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鳩占鵲巢者不得好死
2024-07-07 21:31:15
作者: 六葉桔梗
車裡,紀南歌癱坐在駕駛座上,臉上看上去很平靜,沒什麼表情,實際內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腦袋瓜嗡嗡的。
今天看到的事對他衝擊過大,讓他刷新對人類的認知。
那詭異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里回放,如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就算別人說破天,他也不相信。
木皎皎隨意掃了他一眼,看他沒什麼事,轉身走到那兩人的車子前。
車子裡面全部貼了反光膜,從外面看什麼都看不清,她拉了拉門把手,試圖打開門進去看看。
結果拉不動。
她正想著要不要暴力破門,就聽見車子裡面傳來滴滴聲,像是某種東西在倒計時。
當她確認裡面是什麼東西時,她所占的位置搜的一下,掀起一小股龍捲風。
瞬息之間人不見了,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裡面的東西跟炸煙花似的爆出來,很好看,還很危險。
木皎皎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看著被炸得一乾二淨的車子,心裡暗道一聲可惜,真是暴殄天物,她還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將她的神識彈回來,結果什麼都沒看到就炸了。
她揣著遺憾地往回走,走進才發現車裡的紀南歌臉色微白,眼神木訥,這模樣好像是被嚇到了,就剛才那點事嗎?
不能吧,這點事拿來嚇嚇三歲小孩還差不多。
她走到窗邊,敲了敲車窗,裡面的人沒動靜,擔心他真被嚇出什麼毛病,趕忙拉開車門,問了句:「紀南歌,你沒事吧?」
「你要是沒辦法接受,可以把剛才那一幕當做是在做夢,回去睡一覺就什麼事都沒了。」
紀南歌轉動眼珠子,只覺得心口堵得難受,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扯動嘴角,想像往日那般露出溫和的笑意,卻發現怎麼也扯不動嘴角,努力幾次後他放棄了,微顫著嗓聲道:「我沒事,讓我緩一緩就行了。」
剛才確實是把他嚇到了,他學的是中醫,對易經有所了解,但也僅限於片面上的推算,神鬼這塊他不信但敬畏,當自己眼見為實的時候,心底似乎有些接受不了。
「你來開車吧,我有些累。」他現在這情況不適合開車,不然不出半里,必得車毀人亡。
木皎皎看著這被嚇壞的男人,心中生出一絲愧疚,早知讓他先走了:「可以。」
她把車門打得更開一些,方便他下車。
紀南歌手按在腿上,發現自己的肌肉繃得太緊,他用力捏了兩下,又在座位上調節了好一會情緒,才動腳下去,等雙腳落地時,他感覺步子虛浮,有幾次差點摔倒。
木皎皎想上去扶他,被他拒絕。
作為一個大男人,一點事被嚇成這樣太丟臉,為了挽起那所剩無幾的自尊,他雙手扶著的車子,一步步饒過車頭,來到另一側的副駕駛。
木皎皎看著這倒霉孩子,搖了搖頭,世間萬物都有制衡,偌大的地球也不可能只有人類這一物種,妖魔鬼怪以前也很橫行,而且小說多有提及,想想也沒那麼難以接受吧。
誰知道呢,反正對普通人衝擊挺大的。
木皎皎坐進駕駛室,又看側頭看了他一眼,紀南歌已經閉上眼睛,胸膛起伏正常,臉色還行,確定死不了後,她才啟動車子,倒車離開。
而爆炸的車還在洶洶燃燒,直至將所有的一切都燒為灰燼。
木皎皎把車開回醫院,下車之後她再三確認紀南歌需不需幫他叫醫生,他誓死拒絕後,她才回到齊悠悠病房。
陳心悅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黑色雨傘,眼睛死死地盯著床頭前齊澤的身影,
齊澤滿臉關懷地在為床上的人擦拭面龐、手指,那憐惜的模樣若是正常的父女之情倒也還正常。
詭異的事情就在於,他看床上的人充滿了另類的情愛之意,著實有些噁心。
他每做出一個動作,陳心悅眸色就凌厲一分,那模樣恨不得上去,扒了他的皮。
但她要等木皎皎回來,她怕事情有變,不敢鬧事。
