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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吃虧長大

2024-07-07 18:24:06 作者: 童山濯濯

  6月。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天氣已經熱了起來。

  京城的街上早就是熱浪滾滾了。

  北方天氣乾燥,這熱乎勁兒,都像是帶著火星子一樣,燒的人臉上火辣辣的。

  大翔鳳胡同·38號。

  看到葉迎軍站在自己的面前,李四季還是有些吃驚。

  這傢伙剛出來兩三天,但看起來好像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雙眼無神、面若縞素。

  原本按照李四季的估計,這傢伙的事兒有太多需要打理和善後的地方,至少要在家呆個十天半個月的。

  而且,婚事告吹是肯定的、中間牽扯到的杜家、周家、耿家、馮家也要有個說法。

  雖然最後沒有鬧成家族間的直接對抗,但葉家這事不僅丟了臉面、還平白挖出來一大坨污糟事。

  所以就算葉迎軍想出來,估計他那位老爹也不會允許。

  「你倆咋在這呢?」

  隨後李四季盯著葉迎軍說道:「尤其是你,你不在家裡好好呆著,不怕被舉報麼?」

  葉迎軍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還是咧著嘴說道:「沒事,不經歷一事不漲一智,不礙事兒!」

  「你這不礙事兒說的輕鬆,害我一個多月啥事兒沒幹成,淨在這給你擦屁股了!」李四季道。

  葉迎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家裡都告訴我了,這事兒真是麻煩你了…也怪我…」

  「行嘛,你不是自封男子漢大丈夫嗎。婆婆媽媽幹啥,事兒都過去了…」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既然來了,進屋說吧!別在這呆著了…」

  「嗯!」

  隨後,三個人進院。

  打開西廂房南屋的門。

  侯英和李二苟都在,李四季讓他們先回自己屋,指了指炕頭說道:「條件簡陋,將就著坐吧!」

  葉迎軍和馮援朝倒是頗有些無所謂。

  待兩人坐下,李四季拿起茶瓶,給兩人用碗各倒了一碗白開水。

  看著兩個人頗有些拘束的樣子,李四季笑了笑說道:「什麼事兒說唄,這可不是你們的風格!」

  「那什麼…李大哥…」

  「打住!你比我大這麼多,叫我大哥,真當我願意做你大哥呢!」李四季打斷道。

  葉迎軍隨即哈哈一笑,神色緩和了一些。

  大大咧咧的說道:「四季兄弟,不瞞你說,我這是專程來道謝的!」

  「哦,你確定是我?」

  「不確定,但我雖然不確定,但我能感覺到。你上次去見過我之後,做了很多事!」

  「哈哈,不怕我咒你短命鬼了?」李四季笑了笑。

  「你在檢察院桌子上,用水寫的那一行字…是不是真的?」葉迎軍似乎很緊張的問。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都盯上你了麼?」李四季問道。

  「因為錢…?」

  「這麼說也沒錯,但是京城比你葉家更有實力的不一定很多,但也不少。為什麼這事兒不生在別人身邊,只在你這?」

  「這…」

  不等葉迎軍想太多,李四季繼續說道:「因為你太騷包了!」

  這次,葉迎軍沒有生氣,反而皺眉思考。

  「說你騷包可能不準確,但你確實太高調、太張揚了!」

  聽到這話,葉迎軍沉默了。

  其實前兩天葉家通過多方渠道,基本上了解了七七八八,葉迎軍更是記的,李四季用水寫在桌子上的那一句話:「稍安勿躁,旬月即安!」

  從5月1日葉迎軍被帶走,到5月31日下午被釋放,可不就是「旬月之數」麼。

  昨天晚上,老爹親自把事情原委告知給自己,葉迎軍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今天來李四季這裡,一則是為了感謝;二則其實未嘗沒有再確認一下的意思。

  再加上,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為什麼偏偏自己這麼倒霉,偏偏就自己被接二連三的「身邊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一次次背叛。

  他自己也在思考,到底問題出在了哪裡?

  只不過很多事他還是把握不住關鍵,來找李四季探求真相,其實未嘗不是一種讓旁人去幫助自己肯定內心想法的過程。

  而一旁的馮援朝皺眉說道:「我記得老葉還好吧,我們院裡比他騷包、高調的大有人在呀!」

  「呵…聽過一句話麼?」

  「什麼話?」

  「人若裝逼,天打雷劈!」

  「呃…」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他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他閒著沒事兒非得充門面,那個聞秘書就不會被調到他身邊,就不會讓弓克強覺得自己掌握了廠長的一舉一動,從而有了僭越的想法…」

  「再就是,是個人都知道,好漢子不吃眼前虧。你問問他,在檢察院裡對人家耿保國他們是怎麼冷嘲熱諷、破口大罵的?」

  馮援朝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就是檢察院的巡視員,這個五月,檢察院裡那是熱鬧得很呢!

