在原地,魏忠賢則看向一旁的悠哉在馬上的范蠡道:「范大夫,要不您去看看。」

  范蠡聞言,看了一眼太陽才無奈拍馬上前問道:「殿下,何故如此啊?」

  劉駿見來人是范蠡便如是答道:「孤也不知,說起來也奇怪,孤在洛陽三年,卻偏偏是第二次看見這洛陽城牆,可如今要走了,卻總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范蠡回道:「殿下可是擔心金陵方面?」

  

  劉駿聞言調轉馬頭看向范蠡道:「三年多了,文相在朝,太后稱制,你說他們希望孤回去嗎?更何況孤還不是太后親子。」說完劉駿緊緊盯著范蠡。

  范蠡聞言一怔,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少年好像一下子突然陌生了許多,心中也不禁替好友以後的命運擔憂了起來,但還是馬上替文種答道:「文相忠君,千古無二,臣素知之,願以性命擔保。」

  劉駿聽到范蠡的答案心中大定拍馬道:「走」。

  ……

  十里亭

  車隊離得老遠就見一群人黑壓壓的等候在這裡,待到一行人近前,立即有侍從過來稟告:「故人遠行,懷王殿下特來送別,還望殿下亭中一見。」

  劉駿下馬正要上前,蘇傾雨卻突然馬車中探頭喊道:「殿下」。

  劉駿回頭解釋道:「故人相送,孤去去就來。」

  蘇傾雨目光看向前方黑壓壓的甲士擔憂道:「小心」。

  劉駿走向亭中,只見一穿著儒袍的男子正在擺弄著手中的棋子,看到劉駿走近才語氣溫和的責怪道:「怎麼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難道我姬文還能把你留下不成。」

  劉駿自顧的找個了個椅子坐下隨後打趣道:「這麼說王兄此行是來抓我回去的了。

  姬文聞言也不接話,待擺弄好手中的棋子才抬頭正色對著劉駿:「我難道就不能是來取你性命的嗎?」

  劉駿聽到此話頓時一驚,看到亭子外面緊握兵刃的甲士手裡更是不自然的冒出冷汗,但是強裝淡定的笑道:「兄長這是說的什麼話,兄長若是想要小弟的人頭,派人來知會一聲,小弟自己就割下來把腦袋給兄長送過去。」

  說完又緊接著隨口補充道:「這三年在洛陽若不是兄長屢次回護,小弟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說完還不忘從桌子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劉駿心裡則在默默不斷盤算著從這裡殺出去可能。

  坐在對面懷王姬文則依舊溫聲道:「若是你死在了洛陽,以後五國哪個還敢降周,況且本王可從沒有承諾過會放你回去。」

  「所以說嘛,兄長是個實誠君子」。

  一邊說著的同時,劉駿還不忘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大喝了幾口。

  姬文心中本就沒殺他的心思,見他這副模樣也是倍感無奈只好如實道:「我來之前手底下確實有人曾勸我此行取了你性命,不過本王這次來只是單純的想送送你。」

  劉駿聞言內心頓時大定,但嘴上還是不依不饒道:「是哪個害人的傢伙,在背後離間咱們兄弟的感情,兄長你跟我說說,看我不砍了他。」

  姬文被逼的沒有辦法只好說:「左司馬曹無傷言之,都是各為其主,還望你莫要怪他。」

  並隨即岔開話題道:「來陪我殺一盤,就權當為你餞行了。」

  看著低頭認真擺弄棋子的姬文,劉駿知道自己這關算是過了,同時心中也在暗自慶幸「還好前世自己九年義務教育學會的對付班裡老實人的辦法沒有失效」不然真不知道這關該怎麼過。

  同時也在心中暗暗譴責了自己一秒不該欺負老實人。

  隨後二人手談了幾番,才依依不捨的惜別,臨行時姬文又叫住劉駿道:「你們相交三年,我這次來是特意提醒你一句,回到金陵,一定要萬分小心,切記!切記!萬不得已,可借周國之勢。」

  看到對方真摯的眼神,想到自己這位棋友大開大合、光明正大的性子,加上大周儲位未定,劉駿不禁為對方命運擔憂起來。

  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我也有一言贈與兄長,儲位之爭,兄長當謹防小人作亂,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言盡於此,望兄珍重。」

  說完不管他聽沒聽進去。

  便轉頭離開了,同時想到,天下之爭比起那個自己都看不透的女人,和那個暴虐不堪的姬夜,還是實誠人更好打些,大不了自己學晉文公「退避三舍」就是了。

  隨後一支長長的隊伍,逶迤於洛邑與孟津之間的官道上,漸行漸遠。

  而姬文這邊,劉駿走後,一個謀士頗有不甘的對著姬文道:「殿下,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姬文則溫聲正色答道:「質子歸國,毀之不信;本王與他相交,殺他不義;君父言放,為子不從,是為不忠不孝。」

  難道你要讓本王做這「不信不義,不忠不孝」之人嗎?說著說著姬文言語間也不禁重了幾分語氣。

  那麼謀士聞言連忙跪下道:「殿下,臣不敢」。

  姬文見狀非但沒有責怪他,反而扶起他安慰道:「先生肺腑之言,本王自是省的,只是此事萬萬做不得啊!」

  看姬文如此態度,謀士也很受感動,隨後又試探的道:「殿下,那陳王身邊要不要安排一些人以防萬一。」

  姬文聞言大怒喝道:「我乃陳王血親兄長,此事休要再提。」

  隨後對左右擺手道:「回府。」

  只留下那謀士一個人在原地孤零零的嘆氣!

  憐其不幸、怒其不爭、謙謙君子、生於亂世、為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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