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止於純粹

  沈肆被壓著讓醫生檢查了後腦勺，確認沒什麼大礙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從醫院走出來。馮警一手插兜在信步走在前面，沈肆蔫蔫的後面跟著，到醫院門口馮警就停了下來，她沒注意就這麼撞上他的背後。

  馮警轉身，嘆了口氣：「我還有事，你自己打車回去。」

  沈肆嘴角抽了抽，什麼玩意兒？！當下不想跟他說一句話，臨走還不忘跟他翻個白眼。

  馮警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直到她攔下車，連著車一起消失在他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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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時候該跟她保持距離了，再不能放縱自己去接近她，寵溺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肆回到家已經九點多，她覺得跟通宵加了一晚上班似的身心疲憊，脫了鞋連燈都懶得開了，直想癱倒在床上。

  一路摸黑到房間，倒睡在床上。

  「啊~」

  沈肆感覺自己壓到了什麼肉呼呼的東西，嚇得彈起來，瞌睡蟲都沒了大半。

  「誰啊？！」

  「堂嫂，是我啊！」

  堂、堂嫂？！

  「陳艾？！」

  「嘿嘿，堂嫂，是我啊！」

  沈肆打開燈，終於把這小肉墩看清楚。陳艾是陳沐的堂妹，其實跟親妹妹也沒差，陳沐對這堂妹是既嚴厲又疼愛。

  這孩子才六歲那麼大點，古靈精怪的，沈肆就帶她玩過一次，她就記住了，還自顧自的把她和陳沐當做一對，沈肆是想跟她解釋來著，可是當時陳沐說，解釋了小傢伙也不懂，隨她去吧。

  可是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你怎麼跑到我這來了？大晚上的，你不回家啊？！」

  這一問小姑娘就委屈巴巴的，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架勢。

  「我離家出走了，沒地方去，堂嫂，我想跟你住一起。」

  這可真把沈肆為難住了，又怕拒絕得太快把小姑娘嚇著。

  「你堂哥知道你出來了嗎？」

  「不能讓他知道，他最壞了，肯定把我逮回去。」

  說著說著，小姑娘還真哭起來了，沈肆聽得腦仁疼。

  「好了好了，多大了還哭，收住！」

  陳艾還真立馬收住了，連眼淚都不帶抹的，還默默的「哦」了一句。

  沈肆：「······」

  沈肆還在茫然，突然聽見一陣咕咕聲，一問才知道她都在她家待一個下午了，太餓了才跑進臥室睡覺的。

  無奈，沈肆只能去給小姑娘做吃的。

  「你是怎麼進來我家的？」

  陳艾吸了一大口面，即使是清湯掛麵，她都能吃出滿漢全席的吃相，也是個容易滿足的小姑娘，所以才如此厚實呢。

  「是一個姐姐讓我進來的，她說她有急事出去，回來請我吃好吃的，但是到現在都沒回來。」

  陳艾憋屈了下嘴，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騙。

  一個姐姐，看來就是溫璇了，她這一出去，不消失個三兩天是不會現身的。

  「堂嫂，我能在你這住下嘛？」

  沈肆看著小姑娘，嘆了口氣，「今晚就先住下吧，但是，別再叫我堂嫂了，我不是，知道嗎？」

  「哦。」陳艾惋惜地低著頭，「你不跟我哥在一起嗎？他可喜歡你了。」

  沈肆笑了笑「不是剛才才說他壞嗎？這麼快就說起好話來了？」

  陳艾一想還真是，傻呵呵地對著沈肆笑了一通，底下頭繼續吃麵了。

  把人餵飽了，小姑娘很懂事的自己去洗澡，換上沈肆的襯衫，就跟著晴天娃娃似的，圓得可愛，等陳艾睡著了，沈肆拿上手機躡手躡腳的到了客廳。

  小姑娘就這麼跑出來，肯定會把家人急壞，還是通知陳沐比較好。

  「沈肆，我有急事，有什麼事晚點說。」

  電話里陳沐的聲音有些急促，像是在跑，沈肆也就直截了當了，生怕慢了被掛了電話。

  「陳艾在我這。」

  ······

  「你最近怎麼樣？」沈肆家的客廳里，陳沐趕到時已經將近十二點了，燈光依舊摧殘。

  陳沐知道了陳艾的下落也就不著急了，現在坐下來準備和沈肆好好聊聊，從她辭職之後，兩人就沒聯繫過，陳沐好幾次想打她的電話，最終也沒能下定決心，只能繼續投入到工作當中。

  「如你所見，我挺好的。」

  沈肆聳了聳肩，對著他還面帶微笑，卻又和以前的感覺太不一樣。

  「聽說你去了汐越。」

  這是肯定句，陳沐早就聽說了，只是還想看看她怎麼說。

  沈肆從桌几上拿了根煙，點燃，又倒進沙發里窩著。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呢？」

  陳沐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堵得很，他真的想知道她在籌劃什麼，但也知道，即使知道了，他也幫不了她太多。

  「你和馮···算了···」自嘲的笑笑，站起來，抱上熟睡的小姑娘安靜的離開。

  「學長，」

  有多久沒有聽她這麼叫他了，不由的頓下腳步。

  「我欠你的，這輩子怕是還不上了，你要好好的。」

  「你不欠我什麼。」

  陳沐走了，家中回歸寂靜，沈肆還在一口一口的吸著煙，儘管她已經困頓不已。

  她想起了和陳沐相互扶持的這幾年，公事上他們總是能很快達成默契，生活中兩人就很平淡了，連一起吃飯討論的都是工作。

  有時候她能感覺他對她有別的意思，但那一瞬間過後，陳沐的反應就會立馬讓她覺得那些都是錯覺。

  陳沐不會跟她玩曖昧，沈肆也懶於多想，反正這樣也挺好的。

  溫璇說，世界上沒有絕對純粹的男女關係，也許她和陳沐也不純粹，但誰也不點破，最終也止於純粹了。

  沈肆有半個月沒見過馮警，但她的計劃還在斷斷續續的進行著。

  不能利用馮警，而最近顧萱然也沒再主動找她的麻煩，局面著實有點僵持，既然如此，沈肆只能主動出擊了。

  「肆兒，你要放的消息我已經發給了好幾家媒體和報社，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報導，要知道，馮警可不是好惹的。」

  最近沈肆的工作量上來了，和溫璇聊天也只能找午間的時間。

  「放心吧，只要有一家鬼迷心竅的，我們就算成功了。」

  溫璇總覺得沈肆這麼挑戰馮警的底線很危險，她溫璇從來就沒怕過什麼，現在就怕沈肆被馮警收拾了。

  「肆兒，你對馮警就沒有一點···？」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