  兩人轉頭看了看葉迎軍,卻看後者臉色有些發紅,尷尬的笑著。

  「老葉,還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兒?」馮援朝問。

  葉迎軍低著頭,說道:「瘋子,你就不會回去再問麼,非得擠著這會兒問!」

  李四季笑了笑,說道:「葉二爺是真的純爺們啊!檢察院裡罵如果說是沒腦子,出來了知道了前後事兒,居然帶著耿家、杜家、周家一起罵!真爺們兒…」

  「他們這麼作踐我,罵幾句還不行麼?」

  「行啊,當然可以。原本葉家可以私下裡與這幾家和解,可以獲得更多補償,你這一張嘴,起碼讓人覺得你已經公開出了氣、人家三家也沒了面子。原本有理的事兒,搞到最後好像人家三家被你欺負了一樣…哎…」李四季嘆口氣。

  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誤大事兒喲!

  馮援朝歪著頭,對著葉迎軍說道:「你還真是虎啊,生氣歸生氣,那可是杜周耿三家啊…」

  「嗨…這不是喝了點酒嘛…」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四季兄弟說,要讓你低調一點了。這下子,估計葉叔叔也被你打亂了計劃…你回去小心點…」馮援朝說。

  葉迎軍一縮脖子,但又想起了什麼,挺直了腰。

  「他們不經過我同意,給我找了這麼個品行不端、丟人現眼的未婚妻,還好意思罵我不成?」葉迎軍說。

  而馮援朝則是一臉嚴肅的看著李四季問道:「四季兄弟,你是不是真的會看相算命啊?」

  「哈…不會!」李四季果斷回答。

  「呃…我是誠心求教…」

  「上一次周建國問了,我說他管不住褲襠里的東西,會坐牢…結果…現在你確定要問?」李四季撇了一眼。

  「呃…」

  「其實問不問,你都是草雞之命,一生鑽營取巧一事無成…」

  馮援朝此時也沉默了!

  「鑽營取巧」這話不可謂不重,但馮家不比葉家,甚至還不如周家,不鑽營怎麼左右逢源、謀求發展?

  他有心駁斥李四季的話,但卻又覺得無從說起!

  自己雖然有左右搖擺的情況,但也不至於說的這麼嚴重吧?

  轉而想想發生在葉迎軍身上的事情,不僅玄乎,還透著古怪!

  在這個月之前,誰能想到葉家三房的二公子,居然會被一個小科長和自己的秘書舉報,會被自己從小到大沾親帶故的兄弟背叛?

  然而就在三人沉默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侯英走了進來。

  看到葉迎軍後顯然有些尷尬。

  但葉迎軍卻毫不在乎的對著他笑了笑。

  「怎麼了,猴子?」李四季問道。

  「剛才那嬸子說,有一處院子合適,讓我們有時間了去瞧瞧…只是裡面住戶雖然不多,但也有四家,相比而言算是少了!」侯英說道。

  「這倒是個好消息,那嬸子認識,倒省了不少麻煩!」李四季說。

  「住戶是什麼情況?」

  「聽那嬸子說,是鑄件廠的職工…」侯英說。

  「恐怕不太好辦吧,冒然去也不合適。不如先讓那嬸子側面問問…」

  「嗯,那我就去給那嬸子說了」

  「嗯!」

  說著,侯英就要轉身出去,這時候葉迎軍說話了!

  「等一下!」

  聽到葉迎軍說話,侯英轉過身,李四季也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怎麼了,老葉?」

  「四季兄弟,你們剛才說什麼鑄件廠,是東城的那個鑄件廠麼?」

  「對,就是東環那個…」

  「四季兄弟,聽你們說的意思,是找鑄件廠有事兒?」

  「不錯,我看了一處四合院,位置和結構都滿意,就是裡面住著四戶鑄件廠的職工…所以想問問能不能買下來,只是不認識人家廠的領導,可能還有些麻煩!」

  「我當什麼大事兒呢,小問題。實不相瞞,那個廠子的廠長名叫邱紅軍,平常是我們幾個屁股後面的小跟班。」

  接著,葉迎軍再次開口:「四季兄弟你要是有事兒的話,我把他叫過來!」

  李四季心裡一動,怎麼忘記這一茬了:葉迎軍生在大院,長在京城,又是出了名的脾氣火爆、性情仗義,自然有這些京城國營廠子的門路。

  「叫過來就算了,畢竟是我主動找人家辦事,這不合適!」

  「有啥不合適的,那王八蛋......」

  「噓...低調點?」李四季淡定的說道。

  葉迎軍聽到這話,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小雞娃子,嘎嘎了兩聲沒了音兒。

  「呃...」

  李四季笑了笑說道:「看樣子,你好像不是很服氣呀!」

  「沒有沒有,我只是......」

  「好了,解釋等於掩飾。我跟你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會一直一帆風順,你是京城裡長大的。你想想這些年,京城裡的那些大家族,來來回來的換了多少?」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我能想得到,他們當中,恐怕比你高調、比你囂張的大有人在,再看看現在,當初越囂張,現在越淒涼,難道還不能讓你吸取教訓麼?」

