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怎麼又把自己弄傷了
2024-07-08 02:25:41
作者: 半盞春
落梅說著,又咳了幾聲,聲音更為嘶啞,「那人身高體貌應是男子,只不過招式過於陰險。」
江楓晚聞言,想起剛剛跟她過招的人,雖然個子有些許高,但身形還是有些纖弱,或許是女子。
她思考著,走在桌子旁為落梅斟了一盞茶,讓她潤了潤喉後,便獨自走向了只有她和落梅竹桃三人知道的地窖。
一處地窖門打開,灰塵紛飛而起。江楓晚用手揚了揚灰塵後,便朝裡面走去。
「來福,出來。」
江楓晚平淡無波地說著,而那聲音里卻好似帶了冰渣,冷得徹骨。
不多時,一個瘦弱的身影從一排柜子後走了出來。
他低著頭,不敢去看江楓晚的眼睛。
「小,小姐。」
「這到底怎麼回事?」
江楓晚也不急,坐在一旁的桌椅上淡淡地看著他說著。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下午家裡人通知我回家看妹妹,她被人強了差點投湖……
後來,後來我回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張姨娘和一個男子抱在一起,那個男的像,有點像咱們府里的人。」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因為自己也不確定而身子發抖。
「嗯,那你妹妹是怎麼回事?」
來福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就因為剛剛在後園,他因為這件事差點揍了相府嫡小姐。
「說話。」
來福聽到江楓晚的聲音,忽然回過神來。
突然尖厲著嗓子道:「是,是二小姐身邊的小廝周塘!他,他在街上置辦貨物的時候,看到我妹妹,就,就……」
來福怒吼著沒有把話說完,聲音卻愈發小了些。
「小姐,我,我對不起您……我不應該,不應該打…打您……」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公道。
這幾天你就呆在這裡吧,不要出去,三餐我都會讓人給你送的,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江楓晚說著,抖了抖身上的灰後,轉過身,給來福留下空間。
來福遲疑了一陣後,便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江楓晚撐著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便又對已經恢復清醒的竹桃說了些什麼後,便自己拿出上次噬心蠱的藥咽了下去。
……
沁杏堂。
「殿下,今夜相府出事了。」
青炙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桌案前寫寫畫畫的人,恭敬地單膝跪地,垂首匯報著。
溫言聽此,筆下的字忽然染上了墨點,與周邊清雋的字體格格不入。
「說。」
他說著,重新換了一張紙,又沾了沾墨硯後再次提筆書寫。
「傍晚時有二小姐丫鬟為大小姐端了雞湯,雖然小姐喝了但是又吐了,不過狀態不好。
再後來,小姐身邊的小廝出事了,而小姐她們也遇襲了。」
青炙正說著,而溫言筆下的紙又被點點墨汁染了,毀了一片白。
溫言煩躁地扔掉紙張,將筆重重地放回筆架上。
而眼裡卻閃過了無措。
「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原本溫潤的聲音此時十分冷沉,青炙面不改色地回道:
「大小姐傷勢有些重但已經睡下了,其他兩人一傷一昏迷也睡下了。」
「知曉了,退下吧。」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暗色,接著道:「等等,兩日後給我準備好國子監講師的衣裝。」
「是。」
他揮了揮手,走到窗前,看著被雲遮蓋的淡淡月光。
「你怎麼又把自己弄受傷了……」
聲音喃喃,散在了空中。
……
聽荷苑。
江雪卷了卷自己的一縷青絲,倦倦地看著趴在地上的人,「來福死了嗎?」
那人抖了抖身子,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沒說出完整的話。
江雪的耐心告罄,一腳踹了過去,尖細了嗓子,「快說!」
那人被踹翻在地,仔細看去,竟然是平日裡最為囂張乖僻的小廝周塘。
「我,我沒看到……但是,但是他肯定還在大小姐的住處!我去的時候沒看到他……」
江雪眼神一冷,「那就是說,你沒有將他除了?那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自己做的事,自己處理。」
正當周塘想要再解釋什麼的時候,突然又闖進來一個小廝開心地跑了進來。
由於興奮,聲音也跟著抖了起來。
「小,小姐。我,我看到來福被大小姐罰跪在院子裡,還讓人拿著鞭子抽打著他,沒多久就被打暈了過去。
然後人就被拖下去了,只剩下了這件衣服。」
他說著,就把手裡沾了血的髒衣服扔在地上,那上面隱約能見的花色正是來福身上的那件。
「你看到的那人真的是來福?」
江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後說著,手裡的手帕也被不自覺地捏緊了幾分。
「是,是的小姐。」
小廝月牙連忙跪下,不住地點頭說著。
這讓江雪也鬆了鬆手上的帕子,她用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劉海,懶懶道:
「知道了,退下吧。」
待到人走後,對一旁站著的小琴道:
「給我打些水,我沐浴。」
「是。」
江雪看著這幾天非常乖順的小琴,點了點頭,滿意地走開了。
而小琴看著江雪離開時又喚道小瑤時,皺了皺眉便退下去準備洗澡水。
……
翌日。
窗外微微的薄光照進了江楓晚的房間裡。
她睜了睜眼,起身剛坐起來,便聽到竹桃跑進來的聲音,「小姐,小姐,溫公子來了。」
江楓晚揉了揉太陽穴,昨夜喝了從鳶尾樓拿來的藥,現在身子好了許多,只不過身體還是些許軟的。
「知道了,你讓他進來吧。」
她剛剛撐起身子想要起身,門口便落了一道淡藍色衣衫影子。
「你身體還虛弱著,先在床上吧,我來看看你的病。」
溫言長腿快速邁了過來,他將身旁的小藥箱裡拿出白布開始診治。
神情認真而專注,陽光傾灑在他的發頂,落到了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上,閃著點點光。
「溫言,等會兒你再幫我看看落梅吧,她也傷著了。」
「沒事的,小姐,我已經沒事了。」
落梅端著水盆走了進來,對她笑了笑道。
江楓晚看著她的樣子,知曉她本就是將門裡出來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傷就能將她擊垮。
「那就好,你還是需要抹傷膏才可。」
江楓晚點了點頭,囑咐著,便又看向了窗外。
這時間裡,樹枝上的梅花早已掉落,只餘下了青蔥一片的枝葉,生機盎然。
忽地感覺手腕有些涼涼的癢意,她垂眸望去,便見溫言收拾好白布,指尖點了點她的手腕,眉宇微皺。
江楓晚見此,便知他這是有話要說,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你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