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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步之遙

2024-05-02 13:23:39 作者: 鹽九

  沈肆跌坐在沙發上,之前所有的她不曾細想的畫面在她腦海里反反覆覆,此時竟都顯得那麼可疑,那麼符合她的猜想。

  她寧願馮警是不愛她而不是利用她,可最悲哀的就在於,是因為不愛才會利用啊!

  既然這樣,她也沒什麼可顧慮的了,不能讓她的孩子白白犧牲,馮警的婚禮,她是非去不可了。

  之後的兩天,沈肆都在做準備,等著婚禮的時候,給他們所有人送上一份大禮。

  ......

  婚禮的當天是個吉日,但天公不作美,一場寒雨伴隨著雪從凌晨下到早上,原先本就不厚的積雪,一夜之間化作了雪水,還伴隨著結冰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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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來原定的戶外場地也就不太合適了,原定計劃是啟用預留的場地,奈何新娘性子倔脾氣還不好,非說在雪裡舉辦婚禮才有意境。

  新郎馮警對新娘可謂是百依百順,當即吩咐下去,既要保持原場地的雪景,又不能怠慢了賓客,讓眾人在風雪中參加完婚宴。

  馮警的手下果然效率感人,既沒有延誤婚禮還讓江蔓虞說不出二話,高高興興的當上了新娘。

  為此趙婧心裡還頗有微詞,對江蔓虞更是喜歡不起來,婚禮整個流程下來都提不起興致,還一心的想著沈肆會不會來,如果她看到這一幕還不知道該怎麼傷心呢!

  台上司儀一聲宣布,新人開始交換戒指,趙婧抬起眼瞥了一眼,正打算收回視線。

  砰砰砰——

  響徹雲霄的三聲搶響,突如其來,驚得趙婧渾身都顫了一下,也驚擾了現場所有人,她還未緩過來,現場已是一片混亂。

  子彈很顯然是衝著台上去的,卻沒有打傷任何人,只是打斷了新郎新娘用於固定裝飾物的繩子,那三根繩子一斷,漫天的白紗鋪天而來,瞬間淹沒了站在台上的人。

  馮警一早就察覺到異常,搶聲響起時眼疾手快拉著江蔓虞朝旁邊躲了躲,而再回頭看,司儀茫然地坐在那,一手捂著頭,有少許的血從指縫中流出來。

  他鬆開江蔓虞上前查看,原來那些白紗中間混雜著塊狀的冰塊,這樣的高度砸到人身上,死不了,但免不了受痛流血。

  這樣的天氣,下著雨,雨在白紗之上的隔水層堆積結冰,這是當時布置場地的人所考慮到的,那些固定的繩子其實足以支撐住這些冰的重量,所以剛才那三聲搶響,不是為了傷人,只是想站在這上面的人吃點苦頭,順便在現場製造點恐慌,讓婚禮辦不下去。

  馮警想到這,心裡有了猜測的人選,但如果真的是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卻不能理解。

  究竟哪裡出了差錯呢?

  「阿警,我跟你說,我剛才...」

  「媽,您沒事吧!」

  趙婧著急忙慌的跑過來抓著馮警,太著急了而顯得有些許語無倫次。

  「哎,我沒事!我是想告訴你,我剛才看見小肆了,你說她是不是來了卻沒出現啊!?」

  趙婧的話一下引起了馮警的注意,「您看到她往哪走了?」

  趙婧回想了半天,當時只顧著確認那是不是沈肆,其他的還真沒注意。

  馮警見問不出什麼,二話不說就跑出去了,看那樣子也是心急得不行。

  「警哥哥你去哪?!警哥哥!我們在結婚呢!」

  江蔓虞在後面大喊了好幾聲,他連頭都不回一下,頓時抓狂的哭了出來。

  奈何現場沒有一個人來安慰她,江老拒絕參加婚禮她已是不受待見,江啟森作為她僅有的親人,卻早不見了蹤影,從搶聲響起那刻人就不知道去哪了。

  而唯一在場的趙婧,冷眼都看不夠,怎麼還可能去安慰她。

  另外一邊,沈肆從婚禮現場跑出來之後,坐上了早已停放在出口的車,猛地一打方向盤就飛奔了出去。

  一路上她能感覺到後面有車輛在跟著她,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一切都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沈肆順著自己早熟記於心的路線,在車流中穿梭前行,身後的車緊追不捨,最後在海岸線上停下了車。

  江啟森一路追趕下來,也不敢逼她停車,生怕她豁出去什麼不要命的事都幹得出來,看著車緩緩的停了,他迅速衝下車去找沈肆。

  他要儘快帶她離開,大鬧了馮警的婚禮,只怕沒好日子過。

  然而剛衝到她面前,等著江啟森的,卻是令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的搶孔。

  「你要殺我?」

  沈肆舉著搶抬了抬手,正對著他的腦門。

  「你說呢?」她冷笑著反問,難道這還不算明顯麼?

  「殺了我,你也跑不了。倒不如,你先跟我走。」

  江啟森小心翼翼的語氣試探著,頗有討好的感覺,在沈肆看來,這是多麼的可笑。

  潮濕的寒風吹散了沈肆的頭髮,她卻無心關注,微眯著帶有狠意的雙眼,手指扣在搶的扳機上,只要一用力,大仇就得報了。

  可是為什麼,一步之遙的事情,她卻猶豫了,這一搶下去,她將再也沒有回頭路,她懲治了惡人,可也變成了罪人。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江啟森笑了,還大膽的朝她走了一步。

  沈肆一個激靈再次舉高了手裡的搶,「你別動。」

  「你不會開搶。」

  他的篤定讓沈肆厭惡,他們都自以為了解她,自認為抓住了她所有的命門,所以利用她,將她玩弄於股掌。

  沈肆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冷,越發的諷刺,看向江啟森時,笑意斂了,只剩下冷漠和無謂,沉默之下,她一步一頓的往後退,手裡的東西依然準確的對準他的腦門。

  待她退到離他兩米左右的地方,神情變得悲愴,「江啟森,來生,我們最好不要相識。」

  或許他們都不應該有來生,一身的罪惡,就到地獄去洗清吧。

  江啟森似乎明白她心意已決,如果死在她手上能讓她好過,那他願意,就當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贖清對她的虧欠吧!

  沈肆見他全無反抗,認命一般的閉上雙眼,其實他有機會搶她手裡的qiang,就在她沒退步之前,可他沒有。

  她給過他機會,他不用,到這個時候,她也絕不再留情。

  屏住了呼吸,她手指一點點發力,就在她徹底扣下扳機之前,搶聲...響了...

  江啟森和她都瞪大了眼睛,對視。

  她的眼曾是他見過最澄澈最好看的眼,每每看到都感覺那裡面有不滅的星輝,可如今,星星在消散,那雙眼也逐漸失去了焦距,變得茫然而渾濁。

  沈肆緩緩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痛已經感受不到了,一開始的屏息變成了窒息之感。

  周圍都變得十分安靜,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呼吸聲,有那麼幾個瞬間,眼前的一切模糊,卻都變成了慢動作。

  手搶摔打在地,從眼前略過,江啟森朝她奔跑過來,而他身後...是舉著搶的馮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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