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敲山震虎

  「放心？我們怎麼放心，官府以前也是這麼糊弄我們的。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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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憑……」

  凌子旭看向那一雙雙帶著悲痛和絕望的眼睛，他緩緩跪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

  「王爺……」蘇念晚想要上前攙扶，被凌子旭用手勢制止。

  「各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在朝廷統治之下受了如此委屈，本王身為皇族之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本王願意以性命擔保，七天之內若是不查出真兇還你們公道，本王就自刎在這府衙門前，用本王的血來浸潤這塊府衙的匾額，給這些無辜的姑娘們陪葬。」

  眾人見凌子旭身為千金之軀而跪百姓，加上他用生命做了擔保，怒火略有減退，圍觀人群也逐漸散去。

  蘇念晚這才上前攙扶凌子旭起身，滿眼都是擔憂。

  「王爺，您這……萬一七天之內抓不到兇手，那怎麼辦？」

  「那本王就為那些死去的姑娘們抵命。」

  蘇念晚在凌子旭的眼裡看到了一抹堅定的光。

  中午的時候，蘇沉硯回來了。

  他奉命帶著凌子旭的親衛隊和通州府衙的一部分衙差去了萃香苑搜查，完全沒有搜到任何線索。

  他回到府衙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根據仵作檢驗，那些姑娘全部死於中毒，在她們的身上，有著長期暴力毆打造成的新傷舊痕，有些甚至還染上了花柳病。

  蘇沉硯和凌子旭都認為，這些就是被萃香苑強搶並且控制的女孩。

  那個童大爺為了殺人滅口，手段竟然如此狠辣，而且他大膽包天，竟然敢將女孩的屍體放在府衙門口向朝廷示威。

  蘇念晚想起了小鸝。

  她現在被鄭天成的手下保護著，總算是逃過一劫，如今，她是唯一一個活口了。

  蘇沉硯暗中派遣冷言挑選了兩個心腹過去保護。

  蘇念晚回想著剛才府衙前的那一幕，遲遲不能釋懷，心中仿佛壓著一塊巨石，讓她怎麼都透不過氣來。

  掌燈時分，凌子旭派人請了蘇沉硯兄妹倆過來一起用膳。

  蘇念晚想著他對受害者家屬許下的那些承諾，不禁暗暗為他捏一把汗。

  「王爺，如今事情毫無頭緒，您打算……從何下手？」

  面對蘇念晚的關心，凌子旭展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他放下了筷子，笑道：「本王要敲山震虎，不過，可能會有一些突發的變故，還需要沉硯多多幫忙。」

  蘇沉硯聽說下午的時候，凌子旭已經給通州大小官員都發出了手令，讓他們明天一早前來府衙問話。

  他猜到了凌子旭所說的「敲山震虎」是什麼意思，雖然，這未必是最好的辦法，確實目前最快見效的辦法。

  「王爺請放下，卑職一定竭盡全力協助。」

  凌子旭滿意地點了點頭。「今天晚上就早點休息吧，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就沒有那麼太平了。尤其是郡主，女孩子別操太多的心，要不然不漂亮了。」

  蘇念晚看著依舊談笑風生的凌子旭，不由得也輕鬆了許多。

  翌日清晨，通州大小官員齊聚知府衙門公堂之上，烏泱泱的跪了一地，包括通知知府在內。

  凌子旭在蘇沉硯的陪同下來到公堂，坐在了上方位置。

  他特意吩咐衙役們打開了公堂的大門，於是，就有了眾多圍觀的百姓。

  「你們身為一方父母，不僅沒有保護子民，讓他們安居樂業，反而讓惡霸土匪為禍一方，你們該當何罪？」

  凌子旭將驚堂木一拍，整個公堂瞬間鴉雀無聲，通州知府跪在地上，面無表情。

  「知府大人難道沒話要說嗎？」

  這時，通知知府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凌子旭，竟然露出了一絲冷笑。

  「王爺，哪個地方沒有為惡之人呢？難道天子腳下就太平無事了？若果真如此，要京兆府幹什麼？要御林軍幹什麼？您初來乍到根本就不了解內情，卻要審訊下官等所有人，有失公允。下官不服。」

  知府話音剛落，其他的官員也紛紛叫屈。

  「啪。」

  凌子旭又是重重拍打了驚堂木，場中再次陷入寂靜。

  「好，本王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本王初來乍到就出了這麼大的命案，可見你平日裡治下不嚴，本王對你略施懲戒，總是應該的吧？」

  凌子旭不跟知府廢話，呵叫道：「來人，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其餘各二十大板。」

  知府臉色微變，顧不上禮儀從地上站了起來，略帶威脅道：「王爺，你要三思啊。」

  「哼，你藐視公堂，擅自起身，再加十大板，拖出去。」

  衙役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

  這一點早在凌子旭預料之中。「既然你的人不肯執行，那就別怪本王不講情面了。」

  凌子旭轉頭對蘇沉硯說道：「沉硯，叫你的人動手。」

  蘇沉硯揮了揮手，從外面衝進來二十個彪形大漢，拖著知府和前面幾個官員就拽向外面。

  也顧不上朝廷官員的臉面，脫下他們的褲子，當著老百姓的面就開始行刑。

  「好，打得好。」

  圍觀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了喝彩，眾人紛紛附和，自發地數著板子的數量。

  知府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滿面通紅，咬牙切齒。

  一個一個官員被拖出去打，凌子旭背著手在他們中間來回走動，說道：「本王在來之前就已經略有所聞，通知官府衙門裡包娼庇賭之風盛行，對於這樣罔顧法紀的人就該嚴懲。」

  「只是，本王知道你們考取功名不易，所以可以給你們將功補過的機會。誰願意揭露陰暗之事，卻查證屬實，本王便可以網開一面。你們自己好好反省吧。」

  凌子旭說完，板子也打完了，滿堂之上只剩下了一片哀嚎和呻吟。

  蘇沉硯站在公堂之上，始終關注著人群中的情況。

  他留意到一個精瘦的男人擠出人群悄然離去，便立刻示意心腹跟上。

  夜色如墨，府衙後院之中此起彼伏地響著哀叫聲。

  蘇沉硯跟隨凌子旭走進知府發房間，立刻就看到了知府投來了凌厲憤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