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自己的寶貝女兒成為殺人犯，他們會開心嗎

  雲愛彎腰抓著林淑君的手，把那雙枯瘦如柴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淚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轉，沒有落下來。

  她不想讓她媽媽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雲愛轉身，冷眼掃向主治醫生，低啞著聲音問，「不是說恢復得不錯，沒什麼大問題？」

  醫生說，「林女士確實恢復得很好，但是……」

  她打斷醫生，腥紅著眼睛，抓住醫生的雙肩，後者被搖著前後晃動。「我媽現在正躺在你面前！那麼，請你告訴我怎麼回事？告訴我為什麼昨天還好端端的人今天一早已經走了？」

  醫生說，「她醒來做了所有檢查，指標全部都達標，但是半夜突然大出血，出血的原因我們還在進一步診斷中。」

  醫生這裡問不出答案，她就像四處啊亂撞的蒼蠅，到處詢問答案。

  她又冷著雙眼，看著護士長，「我不是說有任何問題給我打電話嗎？為什麼沒人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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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長被雲愛的眼神嚇得哆嗦，蠕動著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一直埋頭站在角落的小蘇護士，她上前抓書雲愛的雙手，「雲小姐，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我中途被叫出去，回來的時候……回來就……看見林阿姨……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小蘇流著眼淚，聲音哽咽。

  「我不該出去，不該出去……」

  「誰讓你出去的？」雲愛冷聲問。

  小蘇看了眼醫生，又瞟了眼護士長，雙手局促不安地搓著，「是……是許……是許小姐。」

  雲愛只覺得腦仁痛，一陣耳鳴，從回國到現在，她和許諾之間的種種全部都像潮水一般湧來。

  初次見面，許諾對她的敵意，她威脅她連她媽媽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以及昨天晚上她試圖想要修復兩人多年的友誼，許諾當著她的面說要幫她媽媽早點解脫。

  許諾！

  這個名字她在心中反覆咀嚼，這一刻她只想把許諾殺了！

  雲愛衝出去，直接奔向許諾奶奶的病房。

  她毫不客氣地推開病房門，聲音震天響地，她絲毫不想去管躺在病房裡的人到底睡沒睡著。

  「啪」的一聲打開燈。

  眼前突然亮燈，許奶奶很不適應，她睜開眼睛，盯著面前的雲愛，聲音慈祥，「愛丫頭，怎麼了？」

  她看見雲愛雙眼腥紅，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語氣透露著關心。

  雲愛深吸一口氣，在沒弄清楚狀況之前，她儘量不把自己和許諾之間的恩怨牽扯到她家人身上。

  「奶奶，麻煩給許諾打電話，讓她現在立刻來醫院。」她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

  許奶奶聽後，以為有很著急的事，馬上就給許諾打電話。

  那邊的許諾在睡夢中，聽到奶奶急切的聲音，立馬趕來醫院。

  許諾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披著睡衣到醫院。

  一到醫院就四處詢問護士，她奶奶的情況。

  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雲愛正用吃人的眼神緊緊地注視著她。

  她三步並兩步走，一把拽住許諾的頭髮就朝窗戶邊拖。

  頭髮被人突然拽住，許諾慣性後仰。

  反手伸到後面拽住身後的手，腳下不停後退來來減輕疼痛。

  身後的力量很大，她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扯掉了。

  她尖叫著命令，「放開我！」

  雲愛根本沒把許諾的話放在心上。

  她一路拖著許諾的頭髮拽到窗戶邊，用力把許諾甩在窗台邊沿，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掐住許諾的脖子，抵在窗台上。

  許諾俯身趴在窗沿，半個身子掉在窗台外，耳邊的風呼呼的刮過，她的心跳急劇跳動，眼前是十多米的高空。

  「放開我！」她再次重複，散在風中的聲音哆嗦著。

  雲愛俯身趴在許諾耳邊，「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只要敢動我媽一根頭髮絲，我就拉你全家墊背！」

  「許諾，你怎麼就不聽話呢？」說著他把許諾的身體又往下按了按。

  「雲愛！」許諾很肯定身後的人是雲愛，因為這話雲愛對她說過一次，「林阿姨怎麼了？」

  「我媽怎麼了？」雲愛忍不住勾唇譏諷。

  「收起你的假好心！」

  「我就問你，你昨天晚上來醫院沒有？」

  「來了。」

  「進我媽的病房沒有？」

  許諾點頭。

  「是不是半夜叫走了我媽的守夜護士？」

  許諾還是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我媽本來好端端的半夜就死了？」

  許諾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珠，昨天她見著還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沒了。

  「這中間除了你，沒人進過我媽的房間！」

  「是不是你害了我媽？」雲愛紅著眼問道，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幾分。

  許諾吃痛，「沒有。」

  「誰能給你作證呢？」雲愛笑得雲淡風輕。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她把許諾往窗台外推，許諾半個身體都掉在窗台外。

  兩人的動靜引來很多人圍觀，包括許諾的奶奶。

  許奶奶穿著病號服，拄著拐杖，顫巍巍地開口，「愛丫頭，我來作證。」

  「諾諾沒有傷害你媽媽。」

  「你是她奶奶，你當然替她說話！」雲愛絕望地怒吼。

  許奶奶一步步接近雲愛，丟掉拐杖，雙手伸向雲愛，「你們都是好孩子，我不替任何人說話。」

  雲愛手上的動作慢慢地放鬆。

  「我知道你家裡的事情對你打擊很大，但是愛丫頭，即使是諾諾害死了你媽媽，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了人，你這是在毀了自己，你覺得你爸媽在天上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成為殺人犯，他們會開心嗎？」

  「你仔細想想。」許奶奶引導雲愛轉移注意力。

  雲愛尖叫，「我沒想殺她！」她只是想讓許諾當眾承認是她殺了她的媽媽。

  霎那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拽住雲愛的手臂。許奶奶連忙上前抓住許諾，避免她掉下去。

  沈駟北把雲愛拉進自己的懷裡，安撫地拍著她的頭。

  許奶奶用力拽許諾，兩人跌在了地上，身後的護士連忙扶起兩人。

  雲愛看著眼前的畫面，腦子裡的想法逐漸清晰，時間在那一瞬間靜止，耳邊傳來刺耳的長鳴，她聽不見任何聲音，胸口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捏著她的心臟，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她劇烈的咳嗽著，咳嗽得臉頰通紅，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然後暈厥在沈駟北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