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誰的女人

  酒吧。

  還是熟悉的位置，顧洵走過去時一眼就看到了顧澤，而後是那幾個顧家的紈絝。

  看到顧洵過來，其中一個男人吹了聲口哨，「顧洵你可來了，你哥在這裡喝悶酒，我們都不知道他怎麼了。」

  顧洵微微皺眉，邁著長腿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坐在顧澤身邊，「怎麼了？」

  他是半個小時前忽然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說是顧澤今天來了酒吧就不停喝酒，看樣子是有什麼煩心事。

  誰說都不好使，只能請顧洵過來。

  畢竟他們才是親兄弟。

  看到顧澤的樣子，顧洵眼前驀然浮現出的場景，是今天他去書房找向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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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澤當時就坐在書桌後，看見顧洵進來反倒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目光還落在向晚身上。

  那明顯不同於他上次看林青青的眼神，也不同於看趙管家。

  更是區別於隨便一個美女。

  顧洵垂眸，自顧自拿過一個酒杯，同顧澤微微碰杯才說：「想起你的白月光了？」

  平心而論，向晚的確長得很像是那位。

  在顧澤生命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而後就直接消失不見。

  不知道顧澤為這件事難過了多久。

  但這件事幾乎是顧家所有人的秘密，就連小少爺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曾經還有這樣感性的一面。

  更不會知道，自己的母親其實就是向晚這個類型的女人。

  顧澤喝了口酒，看著自己的杯子被另一個人的杯子觸碰，而後揮揮手。

  看著他的動作，周圍的人都明白，意思是叫他們先走。

  這是避嫌呢。

  不知道接下來準備說的是什麼話，雖然幾人都好奇，但還是很快走了，說是去跳舞，或是去搭訕。

  這裡只剩下了顧洵和顧澤。

  「被我說中了？」

  顧洵輕輕嘆氣，「這要是我一開始不同意讓向晚做顧鈺家庭教師的原因。」

  「顧鈺知道嗎？」顧澤問，「他沒看過他母親的照片。」

  顧洵搖搖頭：「當然沒有。那個房間早就鎖上了，一直沒人敢去。而且顧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自己明明在意卻會裝作不在意，所以只要顧家的人不跟他說，他永遠不會主動去問關於自己父母的話題。

  這是小孩子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十分幼稚但有效的。

  顧澤舉起酒杯，看著酒吧璀璨的燈光下，酒杯中的液體也隨之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光芒，而他的視線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顧洵你說，當初難道真的是我的錯嗎？是不是我不該那樣做，如果我挽留她的話，如今我們是個很幸福的家庭？」

  對於過去，顧澤似乎總是有許多的遺憾。

  可是這些從來都沒有對外人說過，畢竟這些事連在顧家裡都不是每個人都清楚的，對此也有諸多揣測，更別提外人。

  「可是我一直覺得那已經是我們感情的陌路，我不能再做什麼，他也一樣生下這個孩子已經是我們做的最後的努力。」

  顧洵沉默。

  對於情愛，他向來並不在意，也並不覺得自己的人生會被這種東西牽絆。

  可是看過了家人的這些事情之後，他還是會覺得迷茫。

  大多數人一生在追尋的到底是什麼？

  腦海中驀然浮現出向晚的身影，顧洵想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那天，那樣的荒唐和狗血。

  然後向晚甚至進了顧家，成為了小少爺的家庭教師，這一切似乎都是在他的默許之下進行的。

  顧澤又說：「算了，過去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去想那麼多，我只知道我和這個孩子並不親，也並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改變。」

  「你能這麼想當然是好事，外面對你和他分開的原因傳的那麼多，而且顧鈺自己也能聽到的。」

  與其讓這個孩子沉溺在父母之間的遺憾中度過餘生，倒不如讓他以為，母親是一個心狠手辣丟下他就走的冷漠的女人。

  這樣對於他的成長，或許還有些幫助，讓他知道一些事是不能靠父母的，只有靠著自己。

  顧澤苦笑：「我想或許就是因為這件事讓我已經失去了對感情的嚮往，直到今日我早就已經不期待會有什麼愛情了。」

  「這就是你對著向晚說出那番話試探的原因嗎？」

  聽到顧洵的質問，顧澤突然放下酒杯轉過來一臉高深莫測的笑：「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為了向晚打抱不平嗎？」

  顧洵搖頭：「我沒有。」

  「可是我覺得很像。畢竟你還是第一次為一個女人這麼質問我吧，之前我對趙管家怎樣的態度你也知道，但你好像從來沒有流露過這樣的情緒。」

  顧澤看樣子是紳士的溫暖的，對待任何人其實都不會過分的去拒絕，只會用一種順著對方心意的試探。

  今天在對向晚說那話的時候，他的心裡其實是沒有什麼觸動的。

  向晚的反應反而是讓他意外。

  「不過向晚在我這也算是考核合格了，她對我們似乎沒有別的企圖，就讓他繼續當家庭教師吧。」

  起碼向晚並沒有想踩著小少爺往上爬的意思，這已經比起很多人都要厲害了。

  顧澤眼前又浮現出今天看到的場景，是向晚和顧鈺相處的模樣。

  看上去小少爺的確很喜歡她，也滿心都是依賴。

  顧洵則說：「那只是你的判斷，在我看來向晚這個人絕對不簡單，所以我並不會盲目的讓她留下來。」

  「她有什麼不簡單的，她的履歷背景你不是都調查過了？」

  顧澤笑，「作為一個家教，做到這種地步就已經足夠了，如果要成為我們家誰的女人，那時候再調查其他的也不遲。」

  顧澤說的話，雖然沒錯，可是落在顧洵耳里，卻是一陣驚濤駭浪。

  誰的女人？

  如果向晚不會成為他的女人，那他們之前的這些糾纏又算什麼？

  一時間，顧洵居然為自己心底的情緒而心煩意亂。

  顧澤並沒有察覺自家兄弟的心思，只是又喝了幾杯酒，然後拍了拍顧洵的肩膀，「我還有事去一趟公司，你和他們解釋一下吧。」

  顧洵點點頭，「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