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披荊斬棘

  大清早還未天亮，孫秦便起床了。

  他覺得雙腿微微有點發軟，不過，精神還是無比充沛。

  他給自己烤了兩片吐司麵包，又快速煎了一個雞蛋，洗了幾片生菜，拆開兩片火腿，用吐司麵包將煎蛋和生菜一夾，就塞進嘴裡。

  一邊嚼著，一邊熟練地煮上咖啡。

  一般在比較趕時間的時候，他會採用這種比較西式的早餐方式。

  既有營養，也基本頂飽。

  出門前，他把給羅園園和孫喬同步煮好的兩個雞蛋從煮鍋里拿出來，輕輕地放在餐桌上。

  兩人還在熟睡著。

  儘管還只是11月初，上海的清晨已經讓他感到一絲寒冷。

  孫秦抖了抖身子，迅速鑽進地鐵站。

  

  此後的行程便是地鐵轉高鐵，直到高鐵出站前，他都暫時不需要考慮戶外的溫度問題。

  而李琦玉早在白鶴機場附近租了個房子，還把自己的車開了過去，周末才回上海。

  他將在高鐵站接上孫秦，一起去白鶴機場。

  當孫秦坐上李琦玉那輛有些年份的轎車副駕時，忍不住吐槽：「你這車多久沒洗了？我覺得車裡這灰都還是去年的味道。」

  李琦玉反唇相譏：「我都恨不得住在機庫里了，哪有時間去洗車？你這是不識民間疾苦！」

  孫秦嘿嘿一笑：「不要激動，我陪你住機庫。」

  「那羅園園豈不是要殺了我？」

  「......」

  兩人又戲謔幾句之後，李琦玉便一邊開車，一邊在路上向孫秦介紹FP100的仿真試驗情況。

  當兩人來到機庫時，天光都還沒有大亮。

  而團隊當中有幾人比他們更早就趕到了。

  孫秦不禁有些感動。

  「天氣變涼了，他們還能這樣起早貪黑，大家都這麼拼，我們的事情如果幹不成，那找誰說理去？我也難辭其咎！」

  整個機場，除了他們機庫開始有了些人員響動，其它區域全部都依然處於寂靜狀態，仍未醒來。

  儘管還未看到試驗的真實情況，經過路上李琦玉的介紹，孫秦心中已經大致有了概念。

  等大家把試驗設施搭建好，通上電，FP100的機上系統也都啟動之後，他便跟李琦玉一起，開始查看各項仿真試驗數據。

  可以看出來，經過多日的工作，團隊已經將各項仿真試驗安排得井然有序。

  FP100周圍的地面被細緻地劃分成不同的試驗區域，每個區域都配備了專業的監測設備和操作台。

  而機體本身此時已經完成機載系統啟動，除去電機之外，都處於運行狀態。

  「各項地面試驗和飛行試驗的仿真我們都做過多遍了，今天請你過來，主要是幫我們最後覆核一遍。有些試驗數據我也拿不準是不是對的，畢竟，我們之前都沒幹過eVTOL，只能根據我們自己以前干A型號和C型號的傳統航空產品經驗，結合查詢各種參考資料來判斷。」

  李琦玉解釋道。

  孫秦點了點頭：「我明白，加上我，我們多湊幾個臭皮匠，儘量往諸葛亮靠靠。」

  「嗯，就是這個意思。」

  李琦玉也不諱言。

  他不認為孫秦在飛機設計經驗和水平上比自己有質的提升，但是，畢竟孫秦曾經幹過室主任，技術眼界和大局觀肯定還是要比自己更有優勢。

  孫秦問道：「那把你們的試驗大綱、流程和相關文檔拿來，我先看看，然後，我們再對比數據。」

  這架飛機的設計他從頭開始就深度參與，直到去年，江大春帶著郭任離開之後，他才將更多精力放在對外融資和客戶拓展上面，距離設計細節有些遠了。

  所以，他需要迅速依靠這些文檔將這段空檔期補齊。

  可是，當他看到李琦玉給他發來的散布在電腦里的一堆數據與文檔時，眉頭一皺。

  「這些數據就這麼管啊？感覺一點章法都沒有。」

  李琦玉有些不好意思：「我也知道這樣不行，但是.....我們一直在趕進度，加上預算有限，也不可能去上我們當年在研究院時候用的那些系統，那些軟體好是好，但是太重，而且動輒幾百萬。」

  孫秦點頭表示理解：「我們得儘快想辦法把這些數據有條理地管起來，從需求到測試，我們現在這樣管，可能不影響我們完成仿真試驗，甚至完成飛行試驗和提交適航申請，但是，到了產品的真實開發階段，尤其是到適航的時候，恐怕我們就很難向局方表明符合性了，到那個時候再來梳理和補齊過程證據，怕是要傷筋動骨。」

  「嗯，我明白，我會好好規劃規劃，看看在哪個時機引入系統，既不耽誤我們的進度，又對於預算友好，還不影響我們最終產品的適航與面市。」

  「這是必須要做的。」

  給出這樣的結論之後，孫秦這才讓自己完全跳進那些海量的數據當中。

  單系統數據，系統交聯，關鍵技術指標......

  他一項都不想放過。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孫秦在機庫里呆了整整三天。

  除了半夜短暫地回酒店睡一覺，在這三天當中，他不但親自審核了各項仿真數據，還針對一些關鍵的仿真試驗，現場讓團隊重新做一遍。

  當第三天結束的時候，他已經覺得自己眼冒金星。

  「不行了，我今晚得好好睡一覺......」

  他一屁股坐在簡陋的板凳上，靠著只能支撐他一半腰部的靠背。

  李琦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辛苦......你也太不容易了。我原來想著，你過來呆上一天，把數據幫我複查複查就好，沒想到你竟然給我們翻了個底朝天，還好我們的工作做得還比較到位。」

  孫秦疲憊地笑道：「如果你們的數據更有條理、更結構化的組織好，並且放在一個地方，而不是分散在各個地方，我可以更快地完成這些工作。」

  「好好好，我的錯，今晚收工後，請你喝酒。」

  孫秦伸了伸懶腰：「不喝了，我要睡覺。」

  「稍微喝一點，微醺狀態，最適合補覺。」

  「......」

  離開機庫的時候，孫秦對著所有人說道：「各位，我覺得，我們的仿真試驗可以告一段落了，我們爭取儘快實現首飛，然後開始做飛行試驗，到時候再根據飛行試驗的情況，看看是否需要再回來進一步做新的仿真。總之，我們要披荊斬棘，全速前進，爭取在明年年內完成適航申請的提交獲批，進入真正的產品開發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