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溫璇的來不及說完，沈肆已經收了線。

  

  她緊握了一下羅韌的手，像是在鼓勵自己。

  「大哥，我向你保證，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讓她在你面前磕頭認錯。」

  一定......

  病房門緩緩閉上，原本躺在床上沒動靜的人突然中指跳了一下，一滴熱淚，悄然滑落。

  ENJOY餐廳坐落在南港最繁華的地段，二樓蹦迪，三樓西餐廳，多少權貴子弟混在其中。

  馮警吸盡最後一口煙，擲地有聲地將菸頭砸在地上，鞋頭踩上去攆了幾圈，滅了，煙從鼻間溢出。

  抽菸的男人最是迷人，馮警卻是連踩菸頭也散發著別樣的魅力。

  想著差不多了，扯了扯衣服轉身走進去。

  顧萱然一直盯著對面那杯酒，馮警一進入視線，就再也沒離開過他。

  「回來得真是時候，免了我去叫你。」

  馮警扯了扯嘴角，用手絹將手擦了個遍才拿起刀叉。

  「吃吧。」

  顧萱然瞄了一眼他，眼珠子胡亂轉了一圈，舉起酒杯，杯體歪向他。

  「他家的酒都是純正的陳年酒釀，很不錯的，嘗嘗？」

  馮警沒多想，品酒算是他們兩個唯一共同的愛好吧。

  端起手邊的酒和她碰了一下，杯沿剛到嘴邊，意外不期而至。

  「對不起對不起......」

  沈肆踩著二十厘米的高跟鞋，在靠近馮警的地方「不小心」崴腳了，身體不受控地歪向馮警，她刻意地甩手，愣是將他手裡的酒連帶著杯子打了出去。

  沈肆慌亂地從馮警身上離開，鞠著躬連連道歉。

  「羅杏兒？」

  精心準備的酒被打翻了，而且這女人還倒在了馮警的懷裡，顧萱然眉梢里都染上怒意，但當看清楚來人的臉之後，驚訝，不可置信取代了一切。

  「小姐是在叫我？您可能認錯人了，我姓沈，叫沈肆。」

  沈肆起身時順勢塞了張軟卡在馮警手中，眨了眨星眼，面向顧萱然時變得無辜起來。

  「你怎麼在這？」

  顧萱然不信她這些說辭，她只相信她的眼睛，眼前的人，從身形到眉眼，分明就是羅韌當年收養的小賤人，羅杏！

  沈肆失笑「您在說什麼呢？來餐廳，當然是吃飯了。」

  顧萱然看到她那副故作清新脫俗的模樣就反感，但又不好在馮警面前發作，免得當年的事敗露。

  想到這，她不免心虛緊張起來。

  而這一切都被沈肆看在眼中，做了虧心事，就別想著任何時候都問心無愧，總有一些東西會出賣你。

  「行了，你走吧！」

  顧萱然手一揮趕她走，沈肆微頷首正欲離開，在一旁沒有發過話的馮警卻發話了。

  「等一下。」

  沈肆步伐頓下，她似乎早料到馮警會這麼做，臉上是從容自若的微笑。

  「這位先生還有事兒？」

  「適才我手中的杯子是找法國知名設計師親自畫稿製作，限量一個，酒呢，也是精品中的極品，只此一瓶。沈小姐這一跤摔得可真夠值錢的。」

  沈肆點頭甚是贊同。

  「小時候有算命大師說我天生就是富貴命，當時還信以為真了，如今看來不過是道聽途說，隨便摔一跤都能欠下巨額，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看來我必須找個金主才好，你說呢，馮先生？」

  顧萱然一點都不淡然了，沈肆這麼說是在暗示什麼呢？！

  「不過賠償我已經給你了，您不妨和令夫人探討一下，夠不夠賠你的精品。」

  在兩人意味深長的注視下，沈肆大邁著步伐離開，走過一個拐角，溫璇伸長了手召喚著她。

  「警，你認識那個女人？」

  馮警只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揣進口袋裡，兀自切一塊牛肉放進嘴裡，慢里斯條地咀嚼。

  「打過兩次交道。」

  顧萱然放在桌子底下的拳頭緊了又緊，最後不得已鬆開，面帶微笑。

  「她說的賠償是什麼？有過給你？」

  馮警手上的動作停住，默然放下刀叉，扯出餐巾擦了擦嘴，一切動作行雲流水完成後，他才掀眸看她，涼涼的沒有任何感情。

  「你確定要看嗎？」

  顧萱然心裡打鼓，但沈肆此次出現絕非巧合，她若不掌握點信息，豈不是很被動，所以即使不是好事她也點了頭。

  馮警沉思了片刻，將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扔到顧萱然面前。

  顧萱然疑惑，拿起來一看，瞳孔瞬間放大，怔住，這是一張照片，上面的畫面正是她往馮警酒杯里投放粉狀物體的畫面。

  「警，你聽我說······」

  「什麼都不用說，孰是孰非我有判斷。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馮太太，但不是我馮警的老婆。我們的婚姻，本就是你情我願建立在經濟利益上的，一旦一方跨越雷池，不僅我們的夫妻關係會終止，違約的還會損失一大筆錢。」

  馮警客氣又官方的語氣讓顧萱然感到了受傷，索性也不再隱瞞。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我真正的夫妻關係，警，我愛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那份合約，就此作廢，只要我們夫妻齊心，就不存在什麼利益損失！」

  馮警扶了扶額頭，頓覺給自己找了一個麻煩，一開始就是金錢交易，現在她問他要愛情，真是可笑之極。

  「我想你是餓昏了頭了，先好好吃飯吧，等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談，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馮警站起身，照例理了一遍衣服，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

  顧萱然一下一下地搖著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眼淚奪眶而出，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在馮警身邊三年了，他對她是那麼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她？

  一定是羅杏！對！沒錯！是羅杏那個賤人勾引他，從前是羅韌，現在是馮警，羅杏就是個騷味十足的狐狸精，她不會讓羅杏得逞，絕不會讓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就這樣被搶走。

  馮警從餐廳出來，車已經在等候，助理章楓銘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老闆，臉色似乎不太好，趕緊恭敬地打開車門。

  馮警臨上車動作停下來，不咸不淡地吩咐道：「去我當年出意外的地方查查羅杏這個人，詳細。」

  「是。」章楓銘跟著馮警很久了，人也是精明得很，看臉色行事是他最出色的技能。

  這邊，沈肆和溫璇順利匯合，飽餐一頓，兩人就準備回家裡接著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