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交給天子裁決

  這話說出來誰信呢？

  難不成這個私生子瞬間就能冒出來？

  霍芷宣真是服了蕭炎征劣質的藉口，也是，一時半會也找不出其他藉口了。

  她明白想從蕭炎征那裡知道自己孩兒的下落是不可能的。

  她不想相信她的孩兒已經被蕭炎征弄死了，她還抱著希望！

  「怎麼可能！我的雲兒！你還我雲兒！」霍芷宣哭得歇斯底里，猛地撲向蕭炎征對他捶打。

  她的傷心她的憤怒都是發自真心，捶打的力道不輕。

  蕭炎征吃痛又不能把霍芷宣推開，反而還要伸手去抱。

  他要扮演深情丈夫的角色。

  初聞兒子夭亡，任誰都會喪失理智，大家都覺得王妃的失控情有可原，也就沒人去阻止。

  

  蕭炎征都沒有推開霍芷宣了，下人們就更不敢上去拉開了。

  霍芷宣恨不得現在就掐死蕭炎征這個畜生，奈何還不是時候，她只能狠狠揍幾拳來泄氣。

  她拳拳到肉，就算不是練家子的，蕭炎征也有點吃不消，他看好時機就推開霍芷宣：「芷宣你冷靜點！」

  「你還我雲兒！」霍芷宣抬手就是一巴掌。

  蕭炎征偏著頭，臉上是火紅的巴掌印，他火氣也上來了。

  這個女人真是得寸進尺！

  蕭炎征忍住脾氣，雙手緊緊攥住霍芷宣的手腕，耐著性子繼續做戲哄她：「我們的孩子沒了，我也痛不欲生，但是不要緊的，芷宣，我們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孩子。」

  霍芷宣心裡呸，誰跟你第二個第三個？

  她也揍了這麼多拳了，就先放過蕭炎征。

  「這孩子又是誰的兒子？」霍芷宣又把話題拉回來。

  她依舊淚眼婆娑，抬眼往上看蕭炎征的時候，楚楚可憐。

  蕭炎征心裡有異樣划過，但他沒有時間去理會這股異樣。

  霍芷宣的話讓殷素梨的心臟又一次提起來，她攪著手帕，儘量放鬆表情，周圍不時投來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

  她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蕭雲，生怕他又亂說話，畢竟這倒霉孩子這兩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淨是添亂！

  蕭雲也很緊張，他不知道父親會怎麼說，又忍不住看嚮慕雪研的方向，她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眾人目光的焦點，蕭炎征已經想好了說辭：「那日我喝醉了酒，把別人當成你了。」

  他滿臉的懊惱，頓了頓才繼續道：「芷宣你放心，我已經給了錢讓她回鄉下了。」

  霍芷宣心裡嗤笑，為了護住小情人，真是煞費苦心，連這種蹩腳的藉口都能想出來。

  不過這下子蕭雲就從高貴的嫡長子變成一個沒娘的野孩子了。

  霍芷宣不想再看蕭炎征裝深情的臉，趁他不注意將手腕抽出來，非常識大體的樣子道：「不管如何，假冒世子茲事體大，還是交由聖上裁決吧。」

  反正事情都鬧得這麼大了，也不差給陛下瞧瞧。

  假冒世子的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蕭炎征本想明日上朝再想辦法大事化小。

  這個女人果然不肯輕易罷休！

  殷素梨還不敢鬆口氣，她看向唐貴妃，唐貴妃眼神安慰她，表情明顯在說萬事有我。

  唐貴妃收回目光的時候，視線和霍芷宣的對上，威儀綻現，似乎是在警告她。

  霍芷宣就輕描淡寫地略過唐貴妃充滿壓迫感的一眼，不做停留。

  這讓高傲的貴妃娘娘極其不痛快。

  楚王府辦的中秋宴最後竟然以這種形式落幕，散場後，王侯貴胄夫人小姐們還在津津樂道剛才的八卦。

  霍大將軍緊張女兒，即刻就要面聖！

  蕭炎征和唐貴妃對視了一眼，心裡就有底了。

  唐貴妃會在天子面子替他美言幾句的。

  皇宮，宣室殿。

  年輕的大周皇帝端坐在龍椅上，正要發問，就有太監匆匆來報：「陛下！陛下！」

  「何事喧譁？」大周帝有些不滿。

  「陛下恕罪！大喜事！國師大人出關了！」太監笑著報喜。

  「好！甚好！」大周帝一改方才的不快，喜上眉梢，「下去領賞！」

  「謝陛下！」

  打擾了皇帝還能獲賞，可見天子對這位國師的出關有多高興。

  霍芷宣顰眉，她知道這位國師，十六歲就當上了帝皇師，權傾天下，十八歲閉關到現在已經十年。

  人稱九千歲的國師，就連她爹見了他，也要讓幾分。

  這都不是讓她憂心的，最憂心的還是這國師是蕭炎征的親叔叔！

  雖然隨母姓的國師早就和蕭家沒有任何來往了，但是血濃於水，她不得不防。

  明明已經閉關十年了，怎麼突然就出來了？！

  國師叔叔出關了，蕭炎征自然是高興的，再怎麼說也是他叔，假以時日一定可以為他所用！

  而且天子應該也會看在這份上，對今日的事從輕發落吧？

  蕭炎征悄悄看了大周帝一眼，大周帝似乎心情不錯，唐貴妃一定也說了他不少好話。

  想到這裡，他就心就定了不少。

  大周帝的目光重新落在殿內的眾人身上，開口道：「這事說到底也是楚王府的家事，楚王妃，你覺得這事該怎麼處理好？是要褫奪蕭雲的襲爵權嗎？」

  他看向霍芷宣。

  不是嫡長子沒有權利襲爵，這是很正常不過的事。

  蕭雲倏地看向霍芷宣，眼底的不甘心顯而易見。

  蕭炎征現在已經無所謂了，雲兒能不能襲爵，還不是看以後誰當正妃？現下是解決這件燃眉之事最重要。

  霍芷宣抬頭，卻道：「蕭雲能不能襲爵但憑陛下決斷。」

  他的話讓大周帝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霍大將軍搞不懂女兒在想什麼，什麼叫單憑陛下決斷？不是他的外孫憑什麼繼續當楚王府世子？！

  蕭雲再一次看向霍芷宣，眼裡充斥著各種疑問。

  這麼好的機會，霍芷宣居然拱手送回給天子？

  她不怕天子就這麼揭過這事，那她以後的孩子怎麼辦？

  他實在搞不懂，這事要是換成是他親娘，一定會迫不及待點頭的。

  蕭炎征也想不明白霍芷宣的葫蘆里在賣什麼藥，難不成是想討好天子？

  如果她這麼想就太愚蠢了，簡直是分不清事情的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