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收斂情緒

  顧南天回來後，顧家上上下下幾乎都對他唯命是從。

  剩下的兩天工作日，向晚過得也不怎麼舒心。

  因為，隨時都在擔心顧南天會叫他們過去談話！

  「你爺爺是真的很可怕。」

  想到這件事，向晚還忍不住和小少爺吐槽。

  「他在家裡的時候，我總覺得好像以前那種教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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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鈺深有同感：「向老師你終於也發現了，這就是我之前不想和爺爺說話的原因。」

  「爺爺他對我一直都很嚴厲的，不僅僅是現在回家，而且我總覺得他比以前還要過分，你看那天我們在書房裡和他說話，他當著我的面都那樣說我，而且還連累到你，我覺得……他可能是脾氣越來越差了……」

  說到後面小少爺的聲音越來越低。

  「但是他總歸還是我爺爺，我覺得我也沒有辦法說太多不好。」

  在家人這件事情上，小少爺還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向晚則是說：「好啦好啦，我跟你就是吐槽一下，又不是要和你一起說他的壞話，不要想那麼多。」

  向晚摸了摸小少爺的腦袋。

  如今向晚和小少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好，小少爺對她的一些習慣動作也不再避諱。

  以前向晚揉顧鈺腦袋的時候，小少爺還會躲開，現在就是一副小狗狗的模樣。

  向晚笑了：「但我覺得他們對你的評價是真的不夠完善。你在進步，可他們卻沒有。」

  「這話是什麼意思？」顧鈺被向晚這突然的像是一句哲學的表達，給搞懵了。

  向晚則解釋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明明是這麼乖的孩子，而且在慢慢進步，可是他們卻只抓住你從前的表現，說你還不夠好。」

  她的話語很是柔軟，直接進入小少爺的心底。

  顧鈺一瞬間居然覺得眼睛熱熱的：「向老師……」

  「一個人的改變總要有一個過程的，他們不能夠揠苗助長，這個道理在你身上，他們卻好像都忘記了。」

  向晚這會兒說話，其實本意也並不是為了刷小少爺這裡的好感度，而真的是有感而發。

  她覺得每個人的成長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能夠如此以偏概全。

  說完之後卻發現小少爺眼睛紅紅的盯著她。

  向晚一時間愣住：「怎麼了？你怎麼看起來一副要哭的樣子，你別哭啊，你哭了會讓我覺得我說錯話了。」

  向晚抽出一邊的紙巾，手忙腳亂的給小少爺擦眼淚，而小少爺就搖搖頭。

  「我不是覺得你說的不對，我只是有點感動。」

  向晚嘆口氣。

  後面的話就算小少爺不說，向晚也能理解的。

  無非就是在顧家這麼多年，其實很少有人會站在小少爺這邊幫他說話，可是現在卻有了一個向晚。

  小少爺坐在向晚身邊安安靜靜的抽泣了一會兒才擦乾眼淚。

  而後，顧鈺對向晚兇巴巴的說：「我今天哭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不然我和你的關係就破裂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小少爺居然還看重自己的面子呢。

  向晚笑了笑：「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顧鈺眨眨眼，小手頓時攥成拳頭像是有點緊張，「什麼？」

  「我希望以後不管他們怎麼說你，你都要堅定，你就是在進步的，你會越來越好的，這一點……不要被他們帶著走。」

  向晚說話時聲音很溫柔，而且語氣也放緩了。

  向晚的話落在小少爺耳朵里，他卻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種可能：「為什麼不是你在我旁邊為我說話呢？」

  「因為我覺得我很可能不能一直當你的家教。」

  之前的話向晚是有感而發，但現在就變成了一種委婉的試探和警告。

  從顧家老爺子回來前，其實顧洵的一些話也有表達過這個意思，那就是說小少爺不能夠一直在家裡，而向晚也不能一直守著這個崗位。

  現在那人回來後，向晚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

  因為他們顯然對於向晚作為家教的身份不能完全的肯定和認同。

  「他們希望你能夠快速進步，希望你能夠融入正常的學習生活，所以他們肯定會想辦法讓你回到學校去念書，一旦你回去了，我作為家教肯定就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向晚幾乎是抽絲剝繭的，為小少爺說著自己的想法。

  其實這種預感在一開始就已經有了，只不過最近越發明顯。

  以顧家的財力來說，他們可以隨時找到一個新的家教來替代向晚的位置。

  所以他們對向晚的任何不滿都可以成為一個導火索，而如今老爺子回來，他看似不太喜歡向晚，就是很重要的一個節點。

  向晚只是覺得，自己也要提前做好準備才是。

  「就算我以後不是你的家教了，你也要記得之前我們兩個還算是朋友吧，以後如果在路上見到我，我希望你也能跟我打招呼。」

  向晚說這話時，明顯的看到小少爺臉上滿是傷心和失望。

  顧鈺像是真的被說動了：「不會的，向老師！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我的進步都是因為你是你帶著我，我才能有這麼好的成績，你要是走了，我的成績肯定會一落千丈的！」

  「不是這樣的……」

  向晚苦笑。

  「不過你現在想站在我這邊幫我說話，我很感謝你。」

  又說了會話，向晚將這個話題轉移，沒有再繼續。

  但是她知道，自己這番話已經給小少爺心中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只要它開始緩緩生長，那麼顧家從裡面就有分崩離析的一天。

  事實上向晚對於自己的處境的確有些擔心，但並不完全只是因為顧家老爺子，還有那個趙流芳。

  確認過趙流芳父親的身份後，向晚更是覺得，這次老爺子回來，趙管家免不了要在他面前多說一些關於向晚的壞話。

  到時候，只怕他們會故意做一個局，讓向晚離開。

  向晚收起思緒，「我下周正式搬過來，但現在我還要自己過一個周末，所以這兩天……你有什麼急事再找我，好嗎？」

  和小少爺道別之後，向晚離開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