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他人做了嫁衣

  觥籌交錯、菸酒瀰漫的包廂里，沈肆已經八杯白酒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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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總，這杯酒，感謝您對我們公司的信任，願意相信我們。」說完，她仰頭，痛快飲下第九杯。

  林傅荀一聽她還有後話，只是微笑的舉了舉杯，沒有要接這杯酒的意思。

  「林總，這杯，是希望您給我們一次機會，再考慮考慮合同的事情，我們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沈肆正欲將酒一飲而盡，剛抬起的手就被攔住了，順便在她肌膚細膩白嫩的手背揩了一把油。

  「小姑娘，我很欣賞你，大氣有膽識，不過合作的事情我看就免了，貴公司實力雄厚，人才濟濟，我林某怕是高攀不起。」

  這話明擺著是揶揄，前兩天沈肆因為有事，就找來好閨蜜溫璇，讓她正兒八經地跟林傅荀談生意，誰想林傅荀色心大起，溫璇差點著了他的道。

  溫璇是誰，大學畢業就開起了私家偵探所，專門經營自己，對外宣稱，南港境內就沒有她挖不出來的秘密，自號小神通。

  當初這名號可讓沈肆笑了半天，小神通小神通，一不小心叫成小靈通了。雖說如此，但小神通絕不是虛名。

  那天溫璇就在林傅荀老婆面前揭了他的老底，他名下多少隱秘私產，包養了多少情婦，一條一條都給他數了出來，字字珠璣，林傅荀無力辯駁，只能用摧毀合作案來泄憤。

  據說林傅荀的公司有25%的股份在他老婆名下，如今夫人和他鬧離婚，若真離了，他將受到多大的威脅，可想而知。

  這事傳到上司陳沐那裡，頓時大發雷霆，把沈肆狠狠地臭罵一頓，讓她趕緊去找林傅荀賠罪。

  所以，沈肆今個兒還能受待見？

  「林總......」沈肆還欲勸說，包廂的門變被推開，有不同於裡面的光線投射進來。

  一眨眼的功夫，林傅荀等人已經迎上去，沈肆隨之看過去，不由心中一喜，來得可真是時候。

  「哎呀~馮總，可把您盼來了。」

  「抱歉，我來晚了。」逆著光，看見他即便是微微頷首致歉，也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沈肆笑了。

  「馮總年輕有為，日理萬機，能抽空前來已是我等的榮幸，好酒好菜已備好，馮總上座。」

  沈肆悠哉坐在原位觀賞著林傅荀請馮警的狗腿樣，眼裡滿是輕蔑，纖纖細手理了理頭髮。

  馮警走過來，看都沒看她一眼，仿若把她當成空氣，徑直在林傅荀對面的位置坐下。

  「呃，沈小姐，貴公司的事情已經說的夠清楚了，林威，送客吧。」

  林威是林傅荀的秘書，一聽老闆吩咐，很快就過來請沈肆出去。

  沈肆淡淡的笑了笑，站起來，卻沒如他們的願離開，慢慢悠悠繞著桌子走到馮警身側。

  細細打量了他片刻，忽然笑容放大。

  「親愛的，怎麼來也不說一聲，我還以為你真狠了心不想幫我呢！」嬌嗔的聲音縈繞在馮警耳邊，眉峰擰起。

  「這位小姐，我們素未謀面，說不上什麼幫不幫的。」

  沈肆早料到他會否認，一個轉身坐在他的身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桌上一圈人已經看懵了。

  沈肆這女人也太大膽了！

  不過卻也有了考量，敢這麼冒犯馮警的，身份怕是不簡單。

  「哎呀~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不是都說了嘛，等完成這個案子，我就立馬辭職到你身邊陪著你。」

  沈肆一邊撫摸著他的臉頰，似要親他似的湊近他的耳朵。

  「幫我。」聲音只足以兩人聽見，她這麼請求，馮警有千百個理由拒絕她，但沒由來的，她就是相信馮警一定會出手幫她。

  「這可是你說的，案子一完，就到我身邊。」馮警笑了，笑得高深莫測，一隻手摟上她的細腰，不顧眾人的目光，肆意的揉捏。

  沈肆望著他的雙眼，明明在笑，那幽深的眼裡卻不帶一絲笑意。

  她的脊背發涼，總覺得他不是在配合她演戲那麼簡單。

  「那......」沈肆神色嬌羞，欲言又止地看向對面。

  林傅荀一個激靈，有點坐不住了，馮警眼神投過來，他立刻站起來。

  「沈小姐，您可能誤會了，適才我的意思是貴公司的合作案我會好好考慮......」

  「只是考慮？」沈肆挑了挑眉，故作自然地拿起一杯酒餵馮警，兩人視線在空中交集，親昵而曖昧。

  「不不不，我們很期待和貴公司合作。」

  沒想到林傅荀出乎預料的慫，馮警一個眼神他就頂不住了，她賣乖討巧喝了那麼多酒，還不如馮警一張臉頂用。

  果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

  「我們果然緣分不淺啊，馮先生。」象徵著身份地位的勞斯萊斯，一路暢通無阻地行駛著。

  「我從不相信緣分。」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明媚的笑著，伸出一隻手，風如同沙漏般從她指間略過。

  「坐在豪車裡吹風的感覺，是不一樣哈。」

  馮警淡淡瞥了她一眼，這女人到底是裝庸俗還是本性如此。

  「你姓沈？叫什麼？」

  沈肆轉過頭，詫異地看他一眼，他居然不知道她叫什麼？難道他就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挫敗......

  「我叫沈肆，放肆的肆。」她說著下巴揚起，如她所說，很放肆，也很明艷動人。

  馮警輕蔑地提提嘴角「不巧，我叫馮警，警告的警。」

  沈肆咬了咬牙，他這是在變相警告她，不過她還非要當挑戰他底線的第一人。

  「馮先生不必多此一舉介紹自己，我都記著呢，記在這。」她的指間指在心臟的位置，傾過身去，以胸前的高聳挨著他，從神情到語氣都透露著柔情。

  又來了......這女人是發情的貓嗎？馮警壓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回了原位。

  「別忘了你承諾過的。」

  「我承諾過什麼了？」沈肆如夢初醒，自動的直起了身體。

  馮警眼睛眯著，陰冷犀利，這是要耍賴？

  「沈小姐記性可真差，飯局剛過不久就忘了自己說的話。」

  沈肆撩了撩頭髮「我今晚說了那麼多話，你指的是哪一句？」

  馮警沒有閒工夫跟她耍嘴皮子，動作從容高貴地拿出一張名片，夾在指間，關節曲動，卡片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身上。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想通了就打這個電話。我先提醒你，我能讓你拿下案子，失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沈小姐向來聰明，這點利弊，你該明白的。」

  沈肆當然明白，林傅荀能笑著送沈肆他們離開，那是看馮警的面子，馮警是條大魚，對於林傅荀來說，既能得到一個不錯的合作案，又能討好馮警，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此處看來，沈肆分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而她，拿到了合作案又怎麼樣？最終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