  葉迎軍也皺起了眉頭,認真回憶。

  還真是這樣,以前京城的功勳家族確實不少,但是這些年被踢出去的更不在少數。

  往日裡,那些風頭正盛的大家族子弟們,現在往往比較淒涼落魄,而這跟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應該也有一定的關係。

  反倒是那些,以前和善待人、平易近人的家族,哪怕是家裡突然出了什麼問題,遭了什麼磨難,通常過的好像也不是很差。

  突然間,葉迎軍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我好像懂了,多謝四季兄弟!」

  李四季點點頭說道:「不過,你既然認識鑄件廠的領導,那我就不麻煩房東一家子了,你要是有時間了,幫我約一約,去拜訪一趟,見見人家!」

  「啥時候?」

  「越快越好,因為你的事兒,五月份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嗯,既然這樣,那要不現在就過去?這個點,這傢伙應該就在廠子裡!」

  「你跟著去的話,確定你自己沒問題?」李四季還有些擔心葉迎軍。

  畢竟他自己被舉報的事情,已然知道了七七八八。

  自己的好兄弟周建國睡了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的未婚妻又跟杜海濤關係密切,杜海濤又指使耿保國去噁心自己,再加上自己提手提拔的聞秘書、看似是自己人的弓科長,林林總總,葉迎軍的身邊好像這一下就被洗牌了。

  如今廣播電視配件一廠還沒有公示對原廠長葉迎軍的下一步安排,興許是國資委的領導們也在考慮。

  但驟然遭到這麼多事情,按照葉迎軍萬事不存心的性格,沒有直接暴怒崩潰已經是燒了高香了。

  「我沒問題,我就是需要點時間去看清這個世界。」

  「那行,你都快三十歲了,老輩子人說,三十而立。你以後能不能立的起來,也就看能不能自己過了這一道心裡的坎兒了。」李四季說道。

  看李四季同意了,隨後葉迎軍和馮援朝都站起身,而後幾個向著屋子外面走去。

  因為葉迎軍今天開了原本扣押在檢察院裡,已經停了個把月的座駕,一輛伏爾加。

  車子坐不下多少人,所以李四季並沒有帶侯英和李二苟一起去,而是帶上了一包錢,獨自跟葉迎軍和馮援朝上了車。

  隨後,馮援朝發動車子,直奔東城的鑄件廠。

  鑄件廠。

  廠長辦公室里。

  邱紅軍正在聽著廠里財務科科長匯報經營情況。

  從今年年初開始,鑄件廠的訂單每日愈減,甚至在五月份的時候,居然一張訂單都沒有,自然而然的,廠子裡的效益也越來越差。

  鑄件廠原本就是生產一些盆盆罐罐、敲敲打打的東西,前兩年多少還有些家底,靠著市政府分派的任務指標,因此勉強還能把職工的工資解決掉,只不過福利待遇是一降再降。

  如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能請求區政府和市政府的財政撥錢,維持廠子運營。

  但等著撥錢的單位實在是有點多,以至於廠子裡的職工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發工資了。

  為了這事兒,邱紅軍都快愁死了。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進!」

  隨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接著就看到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挎著一個單肩皮包走了進來。

  看到是個陌生人,邱紅軍當即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然而話音未落,就看到了後面跟著的葉迎軍和馮援朝,說了一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哎喲,葉哥,馮哥,什麼風把你們兩位給吹來了?快坐坐...」

  隨後,對著一旁的財務科長說道:「周科長,快快,給幾位倒茶!」

  葉迎軍當即說道:「別,倒茶就算了。主要是我這兄弟來找你有點事兒,所以就專門陪著過來了。」

  葉迎軍的話,讓邱紅軍心裡一陣驚訝,這兩位是什麼人,他心裡一清二楚。

  雖然都是大院子弟,但是人家的層次跟自己完全沒法比,而能讓這兩位陪著來的,顯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雖然前陣子葉迎軍的事情自己也有所耳聞,但是眼下看他毫髮無損的站在自己辦公室里就知道,這事兒指定已經過去了。

  心想著人比人氣死人,要是自己被這麼舉報,指定先被一擼到底,然後開庭公審,最後被關進號子裡。

  你瞅瞅人家,一點事兒沒有。

  當下,他更是不敢怠慢,立即說道:「兄弟怎麼稱呼,我是邱紅軍,京城鑄件廠的廠長!」

  「李四季,豫省來的。今天來,主要是想跟邱廠長談幾筆買賣!」

  「噢,談買賣,什麼買賣?」邱紅軍急忙追問,語氣里頗為好奇。

  而一旁的葉迎軍和馮援朝也是好奇,不是說要買房子麼,怎麼又談買賣了?

