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火氣很大

  「快去報告上峰，雲疆毒王將我等毒倒逃了。」一個官兵大吼一聲，其他人全都跟著嚷嚷起來。

  「雲疆毒王這麼急著逃走，只怕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會昨天晚上鴻臚寺起火跟他有關吧？要不然，死了那麼多人，怎麼就單單他沒事兒？」人群中不知道誰先開的口，後面附和的人就越來越多。

  

  「就是，就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急著逃跑。」

  「他還給我們這些無辜的路人下毒。心腸也忒歹毒了！」

  「雲疆人聽說從小就玩毒。都說相由心生，做什麼，更是從心而做。他們那裡的人，心腸都壞著呢。」

  「就是就是，天天和毒打交道的人，能不壞嗎？」

  「嗯嗯。要不心腸壞怎麼就叫歹毒呢。」

  「……」

  肆意揣測、胡亂扣帽子，城門口許許多多中毒的人，用一致攻擊雲景澈來發泄心中的不安。好大一會兒，才有人終於敢說出眾人心中的惶恐不安：「我們中的毒，不會對我們的身子造成什麼影響吧？」

  「我手裡可沒有餘錢看病！天殺的雲疆毒王，為什麼要給我們下毒，嗚嗚嗚……」

  有人放聲大哭，而他這一哭，仿佛觸發了什麼神奇的開關，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抹眼淚，到放聲大哭。哭得城門口的守衛都跟著心底惶惶然，恨不得現在就趕緊交班換崗，他們好衝去醫館找大夫把把脈。

  與此同時，護國公府中，周翊然吩咐暗衛：「立刻去統計一下，昨天有多少人知道毒王進了護國公府？」

  暗衛很快統計了出來：「主子，一共三十六人知道毒王在咱們國公府待過。暗衛十八人，小廝三人，丫鬟九人，大公子和大公子身邊的人，一共六人。」

  「青雲怎麼會知道？」周翊然只覺得頭大，現在封口恐怕來不及了。

  「今天早上，在花園的井邊遇到的。」暗衛語調里也透出一絲暴躁，「夫人跑到了井邊，碰到了大公子，大公子想求夫人免了他去弔唁的懲罰。夫人不同意，毒王追過去，又嘲諷了大公子一番。」

  毒王也是，一大清早到處跑什麼！

  「去將青雲帶回來。」周翊然現在只祈禱他沒有說出去。

  暗衛立刻閃身出去了。

  護國公夫人等著任棲梧去請安，左等等不到，右等等不到，心裡那點兒愧疚就徹底沒了，火氣更是蹭蹭蹭往上漲！

  「豈有此理！」護國公夫人臉色非常不好地重重放下茶碗，冷冷地掃了一眼屋子裡的其他人。

  二夫人秦氏和三夫人廖氏被護國公夫人看得頭皮發麻。她們的夫君本來就不是國公夫人所出，平時陪著小心還戰戰兢兢的，更何況是這樣沉悶的氣氛了。任棲梧可以跟國公夫人任性，她們可連勸一勸的膽量都沒有。周臻她們幾個小輩就更不敢出聲了。這個時候，她們可太羨慕幾個兄弟了。他們磕個頭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她們這些個姐妹還得陪坐在這裡等著。

  護國公夫人等煩了，直接轉頭吩咐身邊的寶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寶珠趕緊領命往臨淵院來了。結果只見到了周翊然。周翊然嘆了口氣，自己往正院來了。

  護國公夫人見沒叫來兒媳婦，反而把兒子叫了來，臉色就更難看了。周翊然慢慢走了過來，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對著二夫人和三夫人行了一禮：「二嫂、三嫂請先回吧。」

  二夫人和三夫人趕緊起身，一刻也不耽誤地帶著自己這房的女兒就告退了。

  護國公夫人瞪著周翊然，氣得捂著胸口問：「說吧？她跟我這般使性子，你還要繼續慣著？」

  周翊然嘆了口氣，才說：「母親還不知道吧？昨天晚上鴻臚寺起火，燒死了很多人。毒王也下落不明。梧兒怕毒王出事，沒人替我解毒，就一大早帶著暗衛親自去尋了。」

  護國公夫人「騰」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周翊然緊張地問：「到底怎麼回事？」

  周翊然神色凝重地握住了護國公夫人的手，輕聲說：「母親，這件事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著急。如果我推測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昨日宮宴之上，給我下毒之人知道了毒王能解我的毒，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設計殺了他。」

  護國公夫人整個人都哆嗦起來，緊緊抓著周翊然的手，顫抖地說：「是娘害了你！是昨天娘失態，才會泄露了消息。」

  周翊然搖頭：「不是娘你的問題，有延中在，京城就沒有什麼秘密。誰都可以向他買消息。」

  護國公夫人一腔怒氣全都化成了惶恐：「那我們該怎麼辦？」

  周翊然笑著安撫她：「母親放心。這件事咱們國公府不好大張旗鼓地出面，梧兒她功夫不弱，有她幫忙，帶著暗衛暗地裡行動，找回毒王應該不是沒有希望。」

  護國公夫人忍不住又擔憂起來：「可是，毒王因為你受牽連，即便找回他來，他就肯為你解毒嗎？」

  周翊然嘆了口氣：「好歹他活著，我才有希望。他要是死了……」

  護國公夫人忙捂住了周翊然的嘴：「他不會死。你的毒一定能解。」

  周翊然笑起來，將臉埋在紅國公夫人手掌中撒嬌：「娘說得對。一定會沒事的。只要毒王回來，我一定會想辦法，勸服他的。娘你別著急。」

  護國公夫人立刻落下淚來：「兒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娘也知道，這事兒遷怒梧兒不對，可你的毒解不了，娘心裡難受啊。娘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周翊然抬手給護國公夫人擦淚，好大一會兒才說：「娘，我知道。只是，梧兒是父親和兒子都要護著的人。就是那種，我們可以去死，她卻不能的那種。娘可明白了？」

  護國公夫人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但那句「她到底是什麼人」，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她一點兒都不想知道。她只想讓兒子平平安安的，不會為任何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