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改國為州

  此話一出，大殿之中一片死寂。

  翊清公主愣了許久，她抬眸看向蘇沉硯，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蘇沉硯，你不是西殷國的人，你憑什麼決定它的生死存亡？」

  「就憑……成王敗寇。」

  蘇沉硯簡單的四個字，卻透露出了沉重的悲涼。

  他無視翊清公主的哭鬧和詛咒，吩咐手下將她拖了出去。

  「晚晚，我有其他事情要處理，我派人送你回城內休息。」

  蘇念晚回過神來，她覺得蘇沉硯正在做的事實在太大，便也沒有堅持留下來。

  他在冷言的護送下，帶著受傷的蕭月影、鄭天成和羽墨回到了大夏朝境內。

  蘇念晚此時才能長舒一口氣。

  她聽說蕭月影為蘇沉硯擋了一箭，安頓下來之後馬上去為蕭月影治療。

  看著病床上柔弱到仿佛一個破碎的娃娃的蕭月影，蘇念晚實在難以想像，她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維護蘇沉硯。

  或許，那也是愛吧。

  蘇念晚說不清心裡是一種什麼滋味兒。

  老天爺可真是愛開玩笑啊。

  好像蘇沉硯的感情都不怎麼順利。不管是他愛的還是愛他的，都不能名正言順地留在他的身邊。

  幾天之後，蘇念晚接到冷言傳回來的消息，蘇沉硯已經穩定了西殷國的大局，並且剷除了除翊清公主母子三人以外的其餘殷氏宗族，將西殷國正式納入了大夏朝的統治範疇。

  從此以後，西殷國改為西殷州府，設立節度使來治理。

  聽說，蘇沉硯舉薦了原本就駐守在此的秦明出任節度使一職，很快就得到了凌子旭的准奏批覆。

  蘇沉硯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帶兵回到了城內。

  他交接完了公務之後來到花園，遠遠的就看到蘇念晚獨自一人倚靠在涼亭的邊緣發呆。

  蘇沉硯走上前去，脫下長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怎麼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早知道就該把青淺帶上。」

  蘇念晚回過神來，她看了蘇沉硯一眼，又把視線投向了別處。「她膽子小，要是真的經歷這樣的變故，還不把她嚇死。」

  「在想什麼？」蘇沉硯伸手替蘇念晚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能感受到人世間的美好。

  蘇念晚沉沉地嘆了口氣。

  「哥，你來西殷之前是不是就已經籌謀好了這樣的結果？」

  蘇沉硯不置可否。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如果自己不夠強大，你永遠不知道到底是誰會害了你。其實，如果不是翊清公主野心太大，我也不會這麼順利。」

  蘇念晚現在才完全明白，翊清公主用她做要挾，讓蘇沉硯協助殷天賜登基，蘇沉硯只是將計就計而已。

  「好了，別想太多了。等你身體好一些，咱們就起程回去吧。離開京城幾個月，如果爹那邊戰事順利的話，他也該回來了。」

  「嗯。」

  蘇念晚點了點頭，那些大事原本也不是她該操心的。

  「晚晚……」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兄妹倆轉身看去，蕭月影在丫鬟攙扶下慢慢走了過來。

  蘇沉硯只是掃了一眼，說道：「王妃來了，我不方便留下來，你們慢慢聊。」

  「世子請留步。」

  蕭月影叫住了蘇沉硯。

  他對她，依然還是那麼冷淡，即使他們一起生死與共，依舊不能打開他冰封的心。

  「王妃還有什麼吩咐？」

  蘇沉硯由始至終都是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我聽說世子把翊清公主和她的一雙兒女也帶了過來。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王妃請放心，我奉皇上之命迎接翊清公主回朝，就一定會安全送他們到京城。」

  蕭月影鬆了一口氣，低頭喃喃自語道：「那就好……」

  蘇沉硯走了，蘇念晚上前去握住了蕭月影的手。「月影姐姐，你的傷勢還沒好，怎麼就下床了呢？」

  蕭月影的嘴角上揚起一抹苦笑，抬頭眺望著遠處湛藍的天空。

  「我想再看看這個花花世界。晚晚，你瞧，就連天上的鳥，都是自由的，可是我……」

  蘇念晚不知道要怎麼安慰蕭月影，她的一生，似乎已經能夠看到頭了。

  這樣的日子，實在讓人感到絕望啊。

  在眾人養傷期間，蘇沉硯帶著蘇念晚遊覽了邊境的大好風光。兩人攜手走遍了大街小巷。

  傍晚，蘇沉硯帶著蘇念晚回到府衙，冷言站在門口伸長了脖子張望。

  「世子，郡主，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冷言小跑過來，整張臉上都寫滿了無奈和悲憤。

  「什麼事？」

  蘇沉硯扶著蘇念晚下了馬，顯得漫不經心。

  「翊清公主鬧了一天了，說什麼也不肯跟咱們一起回去。」

  蘇沉硯眉頭一皺，露出了一抹不耐煩的神色。

  「哥，要不我去勸勸她？」

  「不用了，何必你去受這個委屈。我來解決，你先回房去吃飯，不用等我。」

  蘇沉硯交代了幾句，就帶著冷言去了翊清公主居住的院子。

  還沒靠近他就聽到了翊清公主砸東西以及咒罵下人的聲音。

  他邁步走了進去，一個花瓶正好落在腳邊，濺起的碎片差點兒蹦到他的臉上。

  翊清公主看到蘇沉硯，立刻就朝著他沖了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齒的嘶吼道：「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蘇沉硯，你心狠手辣，卑鄙無恥，你不得好死……」

  「放手。」蘇沉硯冷冷說道。

  「我要你償命。是你害了我兒子，是你害了我……」翊清公主發狂一般的捶打著蘇沉硯的胸膛，眼中殺氣騰騰。

  她拔下髮簪朝著蘇沉硯的咽喉插了下去。

  蘇沉硯手指一夾，只是微微用力就這段了髮簪。

  翊清公主愣住了。

  突然，她大笑起來。

  「蘇沉硯，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只要我不回去，你就沒辦法跟我父王交代。他會替我報仇的。」

  「他年輕的時候尚且保護不了你，如今他還能替你報仇？」蘇沉硯的語氣平淡，卻是在翊清公主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公主，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我絕不勉強。我再跟你確認一次，回，還是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