  「東四頭條有套院子,想問問邱廠長,這個賣不賣?」

  「啊,那個地方的院子,可不是一般的破啊!」邱紅軍疑惑,這也算生意麼。

  「破倒是不怕,不瞞邱廠長,我是豫省農村來的,在老家做了點生意,想著來京城看看機會。總租房也不是個事兒,就想著能不能買個房子......」李四季笑著說道。

  「李兄弟,其實東四附近胡同的那些個院子,都是當初市政府劃撥給我們廠子職工居住的,賣倒是也能賣,只是......」邱紅軍說道,似乎有些猶豫。

  葉迎軍看邱紅軍猶猶豫豫的樣子,剛想開口罵兩句,被李四季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這一眨眼的小動作,邱紅軍是一點不落的看在了眼裡。

  心想:這位爺說自己是豫省的,還是普通人,可自己這些年從沒見過任何一個普通人敢這麼瞪葉哥的啊!?

  當下也就不再猶豫,乾脆的說道:「李兄弟,葉哥和馮哥在,我就實話實說了。其實從年初開始,鑄件廠就在籌劃在廠區附近集資蓋職工樓,這事兒是市政府牽頭的工作,但是我們廠子年初至今效益一直不好,市政府那邊怕我們的工人集資時間太長,就一直拖著......」

  這話一說,李四季就明白了。

  當下許多國營廠子雖然效益差,但是還是國營單位,工人的編制還是個鐵飯碗。

  而且,集資房屬於市政府財政出大頭、廠子和工人一起出錢,三方共建的事情。

  效益好的時候,自然一切順利;效益不好的時候,市政府也擔心鑄件廠這件事情推進不下去,所以雖然有計劃,但是一直壓著。

  「這麼說,這些院子你們廠是有權利進行出售了?」李四季反問。

  「哎,其實前一陣子,市政府國資委的領導也建議我們這樣做。而且就算現在賣掉了,騰出來的工人,也可以先搬進廠子裡的職工宿舍住,等集資房蓋好了,再搬過去。」邱紅軍說道。

  「而且,那些院子離我們廠子距離遠,又舊又破,職工倒是願意搬出去。但關鍵是,沒人買啊!」

  聽到這話,李四季笑了。

  「為啥沒人買呢?」

  「我們廠子的職工住房主要就在東四,從頭條開始到四條,這幾條胡同基本都是。但是如今這些院子,我們整院賣,價格太貴,沒人要。拆開一間一間的賣,最近這段時間倒是賣了不少,可都賣不上價......」邱紅軍說道。

  「那你們廠一共有幾處院子打算賣,打算賣多少錢?」李四季追問。

  「一共17處院子,其中已經賣出了四十多間,還有一半沒著落呢!一間房,得一兩千,你說一般人能買得起麼?」邱紅軍說道。

  聽到這話,李四季皺了皺眉頭。

  如果是拆開按間去賣,到時候難免還有完整的院子,甚至於以後賣出去的房子,產權上也一定會出現扯皮的事情。

  但這些李四季並不關心。

  如今能遇到這事兒,已經算是幸運了。

  當即說道:「邱廠長,那你們的職工院子,還有完整的麼?」

  邱紅軍並不知道具體情況,索性把剛剛的財務科經理又叫了過來。

  「廠長,完整的院子也有,頭條和二條都還有幾套,有二進院和三進院,只是太舊了,一直都沒人問。」財務科長說完,站在一邊,頗有些為難。

  「邱廠長,你說個價,整院怎麼賣?」李四季問。

  邱紅軍抬頭看了看財務科長。

  「廠長,二進院的45萬,三進院的60萬!」

  財務科長說完,心虛的撇了撇邱紅軍。

  邱紅軍則是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葉迎軍和馮援朝。

  李四季倒是沒什麼反應,這個價格......呵呵,這是真的抄底價。

  還沒等李四季說話,葉迎軍終於憋不住了:「我說老邱,那院子我知道,又破又舊,還漏水,你都要賣60萬,窮瘋了吧!?」

  邱紅軍更是尷尬,小聲說道:「這是對外,對外價。咱給葉哥朋友,那不得便宜點嘛!二進院30萬,三進院45萬,您看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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