當房門打開那一刻,陳心悅手指都快要被自己掐爛了,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眼裡霧蒙蒙似有解脫:「木小姐……你回來了。」
木皎皎朝她微微頷首:「抱歉,去處理點事。」
齊澤把毛巾扔回盆里,細心地幫床上的人蓋好被子,才端起盆向洗手間走去,其間不給兩人一個眼神,把她們當透明一般。
陳心悅冷眉冷眼的盯著他進入洗手間,關門,她才收回目光,轉眼對上木皎皎她又換上溫和得體的笑臉。
「木小姐,現在可以讓我家悠悠回來了嗎?」
木皎皎挑了挑眉,沒有回答,走到床邊看著床上依舊躺著假悠悠,待確定她的魂已經可以脫離,她伸出右手:「把傘給我。」
陳心悅聽話地把傘遞給她,拿到這把傘的時候,她就感覺這把傘很重要,所以一刻不離手地護在懷裡,不敢鬆懈半分。
木皎皎接過傘打開,放出藏在裡面的齊悠悠。
陳心悅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在病房裡打雨傘,許是母子連心在打開傘的時候,她心臟猛地跳了起來,好似感應到女兒的存在。
她不敢出聲詢問,只是轉動眼睛小心翼翼地在周圍搜尋著什麼。
木皎皎回頭看了一眼做賊似的陳欣悅,還是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出去躲著,等下可能會有些嚇人。」
陳心悅腦袋猛搖頭:「不用,我不怕,我要看著我女兒回到自己的身體。」
木皎皎不勉強,揮了揮手:「那你退後一些。」
陳心悅立馬退至到門口處,墊著腳往裡面張望,不讓自己錯過每個瞬間。
只見木皎皎緩步走到床邊的另一邊,她神色很平靜,眼中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纖細白皙的手指在床上的人臉上滑動幾下。
密閉的空間裡陡然生出一股涼風,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她覺得應該是有什麼東西生成。
緊接著床上的人蹭的一下睜開雙眼睛,床上的人瞳孔沒有焦距,直愣愣地對著天花板,雖然是自己的女兒,但那模樣看起來頗瘮人,她強忍心中的害怕,繼續看下去。
木皎皎雙指合併,抵在她的印堂上,唇瓣輕輕抿動,似在念著什麼,待她念完,厲聲呵斥:「起……」
床上的人真的就順著她的手勢指引慢慢坐起身,是在沒有任何的動力下起來的。
陳心悅緊緊地捂著嘴巴,生怕自己發出半點聲音,打亂進行的儀式。
「出……」隨著她一聲令下,一直霸占在齊悠悠身體裡的魂魄被抽離了出來。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性,模樣長得挺磕磣,皮膚黝黑,大餅臉,綠豆眼,香腸嘴,就那隻鼻子夠看,但在這麼多怪異五官組合下,再好看的鼻子也拯救不了這張臉。
剛把魂體抽出來的時候,她魂魄還處於迷糊中,當她適應漂浮狀態時,她的瞳孔慢慢聚焦,發現自己已經從齊悠悠的身體出來,她大聲尖叫,撲騰著身體要鑽進去。
但木皎皎在她魂魄出來那一刻就下了禁制,無論她怎麼撞,怎麼擠都進不了齊悠悠身體。
她反覆試過幾次見自己始終鑽不進去,開始慌了,胡亂地叫喊自己為什麼進不去,嘴裡還念著什麼倩倩姐....
應該是被她打死那個女的。
等她發瘋夠了,終於冷靜了下來,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看到發愣的陳心悅,看到懵懂站著的齊悠悠,還看到了她心念念的木皎皎。
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看到木皎皎後,她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他們都在這,而是露出眼裡的貪婪,撇下床上的齊悠悠,朝木皎皎身上飛撲過去。
當她身體無障礙地穿過那具夢寐以求的身體,她怔了一下,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直到木皎皎被她弄得煩了,拿起黑色雨傘,喃喃念了個咒語就把她收了進去。
收進去的她還不安分,一直在傘裡面掙扎叫囂,木皎皎便拿了一張符貼在上面將其鎮壓,這下她才老實。
收拾好這個後她朝站在門外的齊悠悠招了招手。
「我嗎?」陳心悅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