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釋放憤怒

  因為袁罪的關係，這次河海市行動的調查報告到目前為止，李星燁還沒有正式向王毅遞交。

  而在這次行動的過程當中，負責行動的第一小組組長李錚的許多行為都是極有爭議的。

  既然眼下，李星燁將事情給挑破了，那雙方之間的那層窗戶紙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王毅倒也很好奇李錚和李星燁兩人在這次的河海市的行動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星燁和李錚兩人都是剛剛調任華安局不久，照理來說雙方之間遠不該如此針鋒相對。

  「都坐下好好說，在這個辦公室，不是比誰嗓門大就有理的。」

  做了這麼多年的一把手，王毅很清楚這背後的事情不簡單。

  

  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耐下性子，抽絲剝繭，把事情搞清楚。

  李星燁看向李錚：「要不你先說？別一會兒說我沒給你解釋的機會？」

  李錚神情冷俊地說道：「我是一個軍人，軍人以服務命令為天職。」

  聽到這話，王毅笑了。

  然而他的笑容卻沒有丁點的溫度：「那李組長能不能說說你服從的是誰的命令？」

  李錚是隱秘戰線的人，這件事其實王毅早就已經知曉。

  他畢竟是華安局的局長，對華安的掌控程度也遠非外人可以想像。

  王毅可以容忍有這麼一枚暗棋的存在，但並不意味著他能夠允許對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此前因為異化事件的緣故，對此毫無經驗的華安局只能選擇與隱秘戰線組織展開深入合作。

  而且還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王毅不得不妥協，默許一些事情的發生。

  見李錚低頭不語，王毅又看向李星燁說道：「星燁，還是你來講吧。」

  「局長，具體的情況我會在行動報告裡面向你完整詳述，我主要提幾點我個人的疑慮！」

  「第一，華安局行動小組是否有權限特許，可以繞過當地的執法機關直接展開執法！」

  「第二，華安局的行動是否允許以平民為誘餌，甚至是以傷害犧牲平民的生命財產安全為代價去完成任務！」

  「第三，在這次行動中，李錚不止有過一次試圖殺死袁罪的行為，我想知道，這是您或是華安局的授意，還是出於其它別的原因！」

  等了一會兒，見李星燁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王毅這才緩緩開口。

  「你的第一個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們華安局確實有這個特權，我們的行動可以繞過任何級別的執法機關，這是我們這個部門的特殊性決定的！不過……」

  說到這兒，王毅意味深長地看了李錚一眼：「星燁，你說我們以犧牲普通民眾的生命財產來完成任務？你覺得我們華夏安全局很像是恐怖組織嗎？」

  話是對著李星燁說的，問題卻是拋給的李錚。

  沉默許久的李錚，此時開口說道：「局長，我認為特殊事件應該特殊對待，我們都親身經歷過異化事件，您也應該很清楚他們的危險程度……」

  「為了保護平民而傷害平民？這個邏輯在華夏這片土地是行不通的。」

  王毅打斷了李錚的解釋：「我看不如這樣吧，這個事件由我來調查，在這期間你先停職一段時間。」

  李錚一雙劍眉緊緊皺起，毫無疑問，此時王毅的立場是站在李星燁那一邊的。

  「局長的命令，我必然是會遵守的。可我還是要說，異化危機關係到華夏國，乃至是整個世界的存亡，作為一個軍人，我不認為未雨綢繆有任何的問題！」

  李星燁語氣中略帶慍怒地說道：「到現在你還說這樣的話！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解決的很可能不是真正的問題，而是原本可以解決問題的人！」

  李錚態度同樣堅定：「去除不穩定因素本身也是維護穩定的手段，李首席，你覺得袁罪穩定嗎？」

  就在兩人爭辯之時，一位身穿白袍的研究員已經敲響了王毅辦公室的大門。

  「局長，結果出來了。」

  一時間，所有的爭吵到此結束。

  王毅，李錚，李星燁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研究員手裡的報告書上。

  「說吧。」王毅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

  研究員翻開手裡的報告，非常嚴謹地又掃了一遍數據後說道：「根據我們對目標人物朱歡的全面檢查，他的一切生理指標都在正常區間內。」

  「換句話來說，他就是一個健康的普通人。」

  「這不可能！」李錚脫口而出：「我們都眼睜睜地看著他變成了一個渾身長滿尖刺的怪物，他怎麼可能還會是個正常人！」

  研究員將手裡的報告遞了上去：「數據是不會騙人的，他的生物樣本我們分多次採集，並在不同的實驗室用不同的化驗方式進行了系統性的雙盲對照，所有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李星燁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意味著一件事！

  袁罪真的掌握著可以讓普通人異化後恢復的能力！

  「局長，我要求立刻解除對袁罪的所有限制，立刻，馬上！」李星燁激動地說道。

  而這一次，就連李錚也是陷入了沉默，沒有再阻止李星燁。

  王毅想了想點頭道：「走吧，換個地方和這位袁先生再聊聊。」

  十五分鐘後，華安局內的一間用來休息的靜室里，被解除了所有限制的袁罪津津有味地吃著一桶大白象方便麵。

  隨著房門被推開，王毅和李星燁兩人進到了屋裡。

  袁罪卻是連頭都沒抬，撩起一大叉子面吹了吹上面的熱氣後，就送進了嘴裡。

  從他被送到華安局到現在過去了那麼長時間，他還沒有吃過東西。

  王毅與李星燁相視一眼後，在袁罪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等待著袁罪把眼前的泡麵吃完。

  當袁罪捧著泡麵桶把裡面最後一口湯喝盡，李星燁才開口道：「需要讓人再幫你泡一桶嗎？」

  袁罪打了一個滿是麵湯味兒的飽嗝說道：「怎麼著，你們華安局的經費這麼緊張的嗎？除了泡麵沒點別的？」

  李星燁說道：「當然是有的，你想吃什麼都行，一會兒我來給你安排，不過在此之前，你得跟我們說清楚，朱歡到底是怎麼回事。」

  袁罪歪了歪腦袋問道：「你們不都親眼瞧見了嗎？異化啊，這還需要問我嗎？」

  王毅將先前研究員給出的報告放到了桌子上：「你是怎麼做到的？」

  袁罪當然知道王毅指的是什麼：「我還是先前的那個問題，你們覺得異化是什麼？」

  這個問題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袁罪就已經分別問過李星燁和王毅。

  李星燁對此也已經思索了很久：「就目前的表象來看，變異更像是一種生物層面的突變。通過變異，一些人獲得了匪夷所思的力量，甚至是那種變化莫測的異能！」

  袁罪點了點頭，又看向了王毅：「王毅局長，你覺得呢？」

  王毅眉頭此刻已經快要擰到一起了：「從我的角度來看，異化是失控，是對原有秩序的破壞！至於星燁所說的力量，也並非普通人所能夠掌控的。」

  袁罪並沒有否認兩人的說法：「李首席覺得異化是能力的獲取，而王局長認為變異是秩序的失控，你們說的都沒有錯，只不過我理解的異化是釋放！一種對憤怒情緒的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