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信不信你連你媽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這一刻，雲愛褪去了所有的驕傲，沒有了與沈駟北對線的虛與委蛇，只有作為一個女兒，在外面受氣後回到母親身邊的委屈。

  盯著林淑君緊閉的雙眼，雲愛臉上的疲憊很明顯，「今天我去見阿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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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和蘇雲香分手了，林初亭說他不近女色。」

  雲愛望著林淑君蒼白的臉，苦笑一聲，「不說他了。」

  「再說他你又該生氣了。」

  「媽，你太懶了！都睡了一周了。從小你就告訴我不能睡懶覺，怎麼你倒開始睡懶覺了？」

  這樣的話她說了無數次，明知道對方不會有反應，但是看到一動不動的母親，她的心臟還是緊緊地擰著。

  「媽，我向你保證會找到哥哥的，帶他來看你，你一定要早點醒過來啊！」

  「你知道的，雲稷向來最喜歡費我，一見面就和我吵，我又吵不過他，你一定要幫我。」雲愛用故作嬌嗔的語氣和床上的林淑君撒嬌，眼睫上卻不知不覺掛上盈盈的淚珠。

  想到自己近來的遭遇，四肢百骸的力量仿佛被抽淨，感到很無力，「媽，我三天前收到了一張照片。」雲愛伸手摸了摸林淑君的臉，平靜地說道，「和沈家有關。」

  那張從未公開報導過的空難現場的照片，遺落在機身殘骸不遠處草叢的徽章，像流動水波似的形狀，她再熟悉不過了。

  和沈駟北戀愛時，曾在沈駟北的手腕處見過，一個很小很小，相同形狀的紋身。他說，那是他們家的族徽，每個沈家後人在成年後都會被烙上這個印記。

  「所以，我得嫁進沈家。」雲愛說。

  「三年前，你和爸爸送我出國是因為阿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就不喜歡他了，後來我們就分手了。」

  雲愛嘴角的弧度極其自嘲，「看來阿茶說得對，父母不喜歡的對象一定不能嫁。」

  「可是，媽……」雲愛吁了一口氣，眼睫輕顫，「我必須要嫁給沈駟北啊。」

  「因為空難並不是報導的那樣，它可能和沈家有關。」

  「爸的在天之靈一定不會怪我，你醒了之後也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不聽你的話，擅作主張嫁給沈駟北，我……」

  剩下的話被雲愛咽進肚子，因為她清晰的感受到林淑君瘦骨嶙峋的手在她的掌心輕輕蜷縮了一下，動作很輕，幾不可察。

  雲愛心跳加快，手心發潮，小心翼翼地將林淑君的手放到被子下，轉身衝出病房，「醫生，醫生，我媽手動了！」

  過於激動，出去就撞到了一個人。

  「抱歉，抱歉。」雲愛嘴裡連連道歉，說完就著急地朝著醫生辦公室方向去。

  對方是個女人，長得很漂亮，一張臉古典慵懶，雙眼清亮，眼尾上揚，嘴巴小巧殷紅。黑色的長髮盤在腦後，幾根碎發隨意垂落在耳畔，顯得臉蛋精緻小巧。

  女人趔趄兩步後站穩，拽住雲愛，不願意放雲愛離開，微蹙黛眉，「雲愛！」

  「你怎麼在這兒？」女人說。

  雲愛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看向對方，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帘。

  「諾諾？」雲愛輕聲呢喃。

  許諾，她曾經親密的好友，雲江市長許宏遠的女兒。三年前，因為一個男人，一切似乎就變了，她明顯能感受到許諾討厭她，甚至是憎恨。

  只是沒想到，再見面是這樣的情景。

  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市長千金，而她身無分文，還家破人亡。

  許諾上身一件黑色短袖冰絲上衣，下半身搭配一條米色過膝長裙，腰間一根纖細的黑色腰帶修飾腰身，將女人的身材比例修飾得十分完美。

  「你怎麼在這兒？」許諾鬆開雲愛的手，冷聲問道。

  雲愛勾出一抹微笑，溫言道，「我媽生病了。」

  許諾皺眉，眉眼間一閃而過的擔憂，轉而眉毛輕挑，嘴角的弧度極其刻薄，「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是個掃把星！」

  「凡是對你好的人全都出事了，賀歸舟是！你媽也是！」許諾雙手環胸，揚起下巴看著雲愛，見雲愛不語，語氣更加咄咄逼人，「多關心關心你爸和你哥，他們估計也快了。」

  「許諾！」雲愛提高聲音，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爸去世了。」

  語氣不溫不熱，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說完疾步朝醫生辦公室走去。

  許諾看著雲愛遠去的背影，孤傲清冷，疲憊又拒人千里之外。

  ……

  第二天一早，「小尾巴和駟總複合了」的話題衝上熱搜。

  許諾捏著手機，踩著高跟鞋，衝進林淑君的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林淑君，眉毛不自覺地擰在一起。

  下一秒，一把拽起趴在林淑君床頭的雲愛，拖到病房門口，「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雲愛臉上。

  一身的疲憊，被一巴掌狠狠打散，腦袋有點發暈，臉上火辣辣的疼，腥鹹的味道在嘴裡蔓延。

  只聽到許諾怒氣沖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雲愛，你怎麼還敢纏著二哥？誰給你的膽子？」

  雲愛有點發懵，昨晚後半夜，因為太累她才睡著，一大早先是被無緣無故拖起來，接著有挨一個耳光，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許諾指責她纏著沈駟北。

  她纏著了嗎？嚴格來講好像是，畢竟她現在很不得馬上就能嫁進沈家。

  「呵。」雲愛輕笑，揚起下巴，「許小姐你是站在什麼角度來指摘我？」

  「賀歸舟的前女友，還是沈駟北的現女友？」雲愛譏諷地淺笑著，沒了昨晚才見到許諾的溫和客氣，語氣變得清冷譏諷，甚至專找許諾的痛楚戳，「據我所知，賀歸舟三年前就死了，沈駟北現在單身，你算什麼？」

  許諾一時語塞，眼眸輕顫，「雲愛，根本就配不上二哥。」

  「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說了算！」雲愛彎腰靠近許諾，纖細的手指游離在許諾的臉頰、脖頸，「許小姐，剛剛那一巴掌念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下次你再動手，我可不敢保證你這張臉還能像現在這樣漂亮。」

  「記住，不要試圖挑釁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話落，纖細的手指落在許諾肩上，手輕輕一揚，許諾就被推到病房門口，「許小姐，請你離開。」

  許諾趔趄倒退，站定後，雙手環抱，用威脅的語氣說，「雲愛，你敢動我，信不信你連你媽最後一面都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